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都是很敏感的,會在危險來臨之前對同伴發出警告,逃離此地。
難道有埋伏?
畢方一邊警惕着四周的動靜,一邊思考着到底是誰知道自己回來了,還是普通的山賊窮匪,但黑漆漆的四周只聽得幾陣風聲,沒有任何的響動,畢方不敢放鬆,一夾馬肚子,緩緩的前進了幾步,馬兒卻停了下來,怎麼也不肯往前。
畢方無奈,只好下馬。剛踩下去,就覺得腳上一緊,一股強大的力量拉着他的腳懸到了半空中,畢方啊呀叫了一聲,整個人已經倒了過來,頭朝地腳朝天。暗道不好,中了圈套。
隨即空氣中閃出來幾道銀光,直直的穿透了畢方的身體,畢方刺痛難忍,暈了過去。
黑暗中這才走出來幾個人眼難辨的身影,“大人,好像是個書生打扮的人。”
“帶回去再說。”
“是!”
畢方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也只看到了幾個素不相識的人,等到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身處在溼氣很重的山洞裡。這是哪裡?畢方的手腳都被束縛住,身上幾處穴道也被點了,看來這些人並不想殺他。
“有人嗎?敢問是哪位朋友,請現身一見。”畢方響亮的聲音在山洞裡來回遊蕩着,發出陣陣回聲,哪怕到了此刻,畢方擔心的也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自己不能及時趕回去的話,狸小茶那邊該怎麼辦?封燁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可惜沒有人迴應他,而遠處的皇城裡,狸小茶對畢方的遭遇全然無知。
自從那天見過御紫陽後,這幾日御紫陽沒有再出現,狸小茶想用使臣的身份覲見御紫陽,御紫陽也說不見,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見不到御紫陽,地圖的事也就沒有進展。狸小茶一下就從主動變成了被動,還好有綠闌這個小丫頭陪伴着,時不時的逗她開心,讓她知道這日子不是偷偷的溜走,而是在每日的期盼與憂慮中度過。
“看來你最近有心事呀,連我來了都不知道。”帝辛搖着摺扇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如他所說。狸小茶確實是心事太重,所以纔沒有察覺道。
或許也是因爲帝辛的武功又進步了。
狸小茶一直不知道帝辛的武功是什麼路數,到了何種地步。哎,就算知道又如何,封燁的命還在他的手裡。狸小茶只能暫時忍耐。
帝辛似乎很是得意的樣子,狸小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有話就說。”
帝辛對狸小茶的惜字如金並沒有不滿,他喜歡這種掌握別人命運的感覺。帝辛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御紫陽比你想象的還要信任你,所以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他的秘密了。”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要我出手。”狸小茶聽出了帝辛的意思,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計劃之中,而御紫陽的秘密肯定和地圖也有關。他怎麼會知道御紫陽還很信任我?那御紫陽想封她爲妃子的事……
帝辛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君王自稱寡人,所謂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能遇到你此等奇女子,很容易打開心門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你已經有如此大的望君居,爲什麼還不知足?得到江山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能讓無數人趨之若鶩。縱然你得到了君上的寶座又如何?不過是另一個孤家寡人。”狸小茶將這句話又還給了帝辛,而這個問題也是她一直想問的。拜月神教想要背叛御紫陽她理解,可是當帝辛找到她的時候,她萬萬想不到。帝辛竟然也被權利所驅使,做了一個在黑暗裡滋生的慾望。
“我要的,是高高在上,而不是一人之下。”帝辛說着,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隨即又恢復到無所謂的模樣,“總之,我和你是各取所需,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誰想知道那麼多?狸小茶無語,如果可以,她寧願做個普通的農家女子,與封燁找一處青山綠水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平平淡淡的生活,再也不要捲入這江湖的紛爭裡了。
“好了,我就是想來告誡你,如果御紫陽告訴你了他的秘密,你什麼都不要管,只管拿回地圖就行了。”
“那封燁……”狸小茶叫住了帝辛,她想說,她怕封燁現在的情況,等不到那個時候。
“放心,我會留着他的命的。”
帝辛的聲音越來越遠,狸小茶這才鬆了口氣,看來帝辛不會袖手旁觀,封燁那邊暫時能稍微放下心了。只是這畢方,應該今晚上就能趕到的,怎麼還不見人影。
畢方耐心的等待着,那些人既然把他抓來肯定有自己的目的,那綁着他的繩索不是凡物,越掙扎綁得越緊,畢方試了幾下之後不敢再亂動,此刻手腳已經被勒的破皮,絲絲血跡滲出來,還好這點苦楚對畢方來說並不算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總算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畢方只用聽的就知道來人武功定然不低,否則不會走路聲音如此輕。一擡頭,一個濃眉方臉的人就走了進來。
“畢先生,多有得罪。”宋城拱手道。看似彬彬有禮,卻沒有上前給畢方鬆綁的打算,他抓到畢方的時候還不敢確定就是此人,所以花了一夜的功夫去調查資料。果然是畢方不假,這次總算爲教主立了大功。
因爲畢方的醫術,早就傳到了拜月教教主的耳朵裡。教主現在正苦惱無法速成丹藥,畢方就出現了。
宋城使了個眼色,手下兩人立刻將畢方提了起來,“還請畢先生暫時委屈一下跟我們走一趟。”
畢方從容的笑了笑,剛纔宋城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宋城的身份了。他們的身上都有一股邪氣,且非常的熟悉。畢方跟着狸小茶,當初和拜月神教沒少打交道。只是狸小茶太過善良,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才讓他們有機會沉寂在此。
畢方跟着宋城七拐八轉,宋城他們沒有矇住他的眼睛,難道不怕他知曉他們的藏身之處?畢方思忖着,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畢方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拜月神教教主還有誰。
“稟告教主,畢方帶到。”
“嗯。”教主哼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教衆退下去。“宋城,給畢先生解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