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那宗買兇殺人案,一直是柳宗誠藏於心底的陰影,他做夢都在擔心這件事會被別人知道,而這一擔心下來,就是整整十年。
現在,這件事終於被文青所知,柳宗誠心中的驚駭,可想而知。
“柳宗誠,冷雪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柳宗誠雖在這裡心驚肉跳,文青卻依舊不動如山地說道:“柳宗誠,你想一想,如果我把這些證據全都交給警方,你會有什麼下場?”
這一點根本用不着去想,一旦警方掌握了這些證據,數罪併發之下,柳宗誠怕是有一百顆腦袋,有着銅牆鐵壁般地後臺,恐怕也是活不成了!
聽到此言,柳宗誠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嘩啦直下。
他甚至都顧不得去擦汗,而是哭喪着臉看向文青,近乎於乞求同地苦聲說道:“文,文少,都怪我以前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得罪了你。我現在就向你賠罪,求你高擡貴手,這回就放過我一馬,下次我絕不再敢冒犯你!”
如此低頭服輸,這實在不符合柳宗誠狂妄狡詐的個性,但他現在的七寸已經被文青給準準地拿捏着,早已經沒有了與文青平等對話的權力,不低頭不認孬行嗎?
“哼!”
文青鼻下發出一聲冷哼,不屑地瞟了柳宗誠一眼,道:“柳宗誠,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這樣的謊言我都相信?”
他說得一點不錯,柳宗誠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以前必然也沒少遇到過這種認慫的情形,如果對手真的以爲他就這樣容易被打倒的話,那就是太小看他柳宗誠了!
而文青素來所稟承的行事準則便是:除惡務盡,斬草除根,又怎麼可能再給柳宗誠以捲土重來的機會?
“文少,這回我說的句句可都是實話。”
見文青只是不信,柳宗誠更是心焦不已,急得就差給文青下跪叫爺爺了。
不僅如此,他當然還沒有忘記以利相誘道:“文少,只要你不去告發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我給你兩千萬,兩千萬可以嗎?”
“兩千萬?”
文青聞言卻是不屑一顧,傲然冷聲說道:“柳宗誠,你堂堂柳氏集團總裁,難道就只值兩千萬?你隨便在賭石場上砸出去的錢,都不止這個數吧?”
見他又拿上次在賭石場中的事情說事,柳宗誠又急又氣又恨,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柳宗誠只得充孬裝傻當着沒有聽見,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遲疑了半天才很是難堪地說道:“文少……你要是嫌少的話,那我……再給你加一千萬你看行不行?”
三千萬!
這個價格,雖說已經非常接近於文青的心理預期,但文青還是猶覺得很不滿意。
畢竟,這些錢對於擁有百億資財的柳宗誠而言,實在是有如九牛一毛。
可是,話又說回來,柳宗誠擁有百億家財不假,但基本上都是不動產與股票,手頭上可供流通的資金也沒有多少。
更何況,他這些年來聚擾來的錢財,全都是不義之財,一旦他被警方抓捕,他的所有財產和資金將會被全部凍結處理。
自己要想從他身上割下塊肉來,就必須要趁早,而且還不能割得太多。要不然到時被警方調查就不好了。
“怎麼,文少,三千萬你還嫌少嗎?我現在手頭上能夠動用的資金確實已經不多了。你看,能不能寬容一下?”
一看文青只是搖頭不語,柳宗誠的心臟更是忐忑不已。
看來,文青這小子還真是夠貪心的。這是要抓住自己的尾巴往死裡整的節奏啊!
“柳宗誠,你我之間沒有交情,只有交惡,我爲什麼要給你寬容?”
文青冷笑着連聲反問,最後才正聲說道:“這樣吧,你給我八千萬,我就當今天沒有來過!”
“什麼?八千萬!你這不如直接去搶!”
一聽到文青報出的這個數字,柳宗誠氣得身如抖篩,同時面目猙獰地指着文青大罵道:“文青,我勸你不要欺人太甚,真正要逼得我柳某人走投無路了,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
文青聞言,不禁發出一聲不屑地冷笑道:“哼,柳宗誠,你可不要癡心妄想了。什麼叫魚死網破?你的確是網中的魚不假,但還請你看好了,我可不是網,而是一把刀,一把隨時可以取你小命的尖刀!”
“你!”
聽到文青如此霸氣的回答,柳宗誠更是氣得直跺腳,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要麼立即打八千萬到我帳上,要不你就準備抱着你的百億資產下地獄吧!”
雖說柳宗誠此時表情痛苦,充分表現出了一個老者的無助與絕望,但文青卻絲毫不爲他所顯露出來的假象所迷惑,對照着手機的時間。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而柳宗誠的心跳,卻是一次比一次跳得更爲劇烈。
怎麼辦?是選擇徹底地妥協,還是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做無謂地抗爭?
五分鐘時間很快過去,而就在秒針定格在某個支點上的時候,柳宗誠也最終艱難地做出了決定。
“好,我答應你,給你八千萬!”
終於,柳宗誠決定妥協,忍痛拿出八千萬,徹底向文青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小煞神妥協!
確認了那八千萬到帳之後,文青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看了一臉沮喪得似是快要虛脫的柳宗誠一眼,說了一句子很是欠扁的話道:“進退自如,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你又何必將之看得這樣重?”
不把錢財看得太重?
我擦你老母啊,這世界上真正有幾人才能擁有這樣的情懷,不看重錢財?人活一世,不就是爲了這個孔方兄而奔波嗎?
柳宗誠雖然頗不認同文青的觀點,但因爲一下子損失了八千萬,這讓他感到有些天旋地轉,已經無力再與文青去爭辯了。
“呵呵,柳總,我看你是累了,不如早點休息去吧。我也要告辭了!”
文青呵呵一笑,正要告辭離開,卻見神情萎頓的柳宗誠卻仿似突然被打了雞血般跳了起來,暴睜着雙眼,伸手擋在文青的面前,大吼道:“快把這些還給我!”
看着柳宗誠緊盯着自己手中那疊材料時那副緊張的表情,文青心中大爲好笑,攤手道:“爲了謹防你以後再來害我,這些證據我都備份了一份,柳宗誠,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你……你真是氣死我也!”
一聽這話,柳宗誠氣得險些瘋了。
現在,他分明是明白自己被這小子給耍了。這麼重要的證據掌握在文青手中,豈不等於被這小子牽着鼻子走,以後他想要怎麼拿捏自己,豈不就怎樣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