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死囚宛如山崩海嘯,瘋狂的衝擊着楚項雄兵的陣腳。分散在四周的楚項雄兵每一隊最多數百,少則數人數十人,根本無法阻止有效的抵抗。專門鍛體的楚項雄兵,面對金丹人仙、元嬰地仙的道法攻擊,也並沒有太好的防禦手段。不過短短半刻鐘的功夫,被包圍在土城外的楚項雄兵,就有三四千人被瘋狂的大秦死囚殺死。
每一個楚項雄兵,都殺死了三十倍以上的敵人。但是他們殺死的敵人越多,漫天飛濺的毒水藥汁就越多,對同僚的負擔就越大,也就更加快了他們覆滅的速度。第一批楚項雄兵被殺後,緊接着又有更多的楚項雄兵頂不住人潮的衝擊,被人流踐踏在地,被亂刀剁成肉泥。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項莊突然厲聲高呼起來:“縱橫睥睨,唯我楚項!戰無不勝,唯我楚項!”
數萬楚項雄兵同時高呼起來:“縱橫睥睨,唯我楚項!戰無不勝,唯我楚項!”
項莊周身噴出高達十幾丈的血光,宛如一面戰旗在高空中飛舞。他舉起利劍厲聲高呼道:“楚項男兒,隨我殺敵!休要看他們人多,一羣土雞瓦狗,我們一鼓可以掃蕩之!”隨手一劍劈出,一道劍光射出裡許遠近,沿途數百大秦死囚被項莊一劍劈成兩段。但是數百死囚的身體同時炸開,無數毒汁藥水漫天亂濺,又有數十名楚項雄兵被太多的毒汁噴灑在身上,他們的護身血光黯淡下來,被毒汁腐蝕了身體。
但是這一劍,卻讓所有的楚項雄兵都發狂了。項莊是除了項羽之外,楚項第一勇士,同樣是力能拔山扛鼎的神勇之士。當項羽不在營中,所有楚項雄兵唯一服氣的人,也只有項莊。所有楚項雄兵同時大聲呼喝,紛紛舉起兵器,朝項莊身邊匯聚過來。甚至那些身處土城中的楚項雄兵,也都衝出了土城,結成大陣一路殺戮着無窮無盡的大秦死囚,一邊向項莊靠近。
項莊得意洋洋的仰天大笑,他騎上了一頭獨角犀牛,策動這頭身高兩丈左右的犀牛怪用最快的速度奔騰起來。這一頭犀牛發力狂奔,四周小河中的數萬頭獨角犀牛同時仰天嚎叫着,腳下噴出了大片的煙雲,居然紛紛騰空而起,在離地尺許的高度,快若疾風一樣急速奔馳。
數萬頭體型壯碩的犀牛在平壩上放足狂奔,所過之處一切都被碾成了肉醬。哪怕大秦死囚中那些元嬰修爲的修士,也不敢硬抗數萬結成妖丹的犀牛怪的正面衝擊。那是一股足以摧毀一切軍陣的毀滅力量。項莊騎在犀牛背上,帶着數萬犀牛‘嗷嗷’大叫着一路奔馳而過,數十萬大秦死囚被犀牛挑死、踏成了厚厚的肉醬。
越來越多的楚項雄兵和犀牛大隊匯合在一起,這些戰士飛身上了牛背,大笑大嚷着策騎衝鋒。
土城城頭上,赤鬢、綠眉手持兵符大聲喝令,嚴禁士卒私自出城,但是那些楚項雄兵哪裡會聽她們的軍令?有些領軍的將領看到了赤鬢、綠眉手上的兵符,但是他們就好似沒看到一樣,大叫大嚷着帶着麾下戰士,用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城去。
虞姬譏嘲的笑了起來:“還是老樣子。大王在的地方,楚項雄兵戰無不勝。大王不在的地方,楚項雄兵戰無不敗。嘻嘻,不管是誰領兵,沒有了大王,楚項的兵,就一定會敗陣呢。”
月貚攤開雙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楚項的兵馬麼?那時候,我已經死了,所以不知道楚項的威名。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有了項羽,楚項雄兵足以橫掃天下,沒有項羽,楚項雄兵就是一羣……”
撇了撇嘴脣,月貚長聲道:“只不過,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大楚太后,就算兵敗,大秦一時半會,也打不過去呢。”
赤鬢、綠眉兩個絕美女子,則是氣得渾身直哆嗦,她們可沒有虞姬和月貚這樣看得開,她們眼淚都快流了下來:“怎麼能這樣?他們怎麼能這樣?這裡是陛下親自頒發的兵符,他們怎麼能這樣?對軍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不是,這不是……”
月貚輕輕的嘆了一聲,她搖頭道:“倒不是造反,他們只是不願意聽我們這羣女人的命令而已。哎~都是一羣有着雄心壯志,想要縱橫八方橫掃天地的熱血兒郎,我們婦孺之輩,怎配得上指揮這些虎狼之士?”
赤鬢氣極道:“可是,大秦動用這麼多死囚猛攻,分明有詭計在後,他們這樣,這樣會死的!”
一個寬厚有力,充滿磁性的聲音從衆女身後緩緩響起:“要死就死吧。他們死了,正好拿來煉製不死神兵。不死神兵,是絕對不會違反軍令的。這是他們自己找死,和兩位皇妃沒有任何關係呢。”
微風微動,一個身高九尺餘,身軀肥胖,圓盤盤好似銀盆的一張大臉,生了一部三尺長銀色美髯,舉止之間雍容貴氣的老人,突然出現在衆女身後。數百名身穿黑色甲冑,面門都被漆黑的鬼神面具遮蓋的甲士無聲無息的跟隨在老人身後,宛如一羣黑夜中的幽靈,同樣是憑空冒了出來。
赤鬢、綠眉驚訝的看了老人一眼,飄然行禮道:“赤鬢、綠眉,見過春申國主。”
虞姬挑起秀眉,挑釁的看了這肥胖老人一眼。而月貚已經帶着一絲嫵媚的笑容,宛如一團烈火一樣撲進了老人的懷裡:“君上,許久不見,你還記得當年被你狠心送入宮中的樂嫣麼?”
肥胖老人,當年的楚國春申君,如今的大楚朝春申國主‘呵呵’笑着,一把拍在了月貚高聳的臀部上:“記得,怎麼記不得呢?你還幫本君生了個大胖小子嘛!可惜那小子沒福氣,做了幾天大楚國君,就被人一刀給宰了!嘖,這位美人是?”春申君黃歇舔了舔嘴脣,死死的盯着虞姬望了一眼。
虞姬輕輕的笑着,向黃歇行了一禮:“小女子虞姬,見過春申國主。春申君的大名,小女子當年就早有耳聞了。”
黃歇的目光宛如利刀,好似能將虞姬的衣衫整個扒下來。他低沉的笑道:“是項羽那小子的女人?他倒是有好豔福!嘿,項羽呢?本君用三郡之地,不知道可否將你要來?虞姬,虞姬,果然是美人兒!”
月貚的嘴脣一抿,狠狠的掐在了黃歇的腰肋軟肉上,用力的旋轉了一週:“君上莫非還是那老脾氣,見一個就愛上一個不成?或許,樂嫣回來錯了,樂嫣就不該回來?虧了這兩千多年來,樂嫣困守那洞府內苦修素女育天經,對君上朝思暮想,就想着以一身玄功,再次承歡於君上膝下,今日看來,樂嫣不該回來!”
狠狠的對着黃歇的腰肋轟了一拳,月貚轉身就走。
這一拳打得黃歇痛聲慘嚎,一拳幾乎陷入了黃歇的體內一尺深,差點就打碎了黃歇的護身寶衣。黃歇身後數百甲士同時無聲的拔出兵器,帶起無數鬼神虛影就朝月貚急衝而上。
黃歇厲聲喝道:“大膽,住手!這是老夫正妃,你們的主母李樂嫣!以後見了她,就和見了老夫一般,任何命令,不得有違!”揉了揉差點沒被月貚一拳擊穿的腰肋,黃歇笑着張開雙手,一把將月貚摟在了懷中:“樂嫣小乖乖,老夫剛纔只是玩笑話。項羽那小子,怎可能答應把他的女人賣給老夫?只是玩笑,哈哈哈!你看,這麼多年了,正妃的位置,老夫一直爲你留着!”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黃歇沉聲道:“就連老夫的世子之位,也還爲你和我的孩子,留着呢。只要你能爲老夫產下一個孩兒,未來的春申國主,就是那個孩子!”
帶着一絲複雜的,微帶苦澀的笑容,黃歇輕輕的撫摸着月貚的面頰,低聲說道:“兩千多年哪!老夫身邊美女無數,可是找你,找得好苦!老夫知道你一定來了這裡,但是兩千多年,你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月貚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反手摟住了黃歇五尺有餘的腰身。她低聲說道:“此事稍後再說,你來這裡,是否爲了這八萬楚項精銳?若是再不出手,這八萬精銳,可就真要徹底崩潰了!”
黃歇冷冷一笑,他挺起身體,淡淡的說道:“陛下要老夫來這裡接應項羽。陛下卜卦之術已經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算出項羽此番有血光之災。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老夫自當依從。可是老夫雖然來了這裡,這些楚項的漢子若是不聽老夫軍令,那也沒有辦法!”
嘆息了一聲,黃歇摟着月貚,突然仰天大吼道:“老夫黃歇在此!陛下有旨,項莊,速速帶兵退回來!”
正領兵衝殺,和大秦死囚們殺成一團的項莊聽到了黃歇的吼叫聲,只是搖搖的轉過身體,朝黃歇比了一個去死的手勢:“老匹夫,我們項家的事情,你管不着!他孃的,是哪個混賬東西打開了挪移陣,讓這老匹夫跑過來多嘴多舌的?回去老子一定剁了他全家!”
聽了項莊的吼叫聲,黃歇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無比歡樂的笑道:“看,兩位皇妃作證,項莊不理老夫。他們八萬雄師今天死光在這裡,也和老夫無關!哎,樂嫣,這裡血腥氣撲鼻,我們還是返回老夫的封地,逍遙度日去吧!嘿,項羽小兒,若他死在這裡,大楚國朝,爲之一清哪!”
月貚微微一笑,和虞姬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色。
虞姬正要開口說話,虛空中突然一股龐然巨力筆直的轟了下來。
“春申君黃歇?朕請你去大秦做客,不知朕可否請得動你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