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我想和你虛度時光(4)

徐子牧在部隊時就是出了名的拳頭重,師展和他打都怕他這拳腳功夫,更別說這個虛有其表的普通人。

可想而知的,男人當即就覺得大腦一懵,整個人掀倒在地。

在地上動了幾下,大抵是想坐起來,可真真是沒力氣了!

周圍人看的一陣心驚膽戰,心想這一招斃不是電視上演的嗎?現實生活中居然真的有!

何箐箐也嚇了一跳,感激的同時又擔心,怕徐子牧惹上麻煩!

她忙招呼後面的幾個人:“麻煩你們來兩個人,將這個人擡到病牀上!”

圍觀的人楞了一下,跟着上來兩三個男人,將地上的漢紙給擡了起來。

何箐箐瞅着坐在牀上的小男孩,他只是茫然的看着這一切,沒哭沒鬧的。

何箐箐再次皺眉,這孩子怎麼回事?莫不是對這種打架場景見多了所以麻木了?

頓時有些同情這孩子!

她忙走上前,安慰了句:“別怕,你爸爸沒事,他只是暈過去了!”

小男孩點點頭,也沒說別的。

何箐箐叫來一個同事照顧男孩,準備去找徐子牧,卻見男人已經轉身離開。

眼看着那身影就要走遠,她連忙追上去,喊了一聲:“徐大哥!”

男人的腳步一頓。

彼時的時間超過五點半,走廊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燈光帶着迷幻的色調落在他身上。

他今天難得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身材高挑修長,從後面看,足足是一個型男。

十多年前的何箐箐,從未想過和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落魄少年,有一天會變得如此英俊迷人,讓她控制不住的……亂了心。

可是,他並未說話,甚至沒有回頭。

何箐箐不管,她繼續跑向前,靠近他,垂在兩側的手一點點收緊,她很緊張。

她很快走到他的身後,平穩了一下心跳,才又輕輕喊了聲:“徐大哥!”

徐子牧身子動了動,那個瞬間,何箐箐有些害怕,怕他會走,裝作不認識她。

她甚至想,如果他真的走了,自己會有勇氣拉住他嗎?又拉的住他嗎?

可沒想到,徐子牧微頓之後,居然轉過了身,看向她。

兩個人站在走廊裡,他很高,讓她看向他時被迫仰着臉。

她第一次覺得走廊的燈光如此晃眼,否則爲什麼,她會覺得眼睛有刺痛,痛的看不清他臉上的輪廓。

“怎麼了?”

他開口,聲音平靜,嘴角帶着玩味的笑。

何箐箐抿着脣,過了會兒才道:“我們……好久不見了!”

徐子牧擰着秀氣的眉,像是想了下,點頭:“好像是,不過,你一點沒變!”

聽到這句話,何箐箐差點掉了眼淚,她沉了口氣忍住那即將奔涌出來的情緒,說:“你也是……一點都沒變!”

徐子牧再次笑了,說:“好好工作吧,我去看看黑子!”

說完,又要走,何箐箐一怔,忙對着他的背影道:“我快下班了!”

徐子牧轉頭看她,眯眼。

何箐箐鼓足勇氣,再次道:“可以……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她有許多話要說,要對他說,她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徐子牧聳肩:“我待會還要回隊裡,怕是沒時間……”

何箐箐漆黑的眼眸黯淡下來,眼裡的失望,掩飾不住。

“對了……”徐子牧再次開口。

何箐箐眼睛一亮,以爲有轉機,忙道:“你說!”

依舊是那樣的邪笑,徐子牧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我呢,也過的不錯,我們都維持現狀,就挺好。還有,我知道那羣人一直在找我,我希望你可以爲我守住這最後的一份寧靜……”

說完,他對何箐箐揮了揮手,說了一句“走了”,然後,就真的走了!

何箐箐想要叫住他,但到底是沒有,亦或者,不敢。

她明白他口中的維持現狀是什麼意思,但是,真的可以嗎?

徐大哥,難道你對我們的這次相遇,真的一點觸動都沒有嗎?

一點點觸動,都沒有嗎?

眼淚突然就那麼奪眶而出,透明色的淚滴一顆顆砸下來,止也止不住。

……

再次見到何箐箐,徐子牧心底也有些亂,就先去了洗手間,順便抽根菸。

一根菸抽完,略微不穩的心也算平了下來。

幾分鐘後,他到了齊磊的病房前,打算推門進去。

忽然聽見楊福軍的聲音,而且楊福軍似乎再說他,他本也沒興趣聽,但楊福軍這小子嗓門真的不算小,所以他說的每個字他幾乎都聽得清清楚楚……

楊福軍說:“……剛進醫院大門,我們瞅着前面不遠處圍了一羣人,我就知道要出事兒了,然後我和老大就過去了,結果還真出事了……原來是有個地痞漢紙欺負一漂亮女護士,而且巧合的是,這女護士剛好就是昨天晚上幫過我們的那個美女護士姐姐,然後我們老大二話不說就擠進去了,那速度快的……”

“我本想擠進去,幫老大,雖然我手腳功夫不如老大,但好歹壯個人膽兒,但當時圍着的人太多,我沒成功……可之後發生的一幕就把我驚呆了——我們老大就用了一招,一招啊,就特麼的將那五大三粗的地痞打的不省人事了……我靠,簡直帥爆了!”

徐子牧皺皺眉,心想這小子別的本事沒學好,吹牛的本事倒是漸長。

當即二話不說的推門而入。

病房裡,齊磊正躺在病牀上聽楊福軍吹牛,齊香臉色一直不好,看見徐子牧來了,一陣驚喜。

而這邊,楊福軍的話還沒結束,繼續道:“但是,你們以爲這事兒到此爲止了嗎?那你們就錯了!真正勁爆的是之後,也就是我們老大救了這位美女護士姐姐後,跟你們說,我們老大……”

“你們老大怎麼了?”

一陣清清涼涼的聲音就在那時傳來,楊福軍背脊一涼,噎了一下,然後訕訕轉過身,看向徐子牧,乾笑:“老,老大,你……你回來啦?”

“是啊,回來了,很及時,再晚點兒,你不得把我之後上廁所的事兒都給抖出來?”

楊福軍笑了笑:“老大,怎麼會,我怎麼會將這事兒給說出來,我就是……”

“行了!”徐子牧白他一眼:“好歹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了,就不能學着黑子和吳迪矜持點兒?管管自己的嘴巴?”

楊福軍“哦”了一聲,低着頭,不敢說話了!

這邊齊香見徐子牧教訓楊福軍,很解氣,說:“牧哥哥,你就該好好教訓教訓他,一個大男人這麼八卦,哪裡有半點消防員的樣子?難怪他叔不帶他,活該!”

消防中隊三隊隊長楊濤是楊福軍的二叔,楊福軍的爸爸是個軍迷,可惜身體不好沒法當兵。

之後就開始鼓勵自己弟弟楊濤參軍,後來又把自己兒子給推進了軍營。

甚至兒子起名兒,都離不開一個“軍”字!

所謂福軍,用楊爸的話說:就是參軍的人能給全家帶來福氣!

福氣不福氣,楊福軍不知道,但後來叔侄倆都當上了消防員。

只是剛入消防大隊時,帶楊福軍的人一直都是徐子牧,而不是楊濤。

其實,楊濤最初的確打算將這個侄兒調到自己身邊的,是楊福軍自己不走,說跟着徐子牧能夠學到東西!

這事兒他跟齊香解釋過,齊香從來沒當回事!

此時被齊香加了一把火,他也不敢說什麼,畢竟愛八卦,的確是他的壞毛病!

好在徐子牧卻沒打算追究,只將目光落在齊磊身上,問他:“感覺好點了嗎?”

齊磊點點頭,說好多了,又說:“老大,我不用擔心我,等我腿好了我一定第一時間歸隊,一定不會偷懶的!”

徐子牧笑:“行了,你好好養傷就行,我還有點事情要回隊裡,先走了!”

齊磊點點頭,齊香卻不願意了,說:“牧哥哥,你纔剛來就要走,那麼着急嗎?而且這個點了,都是吃晚飯的時間了,你回去幹嘛?”

徐子牧看着齊香,說:“這段時間我們來看你哥的機會估計不多,你好好照顧你哥哥,有什麼需要或者遇到了什麼困難,隨時打電話給我!”

齊香的臉紅了下,點點頭:“好的,牧哥哥!”

徐子牧轉身往外走,楊福軍眨巴着眼睛問了句:“老大,我要不要一起回去?”

“不必!”

徐子牧丟下兩個字,人已經走到病房外,順手帶上了門。

……

雖然來這個小城鎮一個多月了,對附近的許多地方,她也算轉了不少。

但這裡的公安消防大隊,她卻是第一次來。

站在門樓,看着紅色橫頭上的那四個字,她的心瞬間有些緊張。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這樣貿然前來會不會不好,但她不甘心這樣被告知一個彼此不打擾的決定後,就真的去做到不打擾。

曾經的何箐箐或許會,但現在的何箐箐,不會。

他說她跟三年前比,一點沒變,其實她變了,變了很多,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門口有門衛,她進去之前被攔住了,對方問她有什麼事。

她笑了笑,禮貌回道:“你好,我來找徐子牧,我是他……是他朋友!”

門衛點了下頭,說:“剛纔我是看到徐隊長進去了,不過你要是找他,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出來,上頭有規定,我們是不能隨便放人進去的!”

何箐箐閃了閃眼波,笑着回:“沒關係,我……我在外面等他好了!”

門衛道:“那得等到啥時候啊,我看你還是打個電話吧,你有他號碼吧!”

何箐箐抿脣,說:“有的!”

門衛道:“那你打個吧,姑娘,跟你說,徐隊長雖然住在訓練大隊的宿舍,但偶爾也就湊合在隊裡過夜的,你若是等,真不確定得等到什麼時候……”

何箐箐眼波閃了下,點頭:“好的,謝謝您!”

何箐箐走到一邊,拿出包裡的電話,尋到那個這兩****看了無數次的號碼,猶豫着要不要撥過去。

撥過去之後說什麼,會不會被他直接掛斷!

又或者,他找藉口不出來,然後讓她回去?

如果是那樣,他會不會連電話號碼都換掉,然後以後就躲着不見她,徹底的,讓她哪怕找到了他,也依舊無法再靠近他……

何箐箐這麼猶豫了十幾分鍾,到底是沒打電話!

算了,總歸齊磊住院還要住一段時間,徐子牧應該會再去醫院的。

一些東西刻意了反而不好,尤其是現在,他剛拒絕她的情況下!

何箐箐收起手機,正打算走,忽然不遠處傳來門衛的聲音:“徐隊長,你可出來了……”

何箐箐的腳步一頓,跟着輕輕轉過身,看向消防大隊門口。

果然,身形頎長高大的男人擡腳走了出來,他曾經是軍人,走起路來很有氣勢,特別帥氣。

尤其那俊美的臉部輪廓勾勒在光影裡,更增添了一絲蠱惑和神秘。

何箐箐的心口劇烈的跳起來,不知名的情緒充溢在心口處,癢癢的,麻麻的,痛痛的。

那邊,徐子牧很快路過保安室,跟保安室門衛揮手打了招呼,正打算走,門衛道:“徐隊長,那邊有個姑娘說是你朋友,來找你的!”

徐子牧眯眼,而何箐箐的心跳則更加頻繁,那一瞬間,她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

不管來的時候多麼堅定,真正的見到他了,她還是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勇氣十足!

兩個人的目光,隔着不遠不近的昏暗燈光相遇了,燈光迷幻了他的眸子,讓她看不清,也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何箐箐的手下意識的收緊,抓緊自己的包包,努力想着自己接下來究竟要怎麼說,才能讓這次的不請自來不被他反感。

但是顯然,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爲男人突然擡腳,朝她走了過來。

何箐箐咬着脣,忍住想逃跑的衝動,就那麼看着他越來越近,一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未出聲就被一聲輕笑打斷了。

這笑聲,來自徐子牧!

跟着,徐子牧開了口:“看來不將這頓飯吃了,你是不會罷休了……也罷,走吧,我請客!”

“……”何箐箐怔了下,而徐子牧已經越過她朝着吃飯的地方走去。

走了幾步,沒發現何箐箐跟着,腳步又頓住,回頭,問道:“怎麼了?”

何箐箐忙搖了搖頭,說:“沒事!”

“沒事就走吧,我餓了!”

何箐箐“哎”了一聲,小碎步超前跟上徐子牧,與他並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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