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屋後,就眼神一致落在了林飛的身上,男的問道:“你誰啊?怎麼還來這了!我是她大兒子張興安,這是我二妹張慧,有事的話跟我倆說就行了。”
“該不是因爲小寶的事情來的吧?有話就快說!你跟這個死老太婆有什麼好聊的!”
張慧白了林飛一眼道。
張興安已經走到了內屋,手裡拿了一個硬邦邦的麪包出來,直接丟在了老婦的腦袋邊上,“媽,您老不喜歡吃就說話,別浪費啊!你看這塊麪包都發黴了!兒子掙點錢也不容易啊,還要養着你!再說了,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沒活夠嗎?這樣拖累子女也不行啊,自己該去哪就快去哪吧!”
“對啊,害得我都不能上班,整天都要過來伺候你,又在牀上尿了?你這個死老太婆,怎麼這麼不害臊!反正我是不會幫你收拾,你自己整的就自己遭罪受着吧!”
張慧捏着鼻子從老婦人跟前走開了。
林飛見這對兒女的表現,也就明白了老婦爲何會成爲現在的樣子,眼中迸出一縷寒芒,心中仇恨的怒火已經燒起!他張口道:“我是張小寶的朋友,順道就過來了。”
“朋友?要賬的吧?告訴你,他那屁股債我們可不管,有本事你找這個老太婆要!她有房又有錢,別看穿的這麼破,其實是個富婆啊!”
張慧冷笑道,一身肥膘晃來晃去,極爲難看。
當然更難看的還是她那副嘴臉!
林飛知道張興安與張慧肯定清楚張小寶死去的事,他不想當着老婦的面說這個事,所以暫時就沉默了下來,兩人見他穿着一般,其貌不揚,一看就不像有身份的人,也就沒再搭理他,而是各自在內屋拿了一個馬紮坐在了老婦的面前,張興安抽着煙一臉的嫌棄老婦,而張慧則厭惡的戴上了口罩。
小時候,兩人是被老婦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來的,但現在兩人卻如此刻薄心狠,這畫面讓林飛看的着實心寒。
“媽啊,你就別再墨跡了,小寶給你的那個房產證,你留着幹什麼?趕緊轉到我的名下吧!你孫子今年都八歲了,以後娶媳婦正好用這房子,咱們張家就這一根苗了,你能心狠不給啊?!你也別生氣,上次我把你的錢都拿走,是因爲有急事,回頭我會還你的,我是你兒子,你別太扣了,天天惦記那點錢!”
張興安話兒難聽的道。
“大哥!你咋能這樣?不是商量好那房子歸咱倆嗎?!你耍賴啊!媽,你別上當!大哥上次拿你錢嫖去了!我親眼見他去了旁邊商業街的足療城!你若是把房子給了他,還不幾天就嫖光了!還是給我吧,我保證給你養老送終!而且我家也有個閨女啊,比他兒子聰明多了!”
張慧聞言反擊道。
登時兄妹倆在房中吵吵起來,很快就面紅耳赤!
林飛看着這一幕,微微發怔,以前的林家即便再不團結,也顧着血肉情面,但這對兄妹真是奇葩!幾乎都沒做人的底線了!牀上的老婦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禁不住眼淚汪汪,年老至此,孤苦無依,再看到兒女如此喪盡天良,她的心境可想而知。
兩人吵鬧一陣之後,都清楚彼此的德行,知道無法佔便宜就又將怒火都發泄在了老人的身上。
“你這個死老太婆,怎麼還不死!一點話都不聽!讓你把房產轉移出來,你會死啊!天天給你麪包吃都是浪費!你是不是還在等小寶,我實話就給你說了吧!其實這個小流氓早就死了,都死了快一週了!屍體都火花了!你現在要是再頑固,再不轉移房產,別怪我倆不客氣,要給你斷水斷糧!”
張慧兇狠罵道,走過去還狠狠拍了老婦人的身子一下。
“你……你胡說!不可能!這房子……是小寶的!誰也別想拿走!”
老婦人氣的臉色發白道。
“騙你幹什麼!我親自看着燒成了骨灰!你到底轉不轉房產?不賺這房子你也別住了,按理說這房子也是我們兄妹花錢裝修的吧!你不轉房產,現在就去大街睡吧!天天唸叨小寶,我倆就不是你兒女啊!你這個老糊塗!”
老大張興安說完,徑直過去抓住老婦人的褲腰帶,就拎小雞一般的提了起來,還真像將她遺棄到街上!因爲長期癱瘓臥牀,又營養不良,老婦的身子骨瘦如柴,估計六十斤都不一定有。
旁邊的張慧見狀,不僅不阻擋,還煽風點火起鬨,“幹得好大哥!就得這麼整她,要是她不死,我們沒法繼承那房子!誰讓她嘴硬心狠,偏偏不聽咱倆的!老婆子再問你一句,你到底轉不轉房產?!你要是心狠,就別怪我們手辣!”
“你們……你們這對不孝子女啊!會遭報應的!”
老婦人痛哭起來,卻因年邁癱瘓無力反抗。
就在張興安真提起老婦準備朝外走的時候,啪的一聲,他身子猛然轉了兩個圈,摔倒在地上!槽牙帶着血飛出去兩顆!腦袋有些發懵的驚恐朝後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林飛的打得他!對方接住老人的身子,小心放在了牀上。
“你特麼找死啊!混蛋!竟然敢打我!”
張興安頓時暴跳如雷,掄起馬紮就朝林飛打來!
林飛眼皮都沒眨,嘭一腳又將他踹飛了!這下砸在牆上落下後暫時起不來了,嘴裡都冒血了!一邊嚇成木頭人的張慧渾身肥膘一抖,潑婦的兇性也展露出來,“你這流氓,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以爲我張家人好惹啊!”
她張牙舞爪就朝林飛撲來,想要用指甲抓爛林飛的臉!
不過林飛對她也沒絲毫的手軟,直接一巴掌扇趴在地!
“你……你不要臉!你竟然打女人!”
張慧嚎哭叫喊起來!
“你還配當女人?”
林飛一腳踹去,對方慘叫一聲砸在了張興安的身上!
凌厲的手段,是對付惡棍畜生最好的手段,林飛走過去,道:“你們還是人嗎?她是你們的媽啊!你們竟然這樣對她?你們還有半點良知嗎!”
“管你什麼屁事!我告訴你,你敢打我你就等着後悔吧!我是森哥的人,他會找人整死你!”
張興安惡狠狠道。
林飛擡手就賞了他第二個耳光,槽牙又飛出兩顆,人都扇在了地上,“叫啊,現在就叫!你試試我怕不怕!不叫你就是孫子。”林飛冷漠的道,眼神鋒銳,渾身的煞氣更是濃郁!
張興安一瞅他的眼神就打怵,哪敢再放肆!
他朝張慧看去,對方想要逞強,卻見林飛眼神一冷,隨即閉嘴了。
“大媽,我幫你教育一下孩子,別介意,子女不聽話一般就是慣得,打一頓就好了。”
林飛說完指着兩人道,“走,跟我去那邊的屋。”
他說完,張慧和張興安卻不想動,林飛走過去各自又踹了一腳,這下都老實了!趕緊爬起來,身子一瘸一瘸的跟着林飛走了,房中的老婦人看着一切,表情複雜,既感覺解氣又感覺心疼……
旁邊的屋內什麼也沒有,喊兩人進去後,林飛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你們把張小寶死去的真相給我說一下,誰說的多,等會有獎勵,錢不是問題,誰說的少,不僅沒錢等會就躺着出這個門吧,我說話不喜歡開玩笑。”
林飛說完一掌打在了牆壁上!
蓬!水泥牆竟然留下一個悚人的指印!
如此力道,誰敢忤逆?張慧和張興安都看傻眼了,只是都還在猶豫,誰也不想先開口。
林飛早已看清了兩人的秉性,不見棺材不掉淚,擡腳就將張興安踹飛到了院子裡,而張慧則被他揪住頭髮扇了兩個耳光!都是狠辣見血!這種連老媽都不想贍養,都想要整死的混蛋,林飛沒有半分的憐憫!
如此毒辣打虐下,兩人的心理防線都崩潰了。
被林飛趕到牆角之後,一個個膽戰心驚的搶着說了起來,生怕自己說的少!林飛認真聽着,不時問一兩句,張小寶的死因便逐漸浮出了水面。原來張小寶一年前就得了艾滋病,知道沒錢治療又飽受折磨,便在大哥的蠱惑下,將命賣給了森哥,開價三十萬,先前張小寶與張興安都是跟森哥混的。
而這個森哥,就是洪山區的一個扛把子,道上有些威名。
得了三十萬之後,張小寶花了二十五萬爲老母親買了一套公寓房,又將剩餘的五萬交給了老母。他一輩子混吃混喝,遊手好閒,可能臨死的時候才感覺愧對母親,老太婆的癱瘓,就是被他氣的得了腦溢血落下的。張小寶的意思是,母親有錢有房,他即便死了,母親也能仗着這些財產活下去,哥哥姐姐爲了繼承財產,也不敢虐待母親。
可能他都沒想到,自己哥哥姐姐比他想象中還禽獸。
安置好身後事,張小寶就照森哥的安排,去了那個十字路口,然後自己撞向了莫千雪的車子,當場死了。
事後張慧與張興安又收了森哥兩萬塊,負責在分局大吵大鬧,拒絕調解,至於森哥爲什麼要禍害莫千雪,兩人也不清楚,只是拿錢辦事。
說完之後兩人就可憐巴巴的看向了林飛。
後者臉色鐵青,眼神就如刀子,讓兩人不寒而慄!紛紛朝後躲避,怕林飛又動手,但林飛只是起身打了一個電話,三十分鐘後,小院外便出現了停車聲,然後就是七八個大漢衝了進來。
“哥,沒耽誤你的事吧!”
來人正是徐猛和袁胖子。
“這倆畜生給我拉車上去,找個地方好好看着,別餓着,再去找個家政,過來伺候屋內的老太太,他倆敢叫喊,你們就給我找死揍就行,要是表現不錯,就好好招待吃喝,回頭一人賞五萬。”
林飛道。
“明白!這活簡單!就是殺了他倆咱也能辦的利利索索!”
徐猛陰森一笑,讓張慧張興安均是渾身打顫,連掙扎的勇氣都沒了!直接就被七八人押出小院塞進麪包就拉走了!
因爲林飛也說了兩人聽話一人給五萬,雖不知真假,但也讓張家兄妹少了幾分牴觸,不久徐猛領來一個附近家政公司的中年女子,林飛給了她一萬,交代好伺候老婦的事情,也便走了。
關於張小寶的死,林飛沒承認,他怕老婦人承受不住這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