祭壇本身極爲廣闊,圍繞在周圍的信徒此時已經超過了百萬之數,從山頂一直排到了山腰。
最爲接近祭壇的那些年輕的信徒們自覺地簇擁在幾十名年輕天才身邊。他們之中,有人在整個暗海七界上都赫赫有名,也有人在法教之外默默無聞,唯獨高層知曉。但是這些人身上散發着強大的氣勢。
三大聖教一向是陰陽兩手準備,法教也是如此。有專門擺在門外給整個七界看的少年天才,也有秘密培養,花費的資源遠超那些門臉人物,資質也遠在他們之上的真正天才。
每年的太上神祭,這兩批天才人物,就是擂臺較技的主力。
現在,掌教一旦宣佈競技開始,衆人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這些人。
短暫的平靜之後,一道道身影有的宛如驚鴻,瀟灑大氣;有的好像快如閃電,瞬息而至;有的則飄然而起,不慌不忙;以各種姿態落在了擂臺上。
整整三十六位年輕天才,已經全都站在了擂臺下。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手腳並用朝擂臺上爬了去。
其中一位少年和少女剛爬了兩步就擁擠在一起,立刻靈光翻涌,宛如江水怒潮,各自出手,狠狠拼鬥了一記,兩人的實力不相上下,各自穩不住身形轟然落地。
而別人已經趁機爬上了幾十丈,兩人互相怒視,離遠了一下,重新攀爬。
下面的老者們莞爾一笑,江先生對孫昂解釋:“這兩人原本是情侶,後來反目成仇,變成了一對歡喜冤家,只要教內有什麼競爭,絕對是他們兩個率先鬥起來。”
那三十六位年輕天才出現之後,後面衆人也漸漸按捺不住,一名名年輕的信徒展開身法衝了上來。
雖然那些年輕的天才光芒萬丈,但是自己也不差。不真的比過,誰能說一定是勝利者?
在法教歷史上,並沒有普通信徒異軍突起,最後光耀萬世的例子。
江先生低聲解釋道:“最典型的例子現在就站在祭壇上。”
孫昂意外:“掌教大人?”
江先生再次壓低了聲音:“掌教大人當年就是在太上神祭的競技之中異軍突起,他巧妙地避開了所有的對手,一戰也沒有經歷,在別人爭鬥的時候,率先爬上了擂臺。”
兩人低聲說話間,孫昂忽然有所感應,擡頭一看,祭壇上負手而立的掌教大人,似乎有意無意掃了這邊一眼。
他心頭猛地一跳:他已經達到了這樣可怕的境界?只要提到他的名字,他就能夠有所感應?
江先生顯然也意識到了,臉色慘變低着頭不敢再吭聲,冷汗不斷從他的臉頰上低落
。
孫昂再次擡頭看向那座擂臺。三千丈的擂臺雄壯高大,卻絕不是這麼簡單。擂臺的那些金屬柱上附着了特殊的世界秩序,想要登上擂臺不能飛騰,只能一步一步爬上去。
而這些金屬柱的結合有非常有規律,不管怎麼爬,總會遭遇到別的競爭對手。因而戰鬥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掌教當年卻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所有人,一路爬上去沒有經過任何戰鬥,只能說一個“神蹟”。
憑藉這一神蹟,他脫穎而出,被法教高層看重,悉心培養,最終成爲了新一任的掌教。
但是孫昂觀察了一番擂臺之後,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真的是神蹟嗎?擂臺都是掌教搭建的,如果上一任掌教當時刻意放水,提前留出一條通道,並且告訴了現任掌教……
他立刻開始“惡意”的猜測起來,兩任掌教之間是什麼關係?私生子?嘿嘿!
天殺小東西不安分的在他的皮囊內拱了拱。
擂臺下,已經聚集了大量的法教弟子,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少說也有數千人,他們一起往上攀爬,於是戰鬥忽然變得多了起來。
孫昂站起身來,江先生一愣:“昂少,你幹什麼去?”
孫昂笑眯眯的:“我也而去碰碰運氣。”
“可是……”江先生還沒來得及阻止,孫昂已經走上前去。古川在前面也看到了,一閃身來到了孫昂身邊:“昂少你也要上去?”
孫昂道:“難道不行嗎?”
“可你不是法教的人。”古川還想盡力勸說他:“太上神祭的擂臺競技,是爲了想我神展示信徒的強大,然後我神愉悅之後,纔會賜福。你並非我教弟子,就算是奪得了冠軍又能如何?我神並不會賜福與你。”
孫昂還沒說話,一邊一位宗老笑眯眯的轉過身來,說道:“我神也是慷慨好客的,既然尊貴的客人想要參加競技,我神想必也是願意看一看朋友的身手的。”
古川看了那老者一眼,不滿道:“朝九通這裡沒你的事情。”
“呵呵。”朝九通皮笑肉不笑:“現在是太上神祭,怎麼會沒我的事情?”另外幾位宗老也被吸引過來,衆人瞭解到了情況,一時間也有些爲難,正在此時,一個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何事爭執?”
衆人一擡頭,祭壇上的掌教大人正在看着這邊。古川和朝九通一起登上祭壇,向掌教大人稟報。
朝九通抓住機會上前一步躬身道:“主上,這是一個機會,孫昂來到我教之後,消極怠工,正好趁機敲打他一下。而且瀛山試煉之後,七界之上都在盛傳,我三教的少年英才,被他一人打敗,這一次將他從擂臺上打落下來,也讓天下人看清楚,瀛山試煉並不是真正的戰鬥,孫昂比起我教天才,還是遠遠不如
!這暗海七界,仍舊是我聖教爲尊。”
掌教意動,點頭道:“好,特許他參加。”
古川無奈,領了法旨回來,對孫昂道:“掌教格外開恩,昂少你可以參加了。”孫昂微微一笑,邁步走向擂臺。
此時,擂臺底層已經沒有人了,數千名發酵的年輕弟子已經全都爬上了擂臺了,最快的三十六位天才已經到了百丈高低,彼此之間也漸漸有了爭鬥。
而下面數千名弟子擁擠在大約二十丈的範圍內,彼此爭鬥不休。被打落的人,不甘心鎔敗,再次爬了上來,幾十丈的距離,他們很快就能追上來。
而當孫昂開始攀爬,上面的弟子們也注意到了。
“哪裡來的野貨?並非我法教弟子,居然也敢來參加競技,踹他下去!”
頓時應者如雲:“踹下去!不知死活。”
“不准他上來,大家一起出手,打!”
“哼,我神在上,豈能容你這等異徒搶了風頭,打殘他。”
孫昂仍舊不緊不慢的往上爬,似乎一點也不着急,真的只是來“湊個熱鬧”。上面那些法教弟子已經虎視眈眈,準備好了大腳。
下面,衆多的宗老、執法、神前侍女端坐,欣賞着擂臺競技。古川在掌教面前不好直說,下來之後對死對頭朝九通卻沒什麼客氣的:“朝九通,你真的以爲孫昂一定會被教訓一頓?”
朝九通哼了一聲:“古川,你對我神沒有信心?”
古川頓時肅然:“我神至高無上!我對我神有絕對的信心,但是這些弟子……”
他還沒說完,朝九通已經搶着道:“你看,孫昂已經和弟子們接觸上了,那裡有數十名我教弟子,這小子腦子進水了,竟然專門挑人多的地方鑽,找死!你等着看他被大家一起踩下去吧……”
孫昂頭頂上一名魁梧的法教弟子,雙手抓着頭上的金屬柱,渾身元息的靈光濃烈的如同火焰。他卯足了勁,面目兇狠的雙腳狠狠踹下去:“白癡,給我滾下去!”
孫昂看都不看他,身形很自然的朝旁邊挪動了一下,爬上了另外一根金屬柱。那魁梧弟子很是“恰到好處”的雙腳踢空,巨大的慣性讓他雙手抓不住,一聲長長的慘叫跌落下去。
另外一名法教弟子靈活的在一根根金屬柱之間穿行,他主修身法,靈活如同一隻在樹林之中穿梭的猿猴。他突然出現在了孫昂身側的金屬柱後面,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一拳轟向孫昂的面頰:“下去!”
“好。”孫昂一邊爬一邊答應了一聲,好像腳下一滑,面頰正好躲開了那一拳,而他滑了一下的那隻腳,偏巧不巧的碰了一下那傢伙的一隻腳。
原本主修身法的武者下盤極穩,可是被孫昂這麼輕輕一碰,他自己也感到力量不大,卻偏偏極爲巧妙的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作用,他頓時失去了平衡,騰空掉落下去
。
“啊——”
bia!摔在了地上,疼的哼哼唧唧,怎麼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腿!”一聲暴喝傳來,一隻平衡的金屬柱上,一名身着華美武士袍的少年武者虎虎生威殺來,他的武道主修腿法,雙腿宛如兩團黑色旋風,呼呼生風連環踢來,快的讓人看不清楚。
孫昂好像挺害怕的,嚇傻了一樣站在原地不敢動彈,那少年武者大喜,猛的一腳宛如撞城錘,直走中路,當胸踢來。
孫昂猛的回過神來,後撤了一步,似乎來不及躲閃了,可是偏偏很有運氣的差之毫釐沒有被這一腳踢中。
那少年武者十拿九穩的一腳居然落空了,大爲意外,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腳下一滑慘叫一聲摔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