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不知道自己現在呆在什麼地方,那個開着車載她的出租車司機將她送到所謂的“目的地”,她下車後就被蒙上了眼睛和嘴巴,然後有人扯着她,上了另外一輛車子。
她沒有過分掙扎,考慮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內心裡相信常墨琛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需要在常墨琛來之前,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車子行駛,許念只能聽到車子的聲音,還有兩個人說話的事情,提起了幾個人,許念也不知道他們在說誰。
這份黑暗讓她覺得心慌,覺得害怕,是真的。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許唸的感覺是起碼超過一個小時,或者更久,因爲她幾乎在車裡昏昏欲睡了。
下車的時候,有個人過來扯她,動作不算輕,她叫:“我自己能走,別拉我!”
那人發怒:“臭丫頭,跟我橫什麼橫,信不信我抽你!”
她嚇得不行,不過那人幸好沒有抽她,被另外一個同伴攔住了。
同伴說:“先別怒了,紅姐交代過不能碰這丫頭一根汗毛!”
那人聽了忍下脾氣,說:“成,我不動她,女人們之間的事情女人們解決!”
許念聽得雲裡霧裡,心想,紅姐是誰?她和紅姐之間又有什麼問題可解決的,壓根沒認識過的人……
不過她沒有多話,不管紅姐是誰,只要她暫時不激怒這兩個人,她暫時就沒什麼危險!
先前那個勸人的人一把扯住她,說:“跟着哥哥走,別耍什麼花樣!”
許唸對她“唔唔”了兩聲,想說我什麼都看不見,怎麼走!
那人見狀,上前扯掉了許念眼睛上的布,天已經很黑很黑了,四周路燈都很少,所以她根本看不清這裡是哪裡。
“走吧!”那人又招呼了一句。
再後來,許念被帶到了一個小樓裡,一個很小的房間,沒有空調,但是有一個電風扇,一張牀,還有個只可以站立一人的洗手間!
許念嘴巴上的封布被撕了,但被捆上了手腳,那兩個人讓她老實點兒,罵罵咧咧的就走了。
後來不久,有個人給她鬆了一碗粥和一塊饅頭,菜都沒有。
許念並未覺得怎麼餓,可她不想委屈了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強撐着吃了。
再後來,她就躺在牀上睡着,可也不敢睡着,怕外面兩個人會隨時進來。
雖然那個叫紅姐的人不讓他們亂來,可許念聽出來他們在喝酒,男人在喝了酒的情況下很容易失去理智,許念不敢和他們硬碰硬。
牀是木板的單人牀,睡起來很不舒服,許念很難過,她不知道現在幾點,也不知道常墨琛是不是發現她被人綁了?會不會爲她擔心?
他還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爸爸了,許念有些後悔,不該爲自己心底的那一點不舒服和他慪脾氣,不告訴他孩子的事情。
現在怎麼辦,她很怕,怕肚子裡的孩子有危險,怕他知道孩子存在的時候,孩子同時也失去了……
許念蜷縮着身子,明明是夏天,很熱的天氣,她卻覺得有些冷,眼淚掉下來,她不敢哭的很大聲……
常墨琛,你在哪裡?快來救我,救我們的孩子,常墨琛,你快來救我……
……
常墨琛回到市區之後,師展,柳長亭,曲昊都已經聚在一起在等着他。
紅姐這幾日在ZX集團門口安排人盯梢,他們發現了,可是卻不明原因。
一直到許念被帶走他們才明白原因,紅姐的目的,原來至始至終都是許念。
可是爲什麼呢?紅姐費了那麼大力氣綁了一個人,如果是沒有用的人,那真的大可不必。
爲了徐子牧,爲了明天的交易,許念在徐子牧那層關係上意義都不大,畢竟徐子牧是完全相信了常墨琛並不愛許念。
但現在,他們算是懂了,原來許念懷孕了,是啊,許念懷孕了,一個原本在紅姐,乃至徐子牧眼裡毫無意義的一個人,瞬間,被扭轉了。
而這種扭轉,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許念這個時候其實不適合懷孕,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常墨琛,也知道。
常墨琛曾經設想過許念如果懷孕怎麼辦,可是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怎麼樣,都不好辦。
他此前沒考慮過許念可能會懷孕這件事情……
後來考慮過,但心裡一股子衝動勁兒讓他隨天意的任性了一次。
算一算許念懷孕的時間,徐子牧說:六週了!
沒想到,竟是那一晚,所以,這真的是天意嗎?
他喜歡許念,但並不是一眼愛上。
對許念,他很早就見過,那大概是許念六歲的時候。
他在當兵之前,去見了許家老爺子,和師展一起。
去許家,是爲了跟許老爺子告別,和許老爺子曾經見過,許老爺子對他有過指點迷津,他心裡一直很尊敬他。
見到許念,純屬意外。
當時她和許啓宏在別墅院子裡的水池邊玩耍,父女倆感情很好。
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他自然不能生出別的想法,只是有些羨慕。
因爲他的父親從未這樣抱着他過,母親,也是一樣。
許老爺子注意到他的視線,嘴角笑意柔和,說:“那是我兒子還有我孫女兒,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他搖頭,說:“現在畫面很美好,還是不要破壞的好!”
許老爺子笑着,沒說話。
後來,他和師展和許老爺子告別,走前,她看到小女孩和一隻毛茸茸的小狗在玩耍,她喊那隻狗,叫:圓圓……
不過他當時聽不太清楚,聽成了“巖巖”,所以後來給小石頭起名字的時候,直接就叫他“巖巖”……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取名字,大概就是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腦海中想起的,是一個小女孩燦爛稚嫩的笑容。
多年以後,許念成爲他的妻子,去見到小石頭,像是冥冥之中什麼東西牽繫其中。
看着她和小石頭一起玩耍的時候,他會覺得時光特別柔軟,因爲不管經歷了多少挫折磨難,她的笑容,似乎從未變過,還如當初那麼明媚,那麼溫暖……
八年前的那個冬天,他被調到雲南的第二年,他剛剛滿二十四歲,那一年,他再次遇見了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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