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樓層都有五間這樣的儲藏室,平時都不怎麼來人,而像這一間儲藏室,基本上就是用來存貨。”說着,辛巴羅走到旁邊一個專門放酒的木箱旁邊,從滿是稻草的箱子裡拿出一瓶葡萄酒,在手裡掂了掂,隨後瞧了一下上面的標籤,冷笑一聲:“哼,這羣畜生生活條件還不錯啊,74年的紅酒,政府的錢,還真是養肥了這羣王八羔子啊。”
他一聲冷笑之後,隨手扒開瓶塞,裡面立刻飄來芬香的氣味,緊接着仰起脖子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將酒瓶遞給陸寒。
見到這辛巴羅居然是遞給自己酒瓶,趕緊擺手搖頭,這酒,他可喝不慣,萬一喝多了再頭暈了,今天這任務可沒法玩了,但他發現辛巴羅的酒量倒是真還可以,連着喝兩大口,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看來平常也是一個酒罐子。
而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若有如無的且不太整齊的腳步聲,很輕,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是在朝着這邊慢慢靠近,而且從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來者應該是兩個人,這一變故,可讓倆人立刻緊繃起神經,先前那種自在,幾乎是一瞬間消散無有。
麻利的將酒瓶擱下,辛巴羅抹了把嘴巴,對着陸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走到門口處,他的右手,已經從旁邊的工具中挑選了一把最輕便的鐵鉗,攢在手裡,舉過頭頂,相信只要外面有人推門進來,他的鐵鉗,一定會帶走幾條人命。
而陸寒,早就從腰間將蛇牙匕首掏出,鋒利的刀刃即便在漆黑的夜色下,依舊散發出明亮而又殘忍的光亮。
就這樣,兩人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呆了足足十幾秒的時間,外面那倆人的腳步終於是由遠及近,慢慢出現在儲藏室的外面,而緊接着,這兩位不速之客的一陣對話,瞬間讓陸寒與辛巴羅緊繃的神經,再次緊張幾分。
“嘿嘿,這我聽說啊,咱們監獄那個刺頭,好日子已經不多了。”一個聲音沙啞的中年聲音,率先響起。
“刺頭?誰啊?”這個聲音略顯稚嫩,從聲音上可以差不多猜到,倆人的年齡,至少相差十到十五歲。
“還能有誰?那個索讚唄。”
“哦,你這麼說確實是。”年輕人一愣,道:“這老傢伙在整個亞洲的黑道都有着不弱的勢力,要說起來,他在我們監獄,那也是第一號囚犯啊!”
“哼,什麼第一號囚犯!自從這老傢伙被關進來之後,泰國政府便三番五次派人過來巡查,媽的,都快麻煩死了,要是沒他,小爺我的日子,可要比現在舒坦的多!”
“沒事,反正再過三四天,他都要被處決了,到時候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
“嘿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你知道的那些,那是對外說的,我剛纔從監獄長那裡得到一個消息,這個索贊,活不過明天上午!”中年人冷笑着說道。
“啊?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害怕夜長夢多唄,這索讚的勢力衆多,肯定有人想在行刑前救他出去,幾位監獄長害怕到時候麻煩,便想明天提前動手,把索贊直接扔到鱷魚湖裡完事,省得麻煩!”
“那……那到時候怎麼跟外界解釋啊?”
“解釋什麼?到時候隨便找個替死鬼,化化妝,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索贊長什麼樣,直接扔河裡,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啊!”
“哦,也對。”
兩人說到這裡,一直沒有動靜的門把手,突然是旋轉了一下,只是門剛剛推開,那名中年獄警便忽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森然殺意,從裡面瀰漫而出,本是平靜的心臟,卻不受控制的開始狂跳,雖然眼前的景物是什麼都跟往常一樣,但是直覺,卻在心中瘋狂的驅使着他趕緊離開這裡。
莫非……
他的這個想法剛剛成形,便是驚愕的發現,在漆黑的屋子裡,有兩道野獸一般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尤其是右邊這雙,眼神泛紅,凌厲而又鋒利,簡直就像是兩把刀子,極其的可怕!
“走!”那人還算反應快,立刻想要轉身離開這裡,但他的速度再快,但是力量,卻是要跟辛巴羅差了好幾個檔次,根本無法相提並論,這不,這倆獄警身子還沒有轉過來完,便是已經被後者一扯一拽,動作極爲粗魯的扔進屋內!
立刻關緊房門,辛巴羅像是一隻獅子一樣,速度極快的來到倆名獄警身前。
黑夜中,中年獄警只看到一雙殺氣騰騰的雙眼,他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甚至可以嗅到空氣中那一股股濃重的殺意,以及對方明晃晃的刀刃散發出的鋒利,這一切都在告訴他,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
“你……你是誰??”縱然現在心情緊張的要死,也彷彿已經預感到來者的目的,但是這名獄警,還是壯着膽子,問出了這麼一句。
“索贊,他在哪?”陰冷的話語,自辛巴羅口中緩緩吐出,他熊闊的身體高高的站在獄警前方,就像是一方尋仇的殺神,那冰冷的感覺,直嚇得那年輕獄警身體一個勁的大哆嗦,口中小聲嗚嗚的哭道:“別殺我,嗚嗚,求求你……嗚嗚……”
這時陸寒已是緩緩蹲下,他的匕首,架在了年輕獄警的身上,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告訴我,你們口中的索贊,現在在哪?”
“在……在四樓的黑牢裡……”
“阿布!!”中年獄警見到自己同伴居然真的將索讚的地址說了出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臉上滿是憤怒之色,要知道,索贊可是他們監獄目前爲止最重要的犯人,如果他出了什麼狀況的話,這個責任,他一個小小的獄警可是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但是很顯然,現在的局勢並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陸寒的刀,辛巴羅的殺意,這倆位不速之客顯然是有備而來,不然就憑一時熱血,想要通過滿是毒氣的森林,還有上千條鱷魚的湖泊,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就在這時,那名爲阿布的獄警,終於是忍受不住眼前的恐懼,眼一閉,昏倒在地。
看到這,中年獄警蠕動了一下嘴脣,冷冷的望着面前的辛巴羅,鼓起所有的勇氣說道:“哼,我不管你們是誰,索贊明天就會死,你們想救他?我勸你現在死了這條心吧。如果現在把我放了,興許我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追究你的責任,但是你要是再敢對我做什麼事情,小心我把這裡所有的獄警都喊過……”
而最後一個字還沒等着說完,他忽然發覺嘴角有些微微發涼,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的味道,順着嘴脣流入口腔,他瞪眼一愣,趕忙低頭一看,下一瞬間,他嚇得幾乎都快要尿出來了。
只見那陸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的背後,而那把散發着殺氣的匕首,竟然直接捅進了他的嘴巴內,一股股鮮血正隨着唾液,一起朝下留着。
這一幕,中年獄警真的是嚇壞了,這時候,他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冷酷到極點的聲音。
“我很想知道,你想要怎麼喊呢?”
“唔……啊唔……”他哪裡還敢喊什麼,他現在心裡清楚的明白了,眼前這倆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自己只要說一句假話,今天恐怕絕對不能活着從這裡出去。
辛巴羅此刻也是緩緩蹲下,在那雙冷酷的幾乎如同冰雪下的餓狼的雙眼下,他雙腿開始忍不住打着顫,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兩人給他同時施加的壓力,含着刀,嗷嗚的說道:“我說,我都說,你們別殺我……”
“索讚的具體位置?”
“你得先發誓不能殺我!”
“好,我保證不殺你。”辛巴羅點點頭,但表情已是有些不耐煩。
聽到辛巴羅的保證,這名中年獄警也知道,現在自己並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便是說道:“索贊被關在四樓最右邊的拐角,那裡有一個牢房,是專門關押一些罪大惡極的犯人,我們都稱那叫黑牢。”
這中年獄警也算老實,回答的很詳細。
這時陸寒問道:“你有那裡的鑰匙嗎?”他已經將放在他嘴巴里的匕首拿了出來,那上面的血液,直讓鋒利的刀刃嗡嗡作響,彷彿是在抱怨自己還沒有喝飽一樣。
頗爲忌憚的望了一眼還在身邊的匕首,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才搖搖說道:“沒有,那裡因爲是監獄最嚴密的地方,所以鑰匙只有四位監獄長才有。”
“監獄長嗎?”辛巴羅問:“那這個監獄長在哪?”
“我說了,你保證不能殺我!”似乎是真的很不放心,這個狡猾的傢伙,還在要着辛巴羅的保證!
對此,辛巴羅耐心終於是漸漸用光,他舉起手中的鐵鉗,冷酷的說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既然說了不會殺你,那便必然留你姓名,你再多嘴,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