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瀅川公主還沒趕來的空當,勿乞匆匆的和盧乘風商議妥當,隨後盧乘風抓起面前一條千年烏鐵木製成的鎮紙,狠狠的在條案上拍了一記。這一下,盧乘風默運玄功,貫注了大量真氣在鎮紙內,發出的巨響宛如雷鳴,震得偌大的公堂驟然一抖。
高令國、離山國的使節一呆,齊齊整肅了衣甲,畢恭畢敬的朝盧乘風跪下行禮:“國正大人,是我等失禮了。”
盧乘風冷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低聲喝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們大聲喧譁吵鬧的所在麼?來人啊,請兩位人去左右側廳好生冷靜冷靜,想清這事情的解決辦法了再來。兩位一定記得,這裡是薊都,是大燕朝的國都,是有規矩有王法的地方,由不得你們肆意折騰有辱大燕朝體。”
羅克敵等護衛一擁而上,分開了兩國的使節和隨員,半強迫的將他們分別請去了公堂左右兩側的側廳裡,然後關上了房門。大羣護衛環繞兩個側廳,守得是水泄不通。盧乘風向勿乞看了一眼,起身就朝離山國使節所在的側廳行去。
在瀅川公主趕來這裡,提出勿乞已經知曉的條件之前,盧乘風要先把離山國的使節說服。
勿乞則是叫了趙宸罪、蒙小白等人一聲,急匆匆的出了左國正府。剛出門,勿乞就欣然看到鄣樂公主那輛華貴得離譜的車駕正朝這邊快速行來,八個渾身陰氣沖天的鬼仙,正目露兇光的跟隨在車駕左近,十幾個宮禁衛的大漢騎着坐騎,遠遠的綴在後面,也不敢太靠近了。
看到勿乞從左國正府裡出來,鄣樂公主欣然挑起窗簾,露出了半張笑臉:“怎麼知道紫嫙來了,特意出門迎接麼?不對啊,你帶着人是要去哪裡?”
快步走下門前臺階,勿乞湊到鄣樂公主車駕邊,開顏笑道:“去作件好玩的事情。正愁手上沒人好用,紫嫙哪,借你身邊這八位前輩使使?”
鄣樂公主眯起了眼睛,閃電般從車窗裡探出手來,一把抓住了勿乞的耳朵,她壓低了聲音問道:“借她們做什麼?有什麼好玩的事情,一定要帶上本宮。想要瞞着本宮偷偷摸摸的自己去逍遙快活,哼,保證你不管想要做什麼都沒得成。”
勿乞耳朵被擒,卻笑得越發的開心。好嘛,等的就是你鄣樂公主這句話,你不主動提出來,勿乞也準備去皇宮找她後,邀請她去坐鎮的。有鄣樂公主跟着,不管勿乞做什麼離譜的事情,其他人都會以爲是順理成章的吧?打着這個刁蠻公主的幌子去做事,實在是有點邪惡的快感。
也不給鄣樂公主解釋到底要去做什麼,勿乞招來那些宮禁衛,要他們去找了一架普通富商使用的車駕給鄣樂公主更換了,又讓八個鬼仙收斂了身上濃濃的鬼氣,將披散的頭髮紮成了髮髻,胡亂戴了點珠寶首飾,勉強做出了一個良家僕婦的模樣來。
打量了一下改頭換面的鬼仙和車駕,勿乞有點犯愁的看向了鄣樂公主身上那套華貴卻又格外大膽開放,和大燕朝保守傳統的宮裙風格迥然不同的長裙。這套長裙雖然樣式古怪,但是上面各種細小標誌無不彰顯出了鄣樂公主的高貴身份,待會去做的事情卻是不好打草驚蛇的。
看出了勿乞的爲難,鄣樂公主欣然說道:“不用管本宮,你只管帶路就是。白竹兒身上常備了許多衣衫,待會更換一件就是。話說,你到底要去做什麼呢?幹嘛還要她們打扮成這樣?”
眉頭微皺,鄣樂公主看着那八個改頭換面變成了尋常良家僕婦的鬼仙,心中大是詫異。
勿乞也不解釋,按着鄣樂公主的腦袋,將她塞進了車駕裡。同樣換了一身衣衫的勿乞坐在了駕車的車伕位置上,揮動長鞭大喝了一聲,趕着馬車就朝城門方向行去。鄣樂公主不滿的在車廂裡哼哼抱怨了幾聲,然後就聽到衣衫摩擦聲傳來,她開始在車廂裡更換衣衫。
與此同時,勿乞也感受到車廂裡那擾動了四周五行靈氣的奇異波動漸漸消泯。勿乞點了點頭,鄣樂公主果然機靈,提早將自己身後五色神光收了起來。以鄣樂公主和八個鬼仙的修爲,全力運功,大概可以壓制體表的金丹異兆三個時辰左右,隨後就再也無力壓制體內法力的波動。
三個時辰,足夠了。
驅動車駕,帶着大批改頭換面的宮禁衛、巡風司密探和燕樂公府的護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內城、中城,大概一個時辰後,徑直到了外一城東側,在薊都城內也是很著名的‘雄武大街’上。
大燕朝武風極盛,像呂國小蒙城那樣的偏僻角落,都有十幾二十萬武者在那裡討飯吃,大燕朝疆域上,不知道有多少遊俠兒縱橫江湖。薊都作爲大燕朝的核心,自然也是高端武者極度集中的風水寶地,凡是自認能夠在薊都混出一塊天地,能夠在薊都紮根立命甚至是飛黃騰達的高端武者,紛紛從大燕朝的四面八方匯聚來這裡。而雄武大街,就是薊都武者最密集的地方。
這條寬五丈、長二十五里的雄武大街,連同左右二十四條岔道和支巷內,匯聚了各種各樣的武者會所、武館、道場、劍客刀客箭手等武者的行會,形形色色的場館起碼以萬計。其中規模最大的武者會所、武館等,麾下武者過萬,其中不乏先天級的巔峰武者。
這些武館行會的背景複雜,說不準某個武館的幕後,就是大燕朝某個重臣王公出資興辦。說白了,這些武館行會就是那些大燕朝的頂級權貴或者超級富豪蓄養的私兵護衛,而起還不用佔用合法的私兵名額,平日裡有什麼見得人見不得人的隱私勾當,也都可以招呼這些武者行事。
甚至就是巡風司這樣的大燕朝密探組織,也不時會在雄武大街的武館會所中招攬身家清白的年輕武者,加以訓練後吸收爲巡風司的下層部屬。乾脆有時候,碰到什麼高風險的行動,巡風司又或者司寇衙門,都會直接在這裡徵召武者爲己所用。
所以雄風大街是薊都城內絕對的人員最複雜的所在。數十萬武者聚集在一起,打架鬥毆、暗夜刺殺、當街殺人之類的事情整天上演,這是薊都城內僅有的一個王法不怎麼起作用,純粹由叢林法則赤luo裸決定一切的所在。
大燕朝的當權者有意放縱對雄武大街和周邊幾個街區的管理,只要這些武者不傷及普通百姓,無論他們在這片區域內殺人放火或者做其他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追究。武者是猛虎,是野狼,想要保持武者的血性和野性,就只有讓他們按照叢林法則優勝劣汰,才能挑出最優秀的人才。
所以雄武大街向來是生人勿近,敢於進來雄武大街的人,要麼是腰包裡鼓鼓的準備花錢找人辦事的金主,要麼是手掌重權,能夠讓一些幸運的武者一夜之間飛黃騰達的貴人,或者就是自負武藝高絕,能夠在這裡創出一片天地的江湖豪客。
勿乞趕着車駕,帶着大羣護衛行進雄武大街時,就在車駕的前方,兩夥遊俠兒正持刀毆鬥在了一起。誰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打起來,只是在他們的毆鬥圈子旁邊,有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在嘶聲尖叫,可以認爲是這些女子引發了這一場火併。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三個遊俠兒浴血倒地,很快就被一夥身穿黑衣的人用鐵鉤倒拖着拉進了路邊的巷子裡。那些獲勝的遊俠兒帶着渾身的血跡,志得意滿的和四周那些牛高馬大的武者打着招呼,哈哈大笑着摟着幾個美貌女子走進了路邊一所客棧。
勿乞看着這些人,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
鄣樂公主則是好奇的探出頭來,看着滿地的血跡和幾塊遺失的血跡眉開眼笑的說道:“薊都還有這麼精彩的地方?哎呀,白竹兒、白珠兒,回去重重的打那幾個死奴才,這麼好的地方,他們以前都不給本宮稟告明白了。哎呀,剛纔真有人在這裡被殺了?死了幾個啊?這血可真紅得好看呢”
鄣樂公主換了一套黑色保守的長裙,卻依舊俏美無比。路邊幾個路過的大漢看到從車窗裡探出頭的鄣樂公主,不由得吹響了尖銳的口哨:“美人,你來雄武大街做什麼的?是要找人殺人,還是找面首哪?我們兄弟幾個生得難看,但是筋骨強壯,可是牀上的好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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鄣樂公主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鐵青一片,那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又傳了出來。
勿乞面不改色的手腕一動,馬鞭子帶着刺耳的嘯聲抽了出去,將幾個大漢打得頭破血流,嗷嗷慘叫着被馬鞭子抽飛了十幾丈遠。四周的閒漢武者一看勿乞抖動馬鞭的威勢,紛紛低下頭不再做聲。那幾個捱打的大漢都是後天巔峰的強者,能這樣輕鬆打發他們的人,絕對是先天境界的真人。
先天武者的真人只是在給人趕車,車內的人是什麼身份不問可知,誰還敢對鄣樂公主胡說八道,那不是自己找死麼?
馬車穿過人流,順着雄武大街朝前行了十幾裡地,在一間規模極大的武館門前停了下來。
這武館的門面很敞亮,六開門的大門,高有三丈的青漆大門煞是奪目。門上掛着一塊高六尺寬三丈的匾額,上面用純金打了四個碩大的金字——‘以武服人’那金光閃閃的匾額下,一排十八個昂首挺胸的彪形大漢,正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裡。
‘嗤’,勿乞冷笑了一聲,隨後朝跟在車駕後幾個更換了衣衫的宮禁衛勾了勾手指:“踹門,把門前的看門狗雙腿雙手打折了丟進去。給他們館主釋天魔說,我們小姐看上了他們武館,我們來踢館搶場子來了”
幾個宮禁衛當場傻眼了,鄣樂公主卻高興得眉毛都一根根炸開了。
一腳踢碎了車廂,鄣樂公主親自蹦了下來,一個閃身上了臺階,一腳將武館的大門踢飛。
“釋天魔是誰?給本宮。。。小姐滾出來,踢館搶場子來啦”
好吧,仗勢欺人是很有趣也很邪惡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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