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多張相當於金丹人仙全力一擊的符籙同時爆發,那是什麼場景?勿乞不知道,他也不理會,總之他帶着鮎蛟遁入了地下,化爲一道土氣順着地脈急速朝泗水湖遁去。
但是對留在地面上的嬴政等人而言,這就是一場差點讓他們遭受滅頂之災的浩劫。六千張符籙同時爆發,方圓百里內的靈氣瞬間抽空,連鎖反應引發的靈氣騷亂,簡直就好似核彈頭的鏈式反應一樣,六千張符籙在虛空中壓縮成了一個方圓丈許的金色光球,五塊符寶圍繞着光球急速旋轉了一陣,就轟然爆炸開來。
什麼雷光閃電、什麼火光毒炎,各種五行攻擊一律不復存在,只是一種徹底的能量爆炸。五行靈氣轉化爲最狂暴的,近乎於混沌的一種可怕力量,就在嬴政等人面前轟然爆發。一道頂天立地的紅光沖天而起,數十個蘑菇雲頭從附近的山頭上飛起,伴隨着刺目的強光和急促的罡風,十里範圍內的大山驟然化爲烏有,地面陷下去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符籙和符寶炸開時,嬴政等人的面孔都扭曲了。白起騰身擋在了嬴政面前,身上鎧甲發出刺目的寶光,團團護住了兩人。爆炸將兩人炸飛老遠,深深的陷入了一座大山中,隨後大山轟然粉碎,兩人再次被炸飛了出去。
靠近爆炸中心點的秦軍將士,除了有法寶護身的元嬰地仙,其他近百金丹修爲的士卒瞬間氣化,就連一縷魂魄都沒逃出。
同樣位於爆炸中心附近的白啓天身上驟然噴出一條黑色蛟龍的虛影,團團環繞着他的身體,帶着他向遠處飛去。四周狂暴的靈氣波動在三彈指的瞬間後將黑蛟轟碎,但是白啓天已經逃出了生天。這黑色蛟龍的虛影,是白起某次立下功勞後,嬴政親手打入白啓天體內的保命龍元,今日果然救了他一條小命。
遠處山頂上的徐福、李斯如喪考妣一樣望着那混亂一團,根本無法靠近的爆炸點嘶聲尖叫起來:“陛下,陛下!”那些術士和士卒也是一陣慌亂,他們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那炸得天崩地裂宛如世界末日的地區,身體一陣陣的哆嗦着,冷汗不斷的冒了出來。
嬴政就是大秦朝的天,大秦朝的地,如果他出了任何問題,大秦朝勢必分崩離析!
驚慌的徐福、李斯正在尖叫時,嬴政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閉嘴,聯還沒死,不需要你們在這裡哭喪!李信,李信,聯要你埋伏在一旁,是要你看熱鬧的麼?你的神射呢?你的弓呢?你的箭呢?”
隨着嬴政的大吼聲,數十里外一座突兀突起宛如筆架的山峰上,一名身穿銀色甲冑,手提長弓的將領突然閃身而出。這將領的甲冑後面,有一對金屬刀片組成的翅膀,如今那翅膀隨風舞動,輕盈宛如羽翼。隨着一聲冷笑,這將領眉心突然一道豎目睜開,一道朦朧金光瞬間照耀方圓百里之地。
在這支豎目照耀下,正在地下百丈深處帶着鰓蛟急速逃竄的勿乞的身形清晰可見。此時勿乞已經帶着鮎蛟快要遁入徊水湖中,只要進了湖裡,那就是鮎蛟的天地,嬴政等人想要進湖中擒拿鮎蛟,難度可比剛纔大了百倍不止。
高峰上屹立的大秦大將李信猛的抓出了三支箭頭呈狼頭狀,箭桿上密佈着無數細細的紋路宛如狼毫的黑色長箭,急速拉開弓弦,搭上長箭,對準地下正在急速竄逃的勿乞就是一箭射出。
三聲淒厲的狼嘯聲驟然響起,三條長有百丈的黑光急速射出,化爲三顆張開大嘴的貪狼頭直奔勿乞竄了過去。剛纔符籙、符寶爆炸產生的巨大火光也被黑光擊穿,瞬間就追上了勿乞的身影,徑直鑽透了地面。
李信眉心豎目一亮,勿乞就感覺周身一涼,一股死亡的威脅憑空而生。他立刻帶着鮎蛟迅速向地下遁去。剛剛遁入地下三百丈深處,李信射出的長箭已經穿透了地面,瞬間來到了勿乞身後。
長箭上帶着的森森寒氣,還有龐大的氣機讓勿乞周身發緊,毛孔一陣陣的發炸。這李信的箭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勿乞本能的直覺到,不管他用什麼手段閃避,都不可能避開這三箭。而且不管李信用什麼手段發現了勿乞的行蹤,起碼他能看到勿乞的身影,勿乞也不願意動用銀蓮花這種容易引起人窺覷的異寶來保命。
本來就招惹了大秦,如果再炫耀幾件先天級別的靈物出來,這就真的是嫌命長了。到時候不僅僅是大秦的人,怕是風聲傳出去後,大燕朝內部也會有人對他起窺覷之心,那就真正是天下皆敵,這日子就沒辦法過了。
苦笑一聲,勿乞對手上的鮎蛟大喝道:“現出本體,如果你想活命的話!”
鮎蛟這時候非常的聽話,雖然不懂爲什麼要現出本體,但是她乖乖面身體一扭,變回了原本體長三百多丈的鮎魚本體。‘轟轟轟’三聲巨響傳來,李信的長箭命中鰓蛟的身體,在她身上炸開了三個直徑丈許穿透了她整個身體的大窟窿。
這傷勢若是放在勿乞身上,他就死了。但是放在鮎蛟身上,只是痛得她慘嚎一聲,忙不迭的恢復了人形,然後對着勿乞就是一通破口大罵:“混賬東西,你叫姑奶奶給你做盾牌!你,有你這樣救人的麼?”
自知理虧,勿乞拎着鮎蛟悶着頭朝前狂奔,一聲也不吭。
在地面上,用各種秘法看到了勿乞這番行徑的嬴政等人齊聲罵道:
“無恥!”
只有李斯暗自點頭,他低聲自言自語到:“此子心性不錯,深和我意。若非他居然敢襲擊陛下,也許他能傳承李斯衣鉢?嘖,奸詐狠辣,下手無情,徐福都吃了他天大的虧,這小子,有趣,有趣!”揹着手站在山峰上,李斯看着地下急速逃竄的勿乞,居然有了一種欣欣然大爲欣賞的歡喜。
眼看三箭落空,拉弓的李信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驟然掏出了一個箭頭爲玄武之形,箭桿有常人手臂粗,卻只有三尺長的奇形重箭搭在了弓弦上,就待對勿乞射出。
就這關頭,勿乞遁行的前方,就在泗水湖的邊上,一尊身穿金甲,面容剛毅的大將領着數百精銳將士突然從湖水中躍起,攔在了水、岸相交的地方。這大將左手握着一面直徑一尺二寸的青銅寶鏡,放出朦朧青光照耀大地,同樣照進了大地數百丈深,恰恰罩住了勿乞的身形。
他左手握着一柄赤金色奇形盤蛟飛電槍,厲聲喝道:“兀那小子還不束手就擒?大秦王翦在此,由不得你猖狂!”
在另外兩處的山頭上,就在勿乞面一左一右書裡開外的地方,還有兩員大將分別竄了出來。
其中一員黑甲大將厲聲高呼道:“大秦王賁在此!”
另外一員黑甲大將則是冷兮兮的喝道:“大秦王離,誓殺此賊!”
王剪、王賁、王離,當年戰國七雄中秦國王家的一門三員大將盡數在此。祖、父、孫三人都手持一面一模一樣的青銅寶鏡,放出青、白、藍三色奇光,牢牢的鎖定了勿乞的身體。勿乞在地下遁行的速度,驟然就慢了數倍不止,一股比地心元磁之力更加強大堅韌的力量牢牢的束縛住了他,讓他的手指都難以動彈遠處傳來了嬴政歡暢的笑聲:“諸卿家休要懈怠,擒下這小賊,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膽子敢和我大秦做對!還有那鮎蛟,也不要傷她性命。”
秦軍衆將紛紛應諾,白起、李信也操着兵器大步趕了上來,從四面八方圍住了地下的勿乞。徐福、李斯帶着衆多術士也趕了過來,各種禁制雨點一樣灑下,將勿乞身周的地面變得金剛一樣堅固。李斯更是連連書寫了一百零八個‘山’字,龐大的土元力將勿乞鎮壓得結結實實,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嬴政笑得越發歡暢了,他大聲笑道:“聯就知道,你這小賊一定會跟隨在聯身後破壞聯的好事。這樣也好,一舉兩得,那鮎蛟助聯修成神通;而你這小賊麼,聯正好需要你的口供!哈,哈,哈!”嬴政無比歡暢的大笑起來,在幾個術士的伺候下,他更換了一套乾淨整潔的帝皇袍服,騰雲朝這邊趕了過來。
地下三百丈深處,勿乞看着痛得渾身抽筋的鰓蛟苦笑道:“我還有法子逃走,但是傷損精血極大,如果你答應將你的本命龍元精血分給我三成,供我鍛鍊肉身,我就救你出去。、,痛得眼淚水都流淌了下來的鮎蛟咬牙喝道:“救出姑奶奶,三成龍元精血就是你的!如果還不夠應龍王傳給姑奶奶的蛟龍一族的鍛體功法,也能傳給你。”
勿乞心臟一抽,厚道人啊,這鮎蛟實在是太厚道了。搭上了三成本命龍元精血不提,還將鍛體功法獻出來。勿乞如今還就正好缺少一門強力的鍛造肉身、以肉身格殺的神通呢。蛟龍一族的鍛體功法,應該不錯?就是不知道活人修煉了,會不會煉出什麼怪異的東西來?
不管這麼多,眼看嬴政駕着雲頭就要趕到,勿乞急忙開始燃燒自己的精血。
盜得經中的燃血遁行之術發動,勿乞身體內九成的血液頓時化爲烏有,他體內一空,眼前一黑,差點沒暈了過去。精血所化的龐**力在經脈中急速翻滾,勿乞急忙咬牙切齒的唸誦了幾聲咒語,雙手掐着印訣急速打了出去。
周身血光一閃,勿乞帶着鮎蛟驟然穿透了王剪三人手中寶鏡放出的奇光束縛,宛如一縷流光一樣穿透了徐福、李斯聯手佈下的禁制,瞬間鑽進了泗水湖中。在鮎蛟的指點下,兩人急速飛縱兩千多裡,鑽進了湖心一處隱蔽的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