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炸裂的聲音一遍遍的迴盪着,森林裡的飛鳥聲,也一遍遍的驚起。
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卻像是定格了一樣。
所有人都像是靜止了一樣,沒有一個人敢動。
所有人都看着他們的太子爺。
看着他在地上蜷縮,滾打,每個人臉上都冒出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恐懼的眼神,也像是溫病一樣在每個人身上蔓延開。
“退後,退後……”
太子爺張輝的怒吼之下,所有人都開始慢慢的向後退。
我使勁的嚼着嘴裡的口香糖,我感覺到血腥味了,那股味道惡臭,但是卻讓我上頭。
我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張輝,但是從他面部扭曲的樣子來看,應該是打中了,不過不致命。
我看着他死命的捂着手臂,我就走過去,踩着他的手,硬生生的把他的手給掰開。
他的胳膊肌肉翻滾着,巨大的傷口,觸目驚心。
我用腳使勁的踩着他的傷口,他疼的像是吳灰一樣不停的掙扎着。
我說:“感受到了嗎?感受到了嗎?”
張輝吼道:“感受到了,感受到了……”
我嘴角冷笑,把口香糖狠狠的吐到他的臉上。
我說:“我不敢?我是不是不敢?回答我,我是不是不敢?”
張輝咬着牙說:“你敢,你敢,你贏了,你贏了,我草,你贏了……”
我冷眼掃着他的人,所有人都恐懼的看着我,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深怕我會弄死他們的太子爺。
我知道,我要是弄死了張輝,他們一個都別想活。
我擦掉臉上的汗,我說:“還要跟我打嗎?還要打嗎?”
張輝搖頭,他說:“你他媽有種,南街的人,屬你最有種,你最有種……”
我不屑的朝着他就踹了一腳,直接把他踹的倒在地上,他大口喘息,不停的眨眼睛,似乎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我沒有搭理他,而是朝着車子走過去,我打開車門,我把龔菲給拖出來。
龔菲立馬抱着我,死死的摟着我,把我摟在懷裡不鬆手。
我也抱着她,我問她:“能爬嗎?”
她艱難的想爬起來,但是太弱了,突然,這個時候我看着野牛從一輛車上,把朵朵拽下來了。
野牛掐着朵朵的脖子吼道:“放了我們太子爺,否則,我弄死她。”
我看着朵朵,她沒有哭,也沒有叫喊,只是委屈害怕的看着我。
龔菲立馬跪在地上,她哭着說:“放了我女兒,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女兒,你們可以殺我,別殺我女兒,我求求你們。”
我咬着牙看着朵朵,心裡很難過,我低下頭,弱點,人有弱點,就會失敗,尤其是江湖,你一旦有弱點,別人就會往死裡攻擊你的弱點。
現在,我該怎麼辦?
一旦我妥協,我就得死,這麼多人,這麼多人都等着要我的命。
但是我不妥協,朵朵就會死。
選擇自己活,還是選擇讓自己的良心活?
爲什麼我上天總是要我做這種艱難的選擇題?
爲什麼?
爲什麼總是我來選?
萬般皆是命。
半點不由人。
不由人啊。
突然野牛把朵朵拎起來,我看着被掐的半死的朵朵,雙腳不停的蹬着,我心亂了,慌了……
我手足無措……
我吼道:“站起來……放下她。”
太子爺突然哈哈笑起來,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悽慘的站在我面前,我看着野牛也朵朵放下來。
我說:“走。”
龔菲立馬哭着說:“朵朵,快過來,快到媽媽這裡來。”
朵朵立馬害怕的朝着龔菲跑。
太子爺回頭看着我,他問我:“你知不知道你很蠢?別人的老婆,爲什麼你要拿命來換?江湖不是這麼混的,女人嘛,跟衣服沒什麼區別,看看那個畜生,你得像他一樣才能活在這個江湖裡。”
我看着孫長龍,他諾諾微微的站在人羣裡,一個屁都不敢放。
我抓着我的頭髮,很遺憾地說:“我真是想做個人。”
太子爺吼道:“人?跟我做,我讓你做人,只要你跟我,我他媽捧你上位。”
我冷眼瞪着太子爺,我說:“我跟凌姐的。”
太子爺氣的跳起來狂吼:“蠢貨,蠢貨,你跟凌姐的?你凌姐在那?草,不識擡舉,給我幹掉他,一個蠢貨,不知所謂的蠢貨,死在江湖裡吧。”
他說完就走,幾十號人立馬把他包圍起來,深怕我在對他做出任何傷害。
而另外一波人,也圍過來了,我看着那黑壓壓的人羣,我拉着龔菲站起來,不停的後退,但是我們能退到什麼地方呢?
只能退到深淵裡,摔的粉身碎骨。
龔菲摟着我,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連累你的……”
我露出微笑,連累?
談不上連累吧,我只是想活的無愧於心吧,即便是死了,我也不留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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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可惜沒能幫凌姐上位,也可惜,不能在成爲凌姐的後盾了。
我拿着傢伙對着那些人,他們雖然怕,但是卻朝着我圍過來,他們知道,我殺不了他們多少人,一起上,我馬上就沒了。
我看着朝着我爬過來的三貓,她很慘,但是到死,還是想死在我身邊。
我擡頭看着黑夜,我問蒼天。
這就是命嗎?
沒有答案,只有無聲的死亡在朝着我蔓延。
突然,一輛輛汽車的打燈將黑夜照的透亮。
汽車的轟鳴把黑夜炸的喧囂起來。
我看着幾十輛汽車瘋狂的開過來,像是洪水猛獸一樣,瞬間衝入人羣,來不及躲閃的人羣立馬被淹沒。
我看着幾輛車停下來,刺蛛拿着腰刀就衝下來了。
她什麼都沒說,兇狠的衝過來,一邊橫掃一邊怒吼:“草你媽的,我們南街不是慫包。”
刺蛛帶着她的人橫掃開來,直接衝着太子爺張輝殺了過去,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輝的人手措手不及,圍困我的人也立馬回防,很怕他們的太子爺受到傷害。
我看着凌姐從車上下來,她瘦弱的身體,卻走出了帝王一樣的囂張霸氣,身後跟着的人,整齊劃一的朝着我衝過來。
蛇坤跟龍波龍鱗三個人站在車子邊上,雖然沒有過來,但是身後的人卻已經殺過來了。
邊境線外,今天晚上要血染江湖了。
張輝吼道:“草你媽的,今天晚上,敢動手的人,明天都得死。”
凌姐走到我身邊,什麼都沒說,直接抽了一根菸給我,我咬着牙,點着了,狠狠的抽了一口。
凌姐吐出一口煙霧,伸出手,肥狗立馬把那把生鏽的腰刀交給凌姐。
凌姐什麼都沒說,把菸頭丟在地上,猛然吼了一句。
“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