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八點,市區堵的厲害。
司機見怪不怪了,反正打表走也不着急,就是怕堵太久了,後排的乘客鬧心,時不時拎個話題跟後面的塗嫿說兩句,緩解一下尷尬又磨人的氛圍。
顧客煩躁了不好,但太安靜的乘客也讓老司機有點忐忑。
щщщ ⊕ttκΛ n ⊕c o
“快到年根了,這外面的都回來過年了。平日也這麼堵,不過今天堵的有點厲害。”
倒視鏡裡,後排的乘客表情異常淡定。
“沒事,平安送到車行就行。”塗嫿淡淡道。
“得嘞!”
司機很高興,今天運氣真不錯,拉個堵車不差錢的乘客,不然還真怕對方嫌貴中途下車了,那他不白在這堵着了。
怎麼想自己都還划算一點,所以回頭問了句:“聽不聽歌?”
塗嫿擡頭,“不用麻煩。”
司機點點頭,回去玩手機,時不時看前車動了,往前跟幾步。
塗嫿在後排,看着像是平靜的坐着,實際上,她正打開系統界面,詳細研究新功能的操作指南。
系統上次提醒過她,讓她好好研究一下,關於新功能意識重迭部分的內容。
免得發生意識碰撞。
昨晚折騰一晚上,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系統更新後,再次跟謝豫川通聯,整個人顯得比平時更疲憊,好不容易回家哪裡還有精神頭看東西,倒頭就睡。
大道堵着,看外面的路況,一時半會還挪騰不開,等到了車行,大概時間剛剛好。
塗嫿索性在堵車的這個時間裡,把那操作指南拿出來看看。
超智能的AR功能,昨天她體驗了一把,確實可以透過謝豫川的“眼睛”看外面。
指南里,上次她匆匆一瞥,只看到感應方式那裡,這次她仔細閱讀,才發現爲什麼系統讓她一定要詳細閱讀,避免意識碰撞。
【驅動意識視野時,請宿主注意:當主意識疲勞狀況達到70%時,請切斷AR功能,退出意識空間,以免擠壓主意識,發生嚴重後果。】
(嚴重後果,包括但不限於:意識碰撞、意識代管、意識吞噬、雙意識競爭等情況。)
шшш¤TTKдN¤¢O
塗嫿看到這裡,把這一段話加黑變色,標註重點。
下一條款:
【關於意識碰撞】
意識碰撞,容易產生於宿主使用該功能和結束該功能時,以及主意識虛弱時。請在此三種情況下,謹慎應用。
塗嫿不覺點點頭,也就是說當她切換和離開謝豫川的“視角”時,需要格外注意,切入時絲滑一點。
出租車在龐大的車流中龜速前進,司機從開始的不確定到發現後排乘客真的特別淡定無所謂後,開始放飛自我,居然打開了一局手機遊戲。
以他常年的行車經驗,足夠他玩一來回。
塗嫿一路往下看,直到問題解決選項那裡。
【常見問題三:一旦發生意識碰撞,請按以下順序進行操作,可避免發生不可控的嚴重後果。】
首先,請不要迅速切換視角,退出功能。
其次,檢查主意識的存在狀況,是否爲以下幾種:受傷、沉睡、破裂、吞噬。
最後,如無第二條狀況,請採用緩慢讓出意識空間方式,漸進式退出本功能,以保證主意識的安全,防止發生意識喪失情況,避免死亡後果。
塗嫿一溜看下來,忍不住冒出一頭冷汗。
難怪系統發現她把功能錨點錨在了謝豫川的腦袋裡後,嚇成那個樣子。
昂貴的功能,總是伴隨着危險。
後面,塗嫿打起精神翻閱的更加仔細,尤其是在她很容易忽略或者不注意的地方,通通畫上標註,以免自己發生失誤。
不知不覺,出租車終於駛出了堵車的紅線區域,開上了通暢的大路。
塗嫿很快翻完了全部內容,在指南的最後面,有兩個收費選項: 一個是,危機報警功能。
可在使用本功能發生危險時,提前預警。收費價格:10積分。
第二個是,掛機功能。
可使宿主的副意識掛機在後臺,保持實時跟蹤,避免遺漏。收費價格:10積分。
塗嫿想也沒想,連選兩項,一起結算。
這個功能太容易出狀況,在系統沒有徹底搞定前,一切以安全爲主。
終於看完了全部注意事項後,塗嫿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拉下車窗,閉目養神,疾風吹進車內,也吹醒了她混沌發熱的大腦。
快到地方時,手機傳來一聲輕響。
是謝豫川發來的消息:
「謝豫川:剛到地方,還需要少許時間安頓。」
這麼快就到了?
塗嫿微微一愣,看向時間,這才發現,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相比謝豫川之前說的時間,他們流放的隊伍,應該走了差不多近三刻鐘左右。
“到了,98。”
塗嫿掃碼結單下車。
車行經理昨兒收到車主來取車的消息,今早就讓人把修好的車備好了。
塗嫿取車取得很順利,經理全程笑容滿面,服務周到。
直到塗嫿把車開走後,經理笑臉一收,急忙跑去辦公室,給老闆打電話。
“趙總,謝總交代的那位車主,剛剛把車提走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車行經理滿面笑容,連連對着話筒點頭應聲:“好的,好的……應該的,好的,趙總再見。”
幾乎是車行這邊通話結束後不久,遠在海城的謝淮樓,上班途中在車裡便接到了趙總熱情的問候和彙報。
司機見老闆談事,車子開的越發沉穩。
謝淮樓沉着地聽完電話裡趙總“用心”告知塗嫿的出現消息後,客氣笑道:“感謝趙總幫忙,下次來海城,淮樓一定爲趙總接風洗塵。”
電話裡趙總的聲音很是高興,連說:“一定、一定。”
掛了電話,謝淮樓望向車窗外飛移的倒影。
終於出現了。
一通電話打到H城,先是詢問了一下自己的人,再次打通好哥們秦朗的電話。
大清早的,珍寶街都沒開場呢,何況秦朗。
鈴聲響了無數遍,一顆腦袋才從被窩裡鑽出來。
“喂?”
“秦朗。”
“誰?”
謝淮樓沉默片刻,“我,謝淮樓。”
電話裡沉默半天,突然一句“臥槽!”響起。
秦朗抓狂:“大清早的,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