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男女深夜各聊各的話題。
塗嫿從張氏的夢境裡一出來,就立刻換上抗風禦寒十級的七彩玲瓏寶衣。
她本來還等着張氏睡着後,再進去看點東西,等了會發現謝家女眷們深夜不知道聊到什麼話題,居然一個個都不睡了,圍在一起取暖夜話。
系統:【宿主,可以手動催眠。】
塗嫿望着依偎在周氏肩頭的張芙清,想起夢中年少時的她,微微笑道:“暫時不必了,她現在有人陪。”
【贈送的10秒造夢功能,可以爲宿主保留,下次入夢時可啓用。】
塗嫿說道:“好。”
她有預感,那個功能她將來可能真的會用到。
塗嫿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回身往後看,謝豫川還在熟睡中。
難得調侃了一句:“他今日睡的倒是熟。”
睡得熟好哇。
等他睡好了,她才能保證這次成事的概率。
流放的隊伍,已經從離開京城時的混亂,變得越來越有規矩,塗嫿看着,不覺感到人適應環境的能力。
就連她都包括在內。
電筆在指尖轉了兩圈,重新落在電子屏幕上,塗嫿左手指尖滑動,這次她換了一個新的頁面,把夢中謝豫川兒童時期的樣子,復刻出來。
很快,一張肖像畫映入眼簾。
塗嫿端詳少許,很滿意,保存好後,又隨手畫了一張謝豫川二叔謝慎行的人像圖。
不知不覺,周圍的人都睡了。
等她從專注的創作中擡起頭,發現遠處官兵們的行帳前,熊九山站在那裡一直望着謝家人的方向一動不動。
塗嫿不禁疑惑,熊九山也折騰一天了,他不困啊?
熊九山披着厚衣站在帳前,眺望謝家人休息的地方。
他睡了一覺,沒睡死,稀裡糊塗的又醒了,半夜睡不着,出來透透氣。
心裡沉甸甸的,好似壓着很多事。
真要他認真琢磨,又發現不知道自己心裡慌里慌張的,是什麼原因。
很多年,不曾有這種寢食難安的感覺了。
副將成燁這個時候也沒睡呢,他正好去四周巡查之後回來,見熊九山出來,快走幾步過來,詫異道:“大人怎麼不多睡一會?”
熊九山看了他一眼,收回散亂的思緒,反問道:“都沒什麼事吧?”
“沒事!”成燁笑到,“倒是路過閔家的商隊,那位管事給大人送了些驅寒的酒水。”
說着提了提手裡的酒囊。
熊九山點了點頭。
成燁見他有心事,便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後面的差兵,留在熊九山身邊。
“下官見大人有心事?”
熊九山搖頭,“區區小事而已。”
成燁目光閃動幾下,見他的視線投向西北方向,那裡正好是謝家人的方向。
“大人是擔心謝家人?”
熊九山沒說話,只微眯了眯眼縫,神情中有點猶疑之色。
成燁察言觀色,斟酌片刻,道:“出了關外,大人打算如何處置謝家人?”
身旁無聲。
成燁也沒再多問。
許久,在他以爲熊九山不會回答時,他聽見對方終於開口了。
“成燁,你信命嗎?”
成副將萬萬沒想到,熊九山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當場愣在原地!
成燁直牙疼。
心裡想,熊大人被指揮使王大人叫走,是不是在哪兒中邪了,怎麼回來之後,總感覺他像是遭了什麼刺激,奇奇怪怪。
“算了。”熊九山擺了擺手,把這話題揭了過去。
提起另一件事。 “明日一早,讓閔家管事來我帳中,標一下輿圖上盤龍嶺的險要之處。”
“好的,大人,屬下一會就去告知。”
熊九山點了點頭,擡頭看天,囑咐道:“你也早點休息,明日趕路。”
說完轉身回帳,留下成燁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一絲不祥的預感從心底裡升起。
大人他不是……想改主意了吧?
一股涼意從身後竄上來,成燁臉色微變。
明月清寒,月色下,一隊人馬匆匆趕到閬莊。
快馬一日,阮裴寧帶着家丁一路奔波,終於在深夜敲響了當今萬歲的九皇叔,賢王京外別院大門。
賢王別院,建在閬莊。
方圓數鎮皆爲王封,阮裴寧一行外人剛到閬莊外鎮,老賢王就在別院裡得了消息。
等阮裴寧帶人趕到大門外,門外早有王府管家等候。
阮裴寧下馬疾步上前:“下官阮裴寧,有緊急要事求見賢王殿下!”
“小人已遵王爺之命,等候多時,請大人隨小人來。”王府管家恭請道。
阮裴寧心裡驚訝,面上卻無任何異樣。
跟隨下人進府。
這一夜,京中有異象
暗流在平靜的水面下涌動,早早就懶得管閒事的賢王殿下,負手站在廊下賞月,可惜了這美好的月色。
腳步聲由遠及近。
“王爺,阮大人之子,小阮大人已經到了。”
阮裴寧見狀,上前給千歲爺問安。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深更半夜到訪,怪不容易的,起吧。”
“謝殿下。”
阮裴寧站起身,正要從懷中拿出父親阮洐之交給他的信函,就被賢王打斷。
“外面寒涼,進屋再說吧。”
說完,老賢王轉身回屋。
管家伸手:“阮大人,請。”
老賢王端坐上首。
“你來這邊,應是京中出了事,你父親阮洐之讓你來的吧?”
阮裴寧道:“回賢王殿下,正是父親囑下官前來。”
“拿來吧。”
阮裴寧將父親阮洐之的書信,親手交到管家手中。
管家講阮洐之的信送到王爺面前。
賢王殿下拆開信函看了一會,臉色越發陰沉。
阮裴寧也不敢吭聲。
賢王看了許久,一巴掌將阮洐之的信拍在桌案上,怒斥道:“簡直是胡鬧。”
阮裴寧低頭。
賢王緩了好一會,問:“王瑜現在已經下獄了?”
阮裴寧道:“回王爺的話,王大人現在已經被押在刑部大牢之內。”
賢王緊皺眉頭:“不過一個欽天監的監正而已,又能左右什麼。”
這話,阮裴寧心知,不是說給他聽的。
“你父親讓你來送信,還有沒有再說其它?”賢王殿下看着下首的阮裴寧問道。
阮裴寧道:“家父言,此事必要王爺回京出面纔好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