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潔。”
丁陽眸光一閃,十數年未見,王潔整個人與以前截然不同。如果說當年丁陽在初見她,只是一個普通漂亮的女子,最多有些絕世美人潛質。那麼現在,她氣質似七六空谷幽蘭,清冷雪蓮,整個彷彿籠罩在一縷縷仙氣中,欲隨時乘風而去般。
這般獨特氣質,甚至壓倒了許多金丹乃至元嬰的域外女修,難怪那位靈空神子一眼看中她,很早之前就挑選她做‘神妃’,更交代靈隱寺主收其爲關門弟子。
“甚至可能從某方面說,王潔也是藍星的‘仙子’之一。”丁陽低頭,輕聲說着。
藍星人類的修煉速度,明顯超出修羅域、天木等星辰,天地大變不過短短數年,就先後有人突破金丹,先天更是一大批,而神海境神海期則不用數多如星辰。
如果這些域外大教在數十上百年後入侵藍星,說不定就會面對元嬰如雨,出竅輩出的一顆璀璨大星。
這麼恐怖的修煉速度,還是集體崛起,顯然不能用簡單的‘天地大變’來形容。
丁陽之前不懂。
後來明白蒼松等佈局後,他終於懂了。透過無數星辰的澎湃精氣,將一縷縷仙氣散入整個藍星人族中。一代代培育下來,雖然大部分仙氣都集中在‘仙胎’一人身上,也就是匯聚於自己體內。但終究會有少部分散落入其他人。
如華英雄,如於海波,甚至如葉知秋、玄等人,無不如此。
他們的天賦,在整個南星星域,便是一個星域千年間也很難的出一個,都有晉級出竅的天資,如今卻再藍星輩出。
那些隱藏藍星社會中,還沒來得及煉氣修煉的天才們,更不知道多少。丁陽回頭,知道藍星根本還沒開啓真正的大爆發修煉時代。因爲沒有人傳下真正的修煉法門。
而王潔,顯然也是得到‘仙氣’福緣的人,所以氣質才如此大變,修煉天賦一日千里。
“神子莫非看上週神將身邊那女人?那可招惹不得,據說她是靈空神子親自挑選的‘神妃’,未來帶回靈韻仙宗,有希望登頂宗門的。”凌雲道長笑着打趣。
“呵呵。”丁陽一笑,轉頭道:“你們就任憑這幾個教派封鎖住大門。他們再強,但終究攔不住在場數十上百的元嬰修士吧。”
“當然,不朽大教雖然強盛,但我等中小宗門聯合起來也不是無一戰之力。其實玄離神將等人進去前,已經和我等約法三章,最多提前進入三日,三日後,就不許再阻攔,任憑我等自由入內,奪取‘神殿’中的機緣。”凌雲道長笑道。
丁陽點頭。
他目光又落在王潔身上,此行他必定要帶回王潔。無論是蘭姨的囑託,還是處於一個藍星人的責任,丁陽都不會放任一個域外修士如同選妃般,將藍星女子擄走還是自己曾認識的人。
‘只不過……你心中又是什麼想法呢?’
丁陽心中只是輕嘆,卻未急着與王潔相認。
……
宏偉萬丈的古老神殿前。
王潔俏然立在‘靈犀渾天船’上,她氣質顯得越發幽冷清靜,與周圍的靈韻仙宗弟子截然不同。許多靈韻仙宗弟子也懶得搭理她。雖然王潔名爲‘神妃’,但大家都明白,她不過出生一個蠻荒星球的土著罷了。沒什麼出身,自身也纔剛剛金丹,比起衆多金丹巔峰或半步元嬰的弟子都差遠,更不用說和幾位長老神將比。
所以連那幾位元嬰長老,都對她略顯怠慢,語氣隨意。
王潔不語,只是立在船頭,白衣如雪般隨風飄蕩。
“怎麼,對本神將把你強行帶回來,心有不滿?”周神將走過來,揹負雙手站在一旁,透過無數層寶光,俯瞰魔氣侵染的大地。
他一襲金甲赤袍,眉宇間染着一抹金光,雙瞳璀璨如劍,容貌似大理石般刀削斧鑿,鬼斧神工,俊美到極點。更別提周神將周身那雄渾到不可思議的恐怖法力,哪怕他不動立在那,整個船上的弟子都畢恭畢敬到極點。
連王潔儘管心中不喜,但卻也不得暗中讚歎,周神將的風姿放眼藍星,也無一人能比得上。不止‘靈犀渾天船’,周圍許多飛行寶物上的女弟子,都不由自主望過來。
‘估計,只有那幾位進入神殿中的‘神子們’可壓倒他吧。’王潔心中輕嘆。
“小潔不敢。”王潔微微躬身。
“我聽說,那個滅掉靈隱寺、軒轅門的丁九陽,你認識?似是故交?”周神將轉頭望來,雙瞳金芒如劍,直刺人心。
“以前曾是朋友,後來許久未見,再無聯繫。”王潔嬌軀微微一震,承受着一位元嬰後期強者的恐怖威壓,輕咬貝齒說道。
“沒有聯繫最好,從今之後,你是神子殿下的神妃,高高在上俯瞰星海。未來說不定與神子殿下攜手,一同統御整個‘靈韻仙宗’,如此高貴身份,怎能與一個馬上就化作齏粉的蠻荒星球土著有聯繫?哪怕粘上一絲關係,都會玷污你的榮光與神子殿下的尊嚴。”周神將轉過頭去,淡淡說道。
周神將聲音不大,但落在王潔耳中,卻如驚雷炸響,讓她嬌軀輕輕顫抖,青蔥白嫩的玉手死死攥成拳頭,如白蓮搖曳般的身軀彷彿承受萬丈巨山的壓力般,過了許久,王潔才低頭,輕聲道一句:
“是。”
周神將似沒察覺,只是負手如山傲立,俯瞰天地:“神妃殿下,你從小在藍星上長大,眼界太小,眼皮太淺,沒有見過真正修仙界的波瀾壯闊,沒有見到真正驚豔絕世的強者與天驕。所以對這顆小星辰上的某些人還有懷念,本尊可以理解。”
“但等你離開這遺棄星域的小水窪,進入星海深處,見到聳立星海之巔,動輒統御一個星域百千星辰的不朽神教們;見到那些俯瞰日月,一聲吼碎月亮的出竅大能;見到那如雨林立,成百上千的元嬰強者們;見到那些驚豔一個時代的絕世天驕們;就知道你現在所見所想的,是多麼渺小。那個所謂‘丁九陽’的動作又是何等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