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定人參的年份主要看蘆碗多少,說穿了就是根莖上的凹陷的痕紋,這蘆碗跟樹幹上的年輪有異曲同工之妙,一般一圈就是指的一年,要是有上百圈,那就是一條價值不菲的百年老參,那價格可就在百萬以上了。
憑瘦老頭多年鑑定藥材的經驗一眼就看出墨玉盒子裡躺着的是一條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正宗老參王,這東西的價值足可用萬金一年來衡量,如果上了五百年的老山參那價格至少要翻上十倍,值上千萬並不出奇。
這樣一支極品參王就意味着一筆驚人的財富,瘦老頭一顆心抑制不住加速跳動起來,眼神中多了一絲異彩。
“小夥子,這支人蔘光靠肉眼根本沒辦法鑑定出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拿進內堂用特殊的儀器測試一下年份,你看怎麼樣?”
瘦老頭強抑住心中的激動,不動神色的說了一句,伸手就想去拿面前的墨玉盒子。
徐青驀然伸出手掌把盒蓋一合,低聲道:“我能進去看着你鑑定麼?”
瘦老頭就是這間慈恩堂的二掌櫃,名叫溫修遠,見到這支人蔘王在一個不懂行的少年手中心裡不由得起了貪念。
意外之財啊!這可是轉手就能穩賺百萬以上的好東西,送上門的財富溫修遠哪有不取的道理,他本想借着去內堂鑑定的時機玩一出偷樑換柱的把戲,沒想到這少年居然提出要進去旁觀的要求,他眼珠子一轉,想出了一條託詞。
“內堂重地閒人免入,你要是不相信老頭子鑑定藥材的本事這東西可以收回,不過鑑定費卻不能退了。”
果然一提起鑑定費的事情少年臉上微微一變,露出一絲猶豫的表情,溫修遠心裡有幾分得意,嘴角不經意往上掀了掀,現出一抹狡黠之色。
就是這個細微的小動作引起了徐青的警惕,他伸手一把抓起了盒子往購物袋中一放,淡然道:“算了,那我就不鑑定了,待會買只老母雞和這人蔘一塊燉了喝湯去。”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這下輪到溫修遠發呆了,眼瞅着上百萬的參王就要離他而去,這老頭終於急了,伸出枯瘦的手掌就要去拉徐青衣服,然而中間隔着個櫃檯,一把撈了個空,只能眼睜睜看着人家走出了店門。
溫修遠就像一隻氣急敗壞的老猴子,急得他抓耳撓腮,徒然他眼中閃出一絲厲色,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自己一溜小跑衝出櫃檯,望着徐青的背影跟了上去。
徐青早料到這賣藥的老頭不會輕易罷休,同時也證明了盒子裡的人蔘珍貴無比,因爲只有價值不菲的東西才能激起人心中的貪念,從而不惜鋌而走險。
“鑑定,似乎已經不需要了,看來這五十塊沒有白花。”徐青微笑着嘟囔了一句,閒庭信步走進了路旁的一家小超市。
從超市裡買了兩罐紅牛,一罐打開來喝着,另一罐隨手放進了購物袋,走出超市門故意左右掃了一眼,只見在身後不遠的拐角處一個頭發花白的人頭迅速縮了回去。
“好傢伙,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玩啥幺蛾子。”徐青心頭暗暗發笑,仰脖子灌了一口紅牛,大拇指勾住袋子往肩膀上一搭,吹着口哨走進了一條街邊小巷。
這條小巷比較偏僻,兩邊都是些有年頭的老房子,過路的人相比起大街上無疑少了很多。徐青故意放慢了腳步,可別讓後面盯梢的老頭兒跟丟了纔好。
嘟嘟……兩臺重型機車突兀間出現在了巷子口,徐青停下了腳步,偏着頭眯眼打量着機車上的騎手,左邊那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瞧着有點眼熟,努力回憶了一下才想起對方的身份,這不就是那晚在露天燒烤檔被唐國斌當了拳靶子的東北佬麼?
這時身後也傳來一陣引擎轟鳴聲,轉身一看,只見一輛暗紅色輕騎摩托飛馳而來,車上的騎手戴着頭盔,後座上坐着個戴頭盔的傢伙,當車子衝到徐青身旁時,後座上的傢伙徒然伸手抓向他肩膀上的購物袋。
早有警覺的徐青自然不會讓他得手,身子一偏閃過抓來的手掌,順勢用臂彎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往後一拉。
噗通!後座上的傢伙重重摜在了地上,摩托車重心不穩,偏了偏側翻在了巷子中央。
徐青懶得理會倒在地上的兩人,側身斜靠在了巷子牆壁上,在路口探頭探腦的溫修遠恨得牙癢癢,原本以爲天衣無縫的計劃又泡了湯,他剛想對身後的兩名男子示意,卻瞧見那可惡的小子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然後扯着嗓子喊道:“喂,幺幺零吧?我在北正街南面的巷子裡被人搶劫……”
正準備衝上來的東北佬聽到對方居然打電話報警,低聲罵了一句,調轉車頭揚長而去,就連那兩個倒在地上的傢伙也掙扎着爬起來,扶起車子飛也似的逃了,有個傢伙逃得匆忙竟然連皮夾子都掉在了地上。
徐青施施然走上前撿起錢包,打開來瞧了一眼,然後抽出一小疊鈔票直接放入了口袋,把皮夾子隨手一扔,大步流星朝巷子口走去。
跟在溫修遠背後的兩名男子面面相覷,這他媽都碰上個什麼人啊!掏皮夾子的速度比咱哥們都專業。
衝上去攔吧,人家已經報了警,自家老大都閃了這倆望風的傢伙根本沒這膽量,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小子一搖三晃越行越遠,不死心的溫修遠咬了咬牙道:“跟上去,找機會把東西弄回來。”
兩個混混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拔腿跟了上去,沒想到一出巷子就再也找不到那小子的人影了,只能四目相對乾瞪眼。
其實徐青剛纔根本沒報警,只不過拿出電話來裝腔作勢唬了他們一下,這不是爲打劫的着想麼,免得他們缺胳膊斷的。
此時徐青正坐在一臺的士上優哉遊哉的喝着紅牛,橘子汁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很爽口。前面那位的士司機也有些納悶,明明不到幾百米就到的地兒,這小子偏偏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