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珍太妃的事情,必定會在朝野掀起軒然大波,此事若是繼續下去,一個疏忽或者處理不妥,會生變。”
“啓稟皇上,御林軍統領求見皇上。”
宮錦文微微眯起眼:“寧邦,你說這位御林軍統領,是不是該換人了?”
“啓稟皇上,那是先帝留給皇上的人,對先帝忠心耿耿,對皇上也是一樣。此事他雖然有無可推卻的責任,奈何換了誰也是一樣的。”
“就因爲他忠心耿耿,朕纔要換換。”
奚寧邦心中念頭一轉:“皇上意欲如何安置此人?”
“天氣要變,怎麼可以不給他們一個機會,此人瀆職懈怠,發配他去守城門吧。”
“皇上聖明。”
奚留香眨動一雙鳳目,這兩隻腹黑的妖孽在研究什麼,她沒有聽太明白。
“讓他在外面候着。”
宮錦文冷聲說了一句,繼續和奚寧邦研究下一步的陰謀。
二人都無視了奚留香,說着晦暗不明,意味深長的話,彼此只有他們二人之間心知肚明,每句話都說半句,留下多半句不說。
奚留香感覺聽二人說話太累,乾脆就躲到一邊去休息,不去管兩隻妖孽之間打暗語,猜謎語的事情。
良久,宮錦文才道:“來人,傳朕口諭去皇陵,明天朕要看到奚寧遠,讓他別裝病了,給朕過來候命。”
“是,奴才遵旨。”
有人答應了一聲,派人將口諭送往皇陵。
宮錦文笑道:“岳父朕請不動,就先把小三抓回來給朕做事吧,看他可是敢違背朕的話,繼續留在皇陵裝病。”
“皇上,三弟怎麼敢違背聖意,他是心傷武功內功廢了大半,沒有能力爲皇上再做事情,有些心灰意冷。”
“朕也不用他去殺敵,更不用他來保護朕,武功內功廢了,腦子也壞掉了嗎?”
奚寧邦急忙躬身替奚寧遠請罪。
“讓他自己過來向朕請罪吧,你可代替不得,你前些日子不用心爲朕做事,這筆賬朕先給你記下。你自個算計該如何做事,將功折罪吧。”
“是,臣謝主隆恩。”
奚寧邦躬身再拜謝恩,告退。
出了寢宮,奚寧邦不由得抹了一把冷汗,剛纔宮錦文跪下立誓,真嚇壞他了,渾身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日的結果他也很滿意,那位皇上不是不念舊的人,他不由得慶幸不已,幸好奚家有那位最妖孽的女兒,否則他真不知道以後皇上會如何對付奚家。
“奚大人,奴才給大人請安。”
剪青從外面回來,見到奚寧邦躬身施禮。
“總管不必多禮。”
奚寧邦知道剪青如今是內宮大總管,宮錦文身邊的紅人,最爲信任器重的人,因此對剪青也是極爲客氣。
“大人剛剛見過皇上嗎?”
“是的,大管家,娘娘一直都在皇上的面前,那般沒有規矩禮儀嗎?”
剪青笑道:“這前幾天,娘娘還拎着皇上的耳朵,要給皇上立規矩呢。大人不必在意擔心,皇上可寵着娘娘,每日擔心打擾娘娘休息,很多時候半夜偷偷到御書房去
處理批閱奏摺。”
“皇上是太寵着娘娘,娘娘被皇上寵慣的越來越沒有規矩。”
奚寧邦嘆息,這樣下去,怎生的了?
“大人何必憂心,皇上是最念舊的人,就連奴才等侍候皇上的人,皇上這些年再艱難危險,都不忍用奴才們去做什麼,就擔心奴才們有危險。何況是娘娘,娘娘可是一路跟皇上經歷了多少生死的,皇上心中只有娘娘一個人。”
奚寧邦低頭沉思:“你們幾個人,也侍候皇上多年。”
“是,奴才等侍候皇上有二十年之久,原來侍候皇上的這些人,也就剩下奴才幾個,皇上便不肯讓奴才們出去做事,留奴才們守候王府。”
剪青走到奚寧邦身邊,低聲道:“皇上多次嘆息,說相爺多有勞累辛苦,這些年苦了相爺,相爺和您的情義,皇上都記在心中呢。”
奚寧邦抱拳:“多謝總管提點,寧邦心中明白,此後我必定盡心竭力爲皇上做事,以效犬馬之勞,總管安心便是。”
聽了奚寧邦的話,剪青也放下了不少心事笑道:“皇上和大人,今日談開了嗎?”
奚寧邦難得地一笑:“皆是我的不是,諸多顧忌,皇上隆恩,我等臣子萬死難報,唯有盡心爲皇上做事,以報君恩。”
剪青躬身:“如此就有勞大人了,大人請多多保重身體纔是,最近大人瘦了很多,切勿太過CAO勞,傷了大人貴體。”
“後宮之事,總管就多費心吧,多多提點娘娘。”
“請大人放心,娘娘乃是奴才真心喜愛的主子,在奴才的心中,唯有皇上和娘娘,纔是奴才真正的主子。”
奚寧邦點點頭,邁步向宮外走去,伸手,天空飄落的雪花落在他手心,一片片冰涼,片刻融化。天,真的要變了!
後宮發生的那些事,一如這陰沉的陰雲,沉重地壓在奚寧邦的心頭,如今和宮錦文一番交心暢談之後,他身上肩頭的擔子更重,承擔的責任也更重。
後宮那隻難以抓到的黑手,到底是誰?
疑雲在奚寧邦的心頭擴大,皇宮中一直有他的人在,從宮擎天在的時候,皇宮中就有奚家的人。尤其是宮擎天病重期間,爲了掌握皇宮中的每一個動向,更在皇宮中安cha收買了更多的人,以免有失。
當時奚青璧只是爲了預防有人對宮擎天不利,在後宮作亂,他不僅要掌控朝堂,後宮也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否則就會釀成大變。
宮錦文即位之後,那些力量仍然在,只是奚青璧和他都沒有再動用那些力量。或者,就在日後一點點將那些勢力從奚家中剝離出去,交給奚留香所用,這些本是奚青璧的意思,把權力迴歸給皇家。
只是,能掌握這股力量的人,只能是奚家的女兒奚留香,否則就任憑那些力量隱藏不動,也不能隨意去交給誰。
奚青璧如此做,也是爲了讓奚留香可以安穩地在後宮立足,不會有任何人能威脅到奚留香。
那些力量,還沒有完全交給奚留香,不想後宮接連出事。
或許如今,是該再一次動用那些力量的時候。
奚寧邦眯起眼擡頭望向陰雲密佈的天空,要動用那些力量,他
要事先和奚青璧商議,得到奚青璧的允許。
那位右相,人雖然離開了建安城,但是很多人,很多事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中,在遠方遙控。
握緊手,手心的雪片融化,變成水從他手心滴落。
微微閉目,睜眼快步走出皇宮,登上馬車回府,還有太多的事情等他去做,想必此刻相府內外,該有很多人在等待他,恭候他的接見。
“啓稟娘娘,四皇子求見娘娘。”
宮錦文回眸看了奚留香一眼:“是你要見他?”
“嗯,我想有些話說明白好些,以免他們疑心,到底是先帝血脈,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隨你,你去見他吧。”
奚留香走出寢宮去了旁邊的偏殿,在偏殿召見宮錦德。
“罪臣宮錦德,參見娘娘千歲,千千歲。”
宮錦德撩衣跪倒,他身穿重孝,跪在地上向奚留香參拜。
“起吧。”
“謝娘娘。”
宮錦德起身,微微擡眼從眼角偷窺了奚留香一眼便急忙低下頭去:“罪臣聽聞娘娘召見,奈何爲母妃守孝,到了此時纔來覲見娘娘,請娘娘恕罪。”
“無妨,有些事情,就對你明言吧。召你過來,我的話並無半字的虛言,如何想是你的事情。你到底也是先帝血脈,爲了之前的爭奪儲君之位,做下了一些糊塗事,皇上赦免了你們的罪,給了你們一個機會。我也不忍再見先帝血脈凋零,因此將此事告知於你。”
“罪臣,謝娘娘恩典,罪臣自知乃是萬死莫贖之大罪,承蒙皇上隆恩赦免,罪臣但願可以長久在皇陵守孝思過,絕無他念,請娘娘明鑑。”
“如此最好,誰還沒有犯過錯呢?”
奚留香微微嘆息:“你母妃燕太妃,是被人在藥物中加入了不該有的藥物,導致舊疾加重而死。如今,後宮連續發生了三件命案,兇手至今不曾抓到。”
宮錦德一驚,之前奚寧邦已經提點過他,不想果然如此。
“請娘娘賜教。”
“第一夜,燕太妃被人下藥害死,第二夜,明太妃被人勒死,用了自縊的名義,留下遺書。今日,珍太妃飲下毒酒身亡,留下的遺書在此,你可以看看,切勿弄壞了。”
奚留香將珍太妃的遺書遞給宮錦德:“皇上已經下旨,着大理寺、燕家和明家主事之人,協同大理寺徹查此案。”
“罪臣,謝娘娘實言告知此事,拜謝娘娘恩德。”
宮錦德撩衣跪倒大禮參拜,淚流滿面:“娘娘,罪臣縱然有再大的罪過,該當萬死,此事和罪臣的母妃並無關聯。想罪臣的母妃深居宮中,罪臣一時糊塗犯下如此大罪,本該一死。皇上天恩赦免,罪臣感激涕零,唯有日夜在皇陵爲皇上和娘娘祈福而已。如今,罪臣的母妃被害身亡,此事還請娘娘做主,爲罪臣的母妃討還公道,求娘娘恩典。”
奚留香沉默片刻:“我幾番的佈置,都未能抓到兇手,你若是有線索可以提供最好。此事,皇上和我都憂心忡忡,三位的太妃的死,必定會引起朝野大變,何去何從,你心中有個數吧。莫要再糊塗犯錯,你的母妃在天之靈,也希望你平安無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