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狂風捲起了無數黃沙,化爲一片渾濁的沙塵暴向前撲去。項羽以蚩尤旗護身,化爲一片朦朧的血霧混在沙塵暴向前緩慢的遁行,一步步的靠近新建的月牙城。項羽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的城池和大營上,根本沒注意勿乞就在他頭頂數十里高的山巔,正居高臨下的俯瞰着他。
皺眉望着項羽,勿乞譏嘲的冷笑了起來:“英雄所見略同,大家都盯上了盤古大陸這塊féiròu!”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將一縷混沌靈氣在面頰上游走了一番,將顴骨殘留的一絲佛力消融了些許,勿乞化身爲一道清風,混雜在沙塵暴,跟在項羽身後不到三裡的地方,同樣xiǎo心翼翼的向前行去。
勿乞覺得很奇怪,項羽沒事跑來這裡做什麼?他又是什麼時候來到的盤古大陸?他帶了多少人來?他,可否將那個讓勿乞難以忘卻的nv人也帶了過來?
沙塵暴很快覆蓋了城池,大營內各處都響起了將領的呼喝聲,那些擁有極強ròu身力量的人族戰士紛紛走出帳幕,一掌一下將長長的鐵樁拍進地面加固帳篷。狂風帶着大量沙塵撲打在帳幕上,打得帳幕luàn顫,那些鐵樁也被風勁帶動帳幕,在地下掙得‘咔咔’luàn響。
勿乞跟着項羽溜進了大營,眼睜睜的看着項羽靠近了一個正在加固帳幕的士兵身後,將那士兵的脖輕而易舉的掐斷,然後套上了那士卒的衣甲,滿大營的溜達起來。
項羽jīng于軍陣之術,對軍營裡的各種勾當很是jīng通,如今沙塵暴,士卒們都藏身帳篷少有人出來。加上項羽有一身詭異莫測的魔功,隨時能在狂風遁行,他居然輕輕鬆鬆的在大營繞了一個遍,還在新建成的城池轉了好幾個圈。
似乎是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項羽不滿的搖了搖頭,藉着蚩尤旗掩蓋了自己氣息,又偷偷mōmō的溜出了大營。但是他剛剛走出大營,高空的通天塔內就傳來了一聲冷笑:“看夠了?看夠了就留下吧!”
‘哧啦’一聲怪嘯響起,通天塔上一道黑煙jīshè而下,黑煙一支白骨嶙峋的大手飛撲而出,方圓畝許的白骨大手帶着令人窒息的壓力直撲項羽,一把抓了下去。項羽冷哼一聲,他身體一晃,ròu身突然膨脹到數十丈高下,奮起一拳朝空落下的白骨大手轟去。
一聲巨響,白骨大手上濺起了幾點火星,項羽悶哼一聲,拳頭上盡是斑斑血跡,鮮血噴出了數十丈遠。一縷黑氣從他受損的拳頭上滲入手臂,他的拳頭、胳膊迅速變成了漆黑一片,黑氣直順着他的手臂向身體內蔓延了過來。那黑氣不斷髮出尖銳的‘吱吱’聲,好似有無數的老鼠藏在項羽的手臂,正要將他的手臂啃成一片白骨。
項羽踉蹌着向後倒退了數十步,一頭撞到了大營mén前一座哨塔。高達百丈的哨塔轟然粉碎,哨塔上執勤的五名士卒在一名低階軍官的帶領下飛撲而下,五柄大刀一柄長劍化爲道寒光直刺項羽後心。
勿乞搖了搖頭,項羽這廝還是這麼衝動啊!他以爲他有蚩尤旗護身,就能在人家大營隨意胡爲?他就沒想想,這是來自大虞都城良渚,直屬人皇統轄的禁軍,這支軍隊最弱的一名士卒,起碼都有着足以和天仙級體修相抗衡的力量!他項羽的力量如今也不過是剛剛進入天仙境界,他就敢來這裡胡作非爲?
輕嘆一聲,勿乞身形向前一晃,無聲無息的劃開虛空,出現在項羽身後。他手一指,星鯊化爲一片銀青sè光霧噴出,名士卒被光霧籠罩,無數細如芝麻粒的星光在光霧急速旋轉攢shè,打得這些士卒強悍的身軀處處dòng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星鯊凝聚的星辰之力將名士卒打得稀爛。
一把抓起項羽的身體,勿乞右腳重重的向下一頓,他一步邁出,已經帶着項羽遠遁億萬裡之外。
連續快步行進十八步,勿乞帶着項羽已經衝到了三個大州之外,猛不丁的勿乞身邊有人輕輕的吹了一口氣,一個蒼老冰冷的聲音宛如一根鋼針一樣了勿乞和項羽的耳朵裡:“夸父追日步有這種火候,不容易樂!你是哪位王爺的屬下?嘿,下次再敢犯在老夫手上,hún飛魄散都是輕的!”
兩聲悶響傳來,勿乞和項羽同時遭受重創,勿乞後心椎骨轟然炸開,一個拳頭大xiǎo的血窟窿直通前身。項羽的丹田眉心同時炸出大片血水,他的丹田和識海同時遭受重創,法力驟然潰散大半,差點將他從天仙境界打落成凡人。
勿乞嚇得hún飛魄散,他連跨十八步夸父追日步,居然被那通天塔的可怕人物輕輕鬆鬆找到了他和項羽的身形,居然發出了警告,並且還給了他們xiǎoxiǎo的懲戒。幸好勿乞使用的是夸父追日步這種人族功法神通,讓那可怕的通天大祭司誤以爲勿乞是大虞皇朝某一方勢力人,也許他有着自己的某些忌憚,故而對勿乞和項羽手下留情。
勿乞不敢想象,若是他剛剛是施展先天遁法帶着項羽逃走,又被那通天大祭司發現自己使用的是仙家法mén,他和項羽會不會直接被那通天大祭司抹去?
剛剛那一聲尖銳的呵斥,勿乞的先天神hún都差點被震碎,他的後心脊椎骨炸開,更是差點炸碎了他的身體。兩處傷勢都好懸要了他的xìng命,只是就欠了這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就能恰到好處的打得勿乞hún飛魄散或者ròu體徹底崩潰。
這就是通天大祭司的力量!
勿乞向前踉蹌了幾步,一口血狂噴而出,雙腳一軟,重重的一頭栽倒在地。項羽更是不堪,丹田和眉心同時受到重創,他已經是雙眼翻白、七竅流血,渾身皮膚下面都是失控的法力宛如無數的蚯蚓一樣胡luàn的鑽來鑽去,看上去好生可怖。
哆嗦着從地上爬起,勿乞顧不得理會項羽的死活,先盤膝坐在地上,默默運起天地真身訣奠基篇的療傷之法。一個通體紫sè宛如水晶鑄成的符在勿乞的身前涌現,無數ròu眼和神識都無法感知,只能用秘法感應到它存在的紫氣從盤古大陸地下蜂擁而出,紛紛涌入勿乞的身體。他粉碎的脊椎骨迅速重生,一根根白骨以ròu眼可見的速度在他粉碎的皮ròu重新成形。
耗費了一個多時辰,勿乞一骨碌跳了起來,他的ròu身已經修復完成,天地真身訣修復自身的力量實在是令人驚奇。他揮了揮拳,踢了踢tuǐ,然後走到項羽身邊,給離死只有一口氣的項羽嘴裡塞進去了幾顆養hún固本救命的靈丹。
項羽的身體微微一哆嗦,好容易才從昏mí清醒過來。他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從嗓眼裡噴出了幾塊乾結的淤血,他還沒看清勿乞的容貌,就低沉的喝道:“某乃西楚霸王項羽,多謝恩公今日施救。今日之情,某日後定有重謝!”
隨着說話聲,項羽擡起頭來,一眼認出了勿乞那因爲牟尼珠的重擊而略有變形的面孔。
“大燕天運公勿乞?”項羽呆了呆,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他的語氣變得無比的寒冷,簡直就好似萬年寒冰摳出來的字眼一樣,讓勿乞都不由得jī靈靈打了個寒戰。
“好久不見啊,西楚霸王!”勿乞笑着向項羽拱了拱手!
項羽低沉的怪笑了幾聲,他突然凌空躍起,身體剛剛跳起來一丈多高,他手上就憑空多了一柄黑漆漆的長槍,帶起一聲虎嘯聲直刺勿乞嗓眼。‘咔嚓’一聲巨響,長槍上噴出一道紫sè電光,宛如巨蟒一樣向勿乞的身體吞噬了過來。
勿乞揹着手站在項羽面前一動不動。
電光準確的轟在勿乞身上,勿乞上半身衣衫碎裂,電光如龍,狠狠的撞在勿乞身上碎成了無數細細的電芒向四處噴散。電光之後,黑漆漆的長槍準確的點在了勿乞的喉嚨口上,長槍的長槍驟然彎曲,雙眸通紅的項羽‘嗷嗷’叫着握槍向前猛刺。
就聽一聲脆響,長槍轟然炸開,項羽悶哼一聲被炸飛數十丈遠,他雙手被碎裂的槍柄nòng得血ròu模糊,剛剛重傷的他踉蹌着向後飛退數十步,然後重重的單膝跪在了地上。
“豎!”項羽怒嘯出聲,狠狠的指向了勿乞:“某當chōu你筋,扒你皮,食你ròu,將你hún魄當燈芯,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敖不尊扭動着身體爬到了勿乞的肩膀上趴下,他望了望勿乞,又望望項羽,很專業的判斷到:“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你年紀不如他大,殺父之仇肯定沒有,奪妻之恨麼。。。鐵定的,沒得跑的,你勾搭了他的nv人,是吧?哎呀,趕快殺人滅口,殺其夫,奪其妻,讓他的娃叫你親爹,何其快哉?”
勿乞差點一口血沒噴了出來,沒好氣的瞪了敖不尊一眼,他一把掐着他的脖,將他強塞進了袖裡。
輕嘆一聲,勿乞向項羽拱手道:“那件事情須怪不得我!”
項羽雙目一瞪,手指勿乞正要怒吼,但是他驟然一僵,狠狠咬住了牙齒。
‘嘎嘣’幾聲,項羽的牙齒當場碎了無數。他咬牙對着勿乞冷哼道:“從今以後,不許再在老面前出現。否則哪怕你修爲比老高深萬倍,老定然殺了你!”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項羽緩緩站起身來,猩紅如血的雙眸死死的盯着勿乞,過了許久許久,這才突然化爲一道血光沖天而起,眨眼間就不知去向。
勿乞駭然望着項羽遠去的遁光,驚異不定道:“這,不是他,絕對不是他的作風!”
話音未落,後方虛空一條黑sè人影閃出,一點寒光無聲無息的jīshè向勿乞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