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你不能這樣,灼心之毒
碧藍如玉的天空,萬里無雲,鳥雀聲清脆悅耳。
沈連止近幾日似乎很忙,一連幾日都未來騷擾素風了。不過他不來煩素風,穆歌也樂的自在。
他竟有些喜歡上現在寧靜淡然的日子了,只有他和素風。但是這樣閒適的日子偶爾享受一下還好,男兒本該有志,他自也不會忘記了自己的大業。他人雖在這裡,可是卻與京中一直保持着聯繫。今日他剛從一封飛鴿傳信中得知,他的皇兄,也就是當今的皇帝大限將至了。太醫診斷,至多隻有一個月的壽命了,他也是該回去了。
百花叢中的八角亭中,穆歌手執黑子,輕輕落上棋盤,看向素風,眉眼溫柔:“凌克軒快不行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素風一愣,手中棋子久久未落下。這麼快嗎?他當初給凌克軒下毒的時候,算準的大概也是最近的日子吧,只是,他竟這麼快就要與穆歌分開了嗎?
微風吹動他的發,銀色的髮絲輕輕拂過穆歌墨色的長髮,慢慢回到原處,好似與他訣別一般。
見他半晌不語,穆歌伸手握住他微涼的手,關懷道:“怎麼了?”
素風回神,平靜道:“就這幾日吧。”那日他爲穆歌把脈,算住了最近幾日他便會毒發,到時應該是他們訣別之時了吧。他看着穆歌,接着道:“你想要的皇位,我算幫你得到了。”
他這話說的不無道理,現皇凌克軒膝下無子,幾位兄弟又都是些紈絝子。以凌穆歌此時在朝中的勢力,凌克軒死後,皇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當然,這凌克軒無子嗣也是素風的功勞,素風給他下的藥,何止會無子嗣,根本就是不能人道。不過這樣,卻也幫了凌克軒免了一些後宮的紛爭。按理說,這凌克軒是不是該好好的感謝他。
穆歌開懷一笑,伸手拉住素風的手,道:“是,你答應我的事做到了。我要你與我一起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勢,與我並肩攜手,強大我雲朝,造福我雲朝百姓,你說好與不好?”
素風認真地看着他,好似想把他看進心裡,片刻,嘴角含笑:“好!”
他答應他的事做到了,就不算他食言。只是與他並肩攜手,他卻不知能否做到,也應該說是,是否有命去做到。
沈連止不知何時回來,看到穆歌與素風緊握的手。忙上前,拉過素風的手,委屈道:“風風,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在我不在的時候,和別人卿卿我我。我可是會吃醋的。”
素風淡然的抽回自己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我們過幾日就走了。”
沈連止心中一窒,半晌未說出話來,眼中閃過一抹落寞。他終是要離開的,本想着就這樣每天可以看到他也好,可是總不願去想他何時會離開。他驀地回過神,慌張道:“爲何?這裡過得不舒適嗎?”他拉住素風的手,小媳婦似的:“我捨不得你,不想讓你走,你不能多留幾日嗎?”
他心中明白,他終有一日要離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只是,他真的不捨。
素風抽回手,漠然道:“有事,必須回。”
見素風如此說,他也心知,他是留不住他的,心中苦笑,一臉悲慼道:“既然如此,我便只有讓你暫時先離開了。”他突然恍悟一般,眼睛放光的看着素風:“你住哪裡,我過段時間去找你。”
素風還未開口,只聽穆歌輕咳一聲,對着沈連止道:“不必了,我們到處遊走,沒有固定居所。”
聞言,沈連止看向素風,見他只是喝着茶不語,心驟然有些發痛。他們真的只是過客,真的只能是過客嗎?
“唔~”一聲痛苦的呻、吟。打破了沉重的氣氛。素風慌忙看向穆歌,只見他右手揪着胸口的衣衫,面色痛苦。他忙起身扶住穆歌,握住他胸前的手腕。
果然如此,他扶着痛苦不堪的穆歌,心中輕顫,他們竟真的這麼快就到了永別的時刻了。
穆歌緊握雙手,胸前的衣服已被他用力扯破,他痛哼出聲:“素風,我好熱,好痛。”
沈連止此時也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穆歌這個樣子根本就是中毒的症狀。他忙上前幫素風扶住穆歌,道:“快扶他到藥閣去。”
素風沒動,道:“去我房間。”
沈連止只是微微一愣,赫然想着,素風既是這麼說,定是有辦法的。當下就聽素風的,和他一起扶着幾欲痛暈過去的穆歌,向素風房間走去。
沈連止看着素風輕輕地,把已經昏迷的穆歌放到牀上。他面露茫然,上前拉出穆歌的手,探着他的脈搏,片刻,面色驟然變了。
他的毒,已經根深蒂固了,且無解。此毒名爲“灼心”,發作時,心如同在烈火中烤炙一般,痛苦難耐。此毒甚烈,潛伏期很長,毒發期根據中毒者的身體而定,但是一般都在,五年至八年之間。可是穆歌身上之毒,卻有十幾年之久,真是神奇。
他仿若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身後不發一言,淡淡的看着龍陰草的素風。
他神色驀然一變,滿眼的不可置信,痛苦。呆愣半晌,似自語道:“不可能,你不能這麼做,你怎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