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心急如焚想要回轉呂國的鐵月舞,勿乞一行人剛剛從薊都外回來,就看到大隊精悍的巡風司所屬聚集在燕樂公府外,正從幾輛馬車上搬下大堆的衣服、被子等零碎物品。公府的大管家燕福呆呆愣愣的站在門前,看着這羣巡風司的人搬着東西進進出出,就連一點兒出面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不僅是燕福,公府的其他下人也都是遠遠的避開,不敢靠近這羣巡風司的人。
盧乘風皺起了眉頭,他從座車內走出,大聲問道:“燕福,這是怎麼回事?”
燕福還沒過來,燕不歸就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他很是恭敬的向盧乘風行了一禮:“宗主,是爺爺吩咐不歸暫時在宗主身邊聽用,所以不歸帶着三百屬下過來暫住。”
勿乞頓時一愣,燕不歸在盧乘風身邊暫時聽用?這是燕究回前天夜裡就說過的話。但是現在看起來,事情怎麼味道有點不對呢?暫時聽用而已,需要帶三百人跑來大搬家麼?扭頭看了看公府門前的那些下人,勿乞突然發現從昨天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
“燕大人,你知道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公子府上只有這些管事和下人,那些護衛呢?”
盧乘風也是驟然醒悟。燕樂公府怎麼也是堂堂公爵府邸,以燕不羈的爵位和官職,蓄養數千門客,府上有過萬的親兵護衛都是尋常小事。可是現在這燕樂公府,除了大小管事和僕人侍女,居然燕不羈的一個門客和一個護衛都不見,這也太離譜了。
雖然說樹倒猢猻散,可是燕樂公府還沒有垮臺,還有盧乘風這個繼承人呢?
就算那些門客另投門路去了,那些親兵護衛,尤其是燕樂公府世代蓄養的親衛,絕對應該留在府中。
“燕福!”盧乘風向那個想要朝這邊湊過來,卻畏畏縮縮不敢過來的大管家吼了一聲。
燕不歸回頭看了看燕福,壓低聲音嘆道:“宗主不要怪燕福,他們這些管事管家倒是公府世僕,最忠心不過的。說白了吧,不羈公所謂落江溺死只是對外的說法,實則不羈公是被人大落江中,利劍穿心而亡,就連魂魄都被人用法器消滅了。”
盧乘風的臉色頓時一變,勿乞本能的覺得渾身汗毛一豎,他似乎又捲入了一個天大的麻煩裡面。
燕不歸低聲將燕樂公府如今的情況說了一遍。燕不羈顯然是被人刺殺,而且各種蛛絲馬跡顯示,燕樂公府上有人和刺客勾結。這件事情甚至驚動了常年閉關修煉的燕皇燕丹,他親自下了詔令,着巡風司等大燕朝的特務機關聯手調查此事。
所以燕樂公府的所有門客和親兵護衛,此時都被下了大牢接受調查,偌大的公府,就連一點防衛力量都沒有。就是因爲這個,燕究回才隨便找了個藉口,讓燕不歸跟在盧乘風身邊聽用。一個是讓燕不歸調動巡風司的力量保護盧乘風,二個就是讓盧乘風做魚餌。
“大燕宗室因爲意外而亡,這種事情有,而且每年總有數十起,畢竟大燕宗室如今總人數過百萬,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但是陛下的嫡系血脈遇刺,而且是不羈公這樣的親近血脈,還是大燕朝公爵的身份,這就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燕不歸看着面色鐵青的盧乘風苦笑道:“所以,這案子,是一定要徹查到底的!”
盧乘風陰沉着臉沒吭聲,不論是誰,知道自己突然一腳踏進了一個大漩渦,怕是都不會有好脾氣。
勿乞則是無奈的長嘆了一聲,他朝趙宸罪勾了勾手指,把趙宸罪招呼了過來:“以後不論公子上哪裡,所有人都要四處把守着。讓蒙村的人身穿重甲,日夜守護公子。”
趙宸罪面色一凜,急忙應了一聲,匆匆的進府召集蒙小白等人去了。如今盧乘風已經是大燕朝公爵的身份,所有人的榮華富貴都在盧乘風一人身上,由不得趙宸罪不仔細小心。
羅克敵和馬良也匆匆的湊了過來,他們也不多話,只是一左一右往盧乘風身邊一站,四隻眼珠滴溜溜的射出了絲絲精光,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燕不歸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白天裡,沒人敢在薊都興風作浪。夜裡面,宗主只要將那陣法布上,加上巡風司如今重點關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大的紕漏。宗主最近,只要少出薊都就可以了。”
盧乘風皺眉思忖了一陣,最終無奈的點了點頭。
在薊都,他連熟悉的人都沒幾個,大燕朝的權貴們,他也還沒開始接觸。一切都是剛剛起步,現在的盧乘風,對於這些風風雨雨,只能被動的接受,並無力去反抗。
勿乞回頭朝四周望了一眼,突然想起了小蒙城擴編的那些城衛軍。他沉吟片刻,就向張虎、胡威招了招手,向他們吩咐了幾句。從小蒙城調送人馬來薊都,這是無奈的選擇。起碼小蒙城那邊的士卒,不會和薊都這邊產生什麼糾葛。
忙碌了一陣,給巡風司的人安排了靠近盧乘風居住的那棟小樓的居所,還沒坐下來喘口氣,燕福就顫巍巍的奔了進來,小心的將一份用金絲編成,上面用銀絲編織了淡淡的竹葉花紋,富貴之氣撲面而來的拜帖遞給了盧乘風。
“主上,慈王燕河洛登門拜訪!”燕福的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驚容。
正坐在一旁喝茶的燕不歸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他輕呼道:“什麼?慈王來訪?宗主,不得不見啊!”
慈王燕河洛,大燕朝當今督撫國政的八王之一。
大燕朝燕皇燕丹如今常年閉關修煉,上將軍荊軻等重臣也輕易不現身,他們都在閉關,力求突破當前的境界,以求更強的力量和更長的壽命。他們的第一代後代,也就是燕丹的兒女這一輩,也都隱居不出,或修煉,或做其他的事情,都不沾手國政。
燕丹的孫兒,也就是虞玄這一代人,也就三五個熱心權謀享受的,掌握了國宗府這樣的清貴部門,位高而權不重,只是起一個監督的作用。
真正負責大燕朝實際大權的,是燕丹的八個曾孫兒,八個有着王爵封號的,號稱‘大燕督撫八王’的人物。仁王、義王、禮王、信王、忠王、孝王、憫王、慈王,就是他們八人組成了大燕朝實際的朝堂核心。
慈王燕河洛在八王之中年齡最幼,雖然是燕丹嫡親的曾孫兒,卻也不過五十幾歲,正是年富力強。
燕不羈和燕河洛,就是堂兄弟的關係。盧乘風見了燕河洛,還得乖乖的叫一聲堂伯。
從爵位上來說,督撫八王的爵位甚至超過了一手掌握了國宗府的虞玄。哪怕盧乘風繼承了燕樂公的爵位,繼承了左國正的官職,但是面對慈王,無論是輩分、爵位、實際職權,都只能乖乖的俯首聽命。
“請,快請!”盧乘風站起身來,帶着人迎出了大門外。
燕樂公府正門開啓,勿乞跟在盧乘風身後,大步走了正門,就看到了門前一隊精銳的甲士,正簇擁着一頭通體淺黃,形如馬卻生有鱗片,頭頂有螺旋狀雙角,雙眸中隱隱有金光射出的異獸。
這是一頭罕見的‘萬里雲煙金睛獸’,一旦發了性子,一日一夜能狂奔三萬裡,短程衝刺更是快得嚇人,是天下有數的頂級坐騎。它頭頂的雙角更是堅硬鋒利無比,可比寶刀削鐵如泥。
五十幾歲的燕河洛騎在金睛獸上,看上去也就是三十許人。他面白無鬚,臉頰稍長,周身有一股讓人心頭窒悶的淡淡威嚴,雙目開闔大量人的時候,目光鋒利,好像能看透人的五臟六腑。從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來看,他居然也是先天級的高手,起碼也是先天凝息境界的修爲。
一看到燕河洛,盧乘風急忙行禮道:“不知慈王大駕,乘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燕河洛翻身下了坐騎,一手托住了盧乘風:“不用多禮,本王和不羈關係最親密,聽聞你襲了他的爵位和官職,所以特意來看看。”
扶起盧乘風,燕河洛上下打量了盧乘風一陣,點頭讚歎道:“一表人才,好,是我燕家子孫。你這修爲,比你父親強。他要是你有今日的修爲,也不會突然故去。”
身爲人子,盧乘風不好接燕河洛的話頭,他只是面露悽容看,恭敬的請燕河洛進了燕樂公府。燕河洛帶來的數百甲士就這麼跟着燕河洛走了進來,將待客的廳堂前後包圍得密不透風。
看到這種景象,勿乞不由得咧了咧嘴。這燕河洛是怕死還是怎麼的?他的甲士就這樣登堂入室,這可一點面子都不給盧乘風了。他是長輩,他是督撫朝政的八王之一,也不能這樣不給主人面子啊?
搖搖頭,勿乞跟進了大堂裡去,燕不歸正在向燕河洛行禮。
燕河洛只是斜眼掃了燕不歸一眼,輕輕的哼了一聲,示意他起身。燕不歸只是庶出的宗室子弟,而且輩分也和燕河洛相差太遠,燕河洛肯輕哼一聲,已經給了燕不歸天大的面子。
燕不歸乖乖的起身,站到了一旁,眯着眼睛只是盯着大堂外燕河洛的那些護衛甲士打量。
燕河洛和盧乘風分賓主坐下,侍女剛剛奉上茶來,燕河洛就自顧自的開口了。
“乘風,恭喜你襲了不羈賢弟的爵位。唔,本王今次來,有事和你商量。”
不容盧乘風開口,燕河洛就淡然說道:“你的封地上,有七座鐵山,五個鍊鐵的工場。這些鐵山工場,本王用東海邊的五個漁場、三個珠場和四座玉礦和你交換,明天你就辦理一下交接文書吧!”
用天然的打漁場、養珠場,還有四座出產奢侈品的玉礦交換七座鐵山、五個鍊鐵的工場?
盧乘風還沒開口呢,勿乞已經笑呵呵的插嘴道:“敢問慈王,這是爲什麼?”
燕河洛擡頭瞪了勿乞一眼,冷笑道:“你是什麼人膽敢插嘴?來人,拖下去重打三百棍!”
一票如狼似虎的甲士,當即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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