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銘心 2
“於是,順理成章的重新聯繫起來。與他笑鬧,謹守朋友二字,我總是很小心的剋制着自己的心。然而,人就是這麼貪婪的生物,接近了,便想着更接近一分,永遠都不會懂得知足。”
“他知道嗎?”淺淺低問,她很清楚,這個時刻,林西需要的只是一個安靜的聽衆,不需要太多的話語,只需在她迷惘時,說上一兩句,讓她好接續下去。
“知道的,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年少的愛戀不懂得掩藏,只爲了能與他多親近一分,她每一日都徘徊在他的身邊。
“久了,不甘的心,再也壓抑不住,對他的關心越來越明顯,對他的試探也越來越多,而他,永遠是淡淡的朋友的關心,我進他便退,我挑明他便拒絕,明明白白的拒絕。然後,我便知道,那不過一份無望的等待,如白日做夢,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我每一天都在對自己說,放棄,每一天都告訴自己,這樣的糾纏是不會有結果的,可是,總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騷擾他。呵,是騷擾呢,藉着朋友的幌子與他聊天,明明知道他不耐煩,卻不知收斂,臉皮真厚呢。”她苦笑着,羞愧的用自己的雙手捂上臉,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一天,甚至過分到連自己都無法容忍的地步。
“我其實,從不曾想過與他有未來,只是忍不住地惦記,忍不住地思念,忍不住想要多靠近他一分。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與他不會有未來,可是,每一次下定決心割捨掉他,心便會痛得無法呼吸,然後,藉口對自己妥協。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到最後,連自己都對自己失望了。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再也不要。”
一牆之隔,風拓背抵着冰冷的牆壁,聽着她一句一句的剖析着自己的內心,他的心一陣陣抽痛,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放了她,然而,他終究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一旦認定了,就不會再放手,哪怕再痛,他也會糾纏到底,至死方休。
林西蜷縮着坐着牀上,面容恍惚,眼神空洞,淚珠凝在眼光中。她仰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脣角自嘲的牽起僵硬的弧度,“你不會知道,我那時候是多麼的瘋狂。”
“他有很長一段時間寄住在姑姑家,我天天都從他姑姑家的門口經過,每天清晨上學的路上,都掐他快要出門的時間,故意在他姑姑家附近放慢速度,然後,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頭,一直到學校。那個時候,真的覺得,能夠天天見着他的背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了。直到現在,經過他姑姑家的時候,我都會習慣性的扭頭探望,可惜,畢業之後,再也沒有見他在那裡出現過……”
淺淺看着她隱忍的動作,淚珠滾落臉龐,心痛得一塌糊塗。這個笨蛋,就爲了這麼個混蛋,折磨了自己十餘年。她傾身,心疼的抱住林西,肩胛處,很快便溼濡一片,觸及肌膚,冰涼冰涼。那帶着哭音的嗓音,在她的耳際,悶悶的低喃,“淺淺,我是不是很悲哀?”
“悲哀個屁,那個混蛋瞎了眼,纔看不到你的好。”混蛋男人,拒絕都拒絕了,還做什麼狗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