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河洛帶來的這些甲士,都是千中挑一的精銳之選。撲向勿乞的這十幾個人,個個都是後天巔峰的修爲,其中還有兩個身體表面隱隱有靈氣波動,顯然距離突破先天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他們似乎擅長一種合擊格鬥的技能,十幾個人從四面八方一起撲上,大手分別抓向勿乞的脖子、肩膀、手肘、手腕、雙肋、膝蓋,渾身上下主要的關節要害,盡在他們大手籠罩下。
勿乞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燕河洛公然在盧乘風府上拿人,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小一點說,不把勿乞看在眼裡,大一點說,這是無視盧乘風的身份,再大一點,他就是在挑釁大燕宗室第九宗這一脈所有燕姓族人。
誰也沒想到燕河洛會下這樣的命令,所以勿乞被這些甲士死死的扣住。十幾個大漢齊聲大喝一聲,雙臂用力就要將勿乞按在地上。後面有四個甲士已經拎着小碗口粗細的黑漆槓子奔了過來,只要勿乞被按翻在地,他們立刻就要好好的招呼勿乞。
這四根黑漆槓子外表普通,實則是用萬年老山藤製成。選那深山中的老山藤,砍削下來後用桐油浸泡三年,然後暴曬,再浸泡,再暴曬,前後十八年,將原本水桶粗的山藤炮製成小碗口粗細,這玩意纔算是製造成功了。
不要看他是山藤所制,分量可比鋼鐵,一棍砸下,力道柔中帶剛,就算是一塊大石頭要被砸成粉碎。普通人不要說三百棍,就是三棍都熬不起。燕河洛下令打勿乞三百棍,分明就是要打死他。
勿乞也是吃虧在沒想到燕河洛會如此不把盧乘風這個主人放在眼裡,十幾個後天巔峰的甲士一起用力,他猛地被按了個趔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地下倒下。
剛剛倒在地上,除了四個甲士扣住了他的肩膀和雙肋,其他甲士都鬆開了手。後面四個直奔過來的甲士舉起沉甸甸的黑漆槓子,吐氣開聲就朝勿乞的臀部和雙腿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這四個人用足了力氣,黑漆槓子破開空氣,發出一聲沉悶的嘯聲,重重的落在了勿乞臀上。
巨大的打擊力震得勿乞身體一抖,龐大的力量透過他的身體直轟到了地面上,勿乞身體下面的四塊深青色老山石磨成的地磚當場粉碎。勿乞只覺劇痛鑽心,他臀部的衣衫褲子被砸得粉碎,一條粗大的血印子驀然在他皮肉上出現。饒是他及時的提起了真氣護體,這一槓子也差點沒拍碎了他渾身真氣。
第一個揮動黑漆槓子打下來的甲士抽身後退兩步,剩下三人循着一個穩定的頻率,槓子接二連三的打了下來。這四個甲士都是打人屁股的好手,他們一旦上手,黑漆槓子就會像是風車一樣綿綿落下,不會有絲毫的遲滯延時。
耳聽又是一聲破風聲響起,勿乞驟然大驚。剛纔那一槓子差點擊碎了他護身真氣,皮肉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要是再被打上幾槓子,勿乞的一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
仰天尖嘯一聲,勿乞的眼珠驟然變得一片通紅。
雙臂水靈脈中隱藏的龐大真水靈罡轟然發動,宛如破堤的黃河水直衝進了周身奇經八脈十二正經,一團肉眼可見的濛濛水汽從勿乞體表噴射而出,扣住他身體的四個甲士悶哼一聲,食指宛如被炸彈近距離轟了一記,無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傳來,指頭上血肉橫飛,白慘慘的骨骼紛紛斷裂。
怒嘯一聲,勿乞頭頂不長的短髮根根豎起,他左手凝聚碎玉手力道,右手暗施小摘星掌,身形猶如發狂的毒蟒一樣扭動着一躍而起。左手碎玉手帶着沉悶的水濤聲呼嘯拍出,四個扣住他的甲士一人胸口捱了一掌。極度凝鍊的陰柔掌力轟入他們身體,在他們身體深處轟然爆發。
四個牛高馬大的後天巔峰高手慘嚎一聲,他們身體突然炸開。只有看到這四個甲士此時情景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做血肉橫飛。他們的身體瞬間炸成了粉碎,無數血漿肉醬從甲冑的縫隙中擠了出來,帶着刺耳的‘嗤嗤’聲噴出了十幾丈遠。盧乘風待客的大廳,驟然變成了一片血色。
三根槓子還沒落下,勿乞一個旋風大轉身,碎玉手重重的拍在了那四個甲士胸口,右手小摘星掌無聲無息的擊出,在他們的丹田要害輕飄飄的按了一掌。
四個甲士的血氣精髓呼嘯着涌入勿乞身體,剛剛被打了一棍,有點淤血腫脹的臀部得到這股血氣精髓的補充,傷勢急速癒合。周身血氣奔涌,勿乞渾身充滿了力量。他長嘯一聲,瞪着一對赤紅色的眸子,凌空朝燕河洛衝了過去。
“你要殺我,我就殺你!”勿乞厲聲大喝,舉起雙掌就朝燕河洛當頭劈下。
‘砰砰砰砰’四聲悶響,手持黑漆槓子的四個甲士也是身體一抖,可怕的碎玉勁在他們體內爆開,他們也和剛纔那四個甲士一樣,身體被炸成無數血肉,從鎧甲的縫隙中噴出了老遠。
大廳內一陣血雨潑下,所有人都被淋了一身的血水。
滿天血肉飛濺,紅着雙眼的勿乞就好像一頭來自血海地獄的惡魔,噝噝怪叫着朝燕河洛撲殺而來。可憐燕河洛身爲大燕朝督撫八王之一,富貴至極,尊貴無比,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他,什麼時候見到過勿乞這種從屍山血海中闖過來的暴虐人物?
空自有一身先天凝息級的修爲,燕河洛此時卻好像單獨面對七八十條色棍的嬌柔少女,身體戰慄着向後連連倒退,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後瘋狂退卻。他一邊狼狽的逃竄,一邊厲聲叫道:“來人啊,來人啊,將這狂徒殺了,將他殺了!”
剛剛扣住了勿乞的幾個甲士就在大堂中,距離勿乞最近。眼看勿乞用匪夷所思的手段擊殺了自己八個同伴,還悍然殺向了他們的主子慈王燕河洛,這幾個甲士也嚇得魂飛天外,幾乎是本能的朝勿乞團身衝了過來。嚇得魂不附體的他們也沒有什麼招式,也沒有什麼章法,就這麼硬生生的撞了過來。
他們不求擊殺勿乞,只求能阻擋勿乞一小會時間,讓燕河洛有逃命的機會,讓燕河洛身邊真正的高手有出手救援的機會。他們張開雙臂,超負荷的將真氣在體內一遍遍的運行,催發自己最強的力量,嗷嗷叫着撲向了勿乞。
勿乞剛剛彈起丈許高,剛剛朝前衝出兩丈不到,這些亡命的甲士就驟然衝了過來,團身抱住了勿乞。
“去死!”勿乞雙眼裡紅光更盛,濃濃的血光幾乎從眼眶裡盪漾了出來。他掏出了天水靈蛇丹含在嘴裡,龐大的水屬性靈氣不斷的從蛇丹涌入他體內,補充着他真氣巨大的消耗。
盜得經最大的特徵,就是可以肆無忌憚的損耗真氣,肆無忌憚的在損耗真氣的同時補充真氣。這也正符合‘大盜’、‘小偷’的特性,他們偷來了東西,自然是肆意的鋪張浪費,哪裡有‘大盜’、‘小偷’會精簡持家,他們又怎麼會一粒米一文錢的打算?
除開盜得經這種逆天的修煉典籍,其他的修煉者如果敢這樣做,早就被天水靈蛇丹內的龐大靈氣撐爆了身體。這就是功法的限制,除了勿乞,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人敢如此胡作非爲。
此時勿乞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座橋樑,天水靈蛇丹龐大的靈氣通過他的身體不斷噴發,讓他瞬間擁有了近乎那條三千八百年的天水靈蛇全部的威能。肉眼可見的滾滾水波在勿乞身邊出現,帶着轟然巨響拍在了那幾個甲士的身上。
這些甲士剛剛抱住了勿乞,就被那澄淨透明沒有絲毫雜質的,純粹由水屬性靈氣凝聚而成的水波衝進了身體。他們的身體驟然粉碎,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被膨脹的體液炸碎。
勿乞周身纏繞的水波驟然變成了血紅色。七八個甲士體內全部的血氣精髓被他一舉抽得乾乾淨淨。
換了勿乞,他如今只能盜取這些甲士體內百分之一的血氣精髓。但是他藉助天水靈蛇丹施展大纏絲手和小摘星手,藉助天水靈蛇三千八百年的可怕修爲,他輕輕鬆鬆的將這些甲士的全部血氣精華,包括他們後天巔峰的全部真氣修爲一舉抽空。
周身血浪翻滾,勿乞厲聲喝道:“燕河洛,死!”
左手遙遙對準燕河洛,勿乞掌心突然噴出無數血色絲線。刺耳的嘯聲響起,勿乞身周的血浪翻滾着,化爲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四周空氣被這血色漩渦帶動,在他身體四周化爲十幾道碗口粗細的龍捲風。
燕河洛向後逃竄的身體驟然一停,大纏絲手無形勁道已經籠罩住了他身子,燕河洛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勿乞這裡挪來。更加嚇得燕河洛三魂七魄都要飛散的就是,他體內的真氣和血氣,都飄飄欲飛,似乎要從他的毛孔內竄出體外,加入勿乞身邊的血浪中去。
眼看燕河洛就要被勿乞擊殺,兩條朦朧的身影驟然從一旁挪移到了燕河洛面前。
“大膽莽夫,敢對慈王無禮,死吧!”
兩條朦朧的身影齊聲呵斥,他們手一揮,兩道長有七八尺的劍光呼嘯而出,帶着森森寒氣朝勿乞襲了過來。兩條劍光一條黃色,一條灰色,劍光的品質都不高,顯然飛劍的本質只是一般。但是這兩個人的修爲卻實在是不弱,他們實實在在的有了先天胎息級的修爲。
和老童妖、烈火君那種藉助邪法提升修爲的邪門修士不同,這兩個是實打實的用水磨工夫修煉而來的先天胎息級修士。他們的劍光一出,勿乞掌心放出的血色漩渦頓時被劍光攪成粉碎。
‘咯咯’獰笑幾聲,勿乞雙眸一凝,厲聲喝道:“看看到底是誰死!”
舉起左臂,勿乞將全部先天真水靈罡凝聚在左臂上,他主動的將左臂朝兩條劍光迎了上去。
劍光一掠而過,勿乞左臂上血光驟然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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