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災星

“哎,云云,讓你娘去我屋裡裝一疙瘩白麪,給老二媳婦做點麪糊糊吃。喬桂花,你下午買的雞蛋呢,給云云拿一個,讓她給老二媳婦打了吃。”

喬桂花聽到這話,不耐煩地扭動着身子,冷哼一聲。

見狀,錢氏將陸晚棠遞給了陸江帆,撿起一旁的掃帚就朝着喬桂花打了過去。

“哎呀娘,別打了,我錯了,娘!我這就去拿!”喬桂花被打得吱哇亂叫,再也不敢跟錢氏鬧脾氣了。

錢氏見狀,瞪了她一眼,她今天心情好,下午沒和喬桂花計較,她還蹬鼻子上臉了。

要是真有本事,她也生個福星出來。要不是她沒用,至於生下個病秧子,三天兩頭的去看郎中嗎。昨天又犯了病,陸老三帶着去隔壁村裡看郎中,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多虧是生在他們家了,要是生在別人家,這樣的病秧子早就扔出去等死了。

晚上,鍾氏看着錢氏端進來的麪糊糊和雞蛋,愣了一下。就是生兩個兒子的時候,都只有當天吃了兩個雞蛋。今天這是怎麼了,又是雞蛋又是麪糊糊的。

“娘……”

“好了老二媳婦,你要奶兩個孩子,得好好補補。”

陸晚棠肯定是不能餓着的,陸長寧也是她親孫子,自然也不能餓着,那就只能給鍾氏好好補補了。

喬桂花見到這一幕,真想將陸晚棠搶過來自己帶,就衝着這些好吃的,讓她把陸晚棠當娘伺候都行。看着那碗裡面的糊糊和雞蛋,她拼命嚥了一口口水。

“滾出去!在這裡礙眼,沒出息的東西。”錢氏看着喬桂花的饞樣就來氣,這麼大的人了還趕不上個孩子,怎麼就讓老三娶了這麼個糟心的東西回來。

鍾氏吃完東西,又給兩人餵了點奶。陸晚棠砸吧着小嘴,回味剛纔的奶香味,她還是好餓啊。喂,小屁孩,你餓不餓。

陸晚棠伸出腳就給了旁邊的陸長寧一下,陸長寧被踹了一腳,沒哭反倒咯咯笑了起來。

“老頭子,你明天帶着兩個兒子出去找個活幹吧,掙點錢給老二媳婦買點肉補補身子。”錢氏也知道兩個孩子根本吃不飽,心裡直犯愁。

“憑啥啊娘,不就是一個撿來的丫頭片子,餓不死就得了,還讓家裡人都圍着她轉不成!”

錢氏聽到喬桂花這話,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喬桂花見狀,心突突跳了起來。

“好啊,其實我覺得明賢的病也沒有什麼治的必要了,你和老三還年輕,再要幾個孩子也不是什麼事。”

喬桂花聞言,腳下一軟,直接跪在了錢氏面前,“娘我錯了,我再也不編排棠棠了,以後棠棠就和我的親閨女一樣,我一定好好對她。娘,讓爹他們去找活吧,田裡的活交給我和老三,我們倆來幹!”

陸明賢就是她的命根子,就算是身體一輩子也好不了,她這個當孃的也不能放棄啊。

“行了,還不趕緊滾回你屋去,看着礙眼。”

等喬桂花連滾帶爬地離開以後,陸老爹看了錢氏一眼,“老婆子,你爲什麼要對那孩子那麼好?”

他太瞭解自己家老婆子了,當初親生的兩個閨女,現在老大家的兩個親孫女,她都不稀罕,怎麼會平白對一個撿來的孩子那麼好。

“你要是不樂意去,那我去!”錢氏聽到陸老爹的問話,心裡一慌。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暫時不能將這些事說出來,知道的人多了,害了她的棠棠怎麼辦。

“行行行,我去,趕緊回去睡吧。”

第二天一早,陸老爹就帶着陸江飛和陸江帆上鎮子上找活去了。給人幹零活,一天能掙十文錢呢,就是太累,而且不好找。

“青青,你留下來幫你二嬸照顧孩子。算了,云云留下來吧,你跟着你娘下地。”

陸青青聽到這話,一言不發地跟着林氏出了門。

一路上,她心裡的嫉妒就沒有消失過。要是她是那個孩子就好了,不,要是那個孩子消失就好了。

“青青啊,怎麼了,是不是累了?”林氏看着七歲大的女兒單薄的小身板,心裡面滿是心疼。

都七歲的孩子了,長得和別人家五歲的差不多。都是她這個當孃的沒本事,生不出一個兒子來,連帶着兩個女兒都要跟着她受苦。

“娘,我不累。”陸青青悶悶回了一句,加快了腳步。林氏沒有多想,只以爲陸青青是太累了。

“陸星辰,你還不滾去幹活在家裡待着幹什麼!”錢氏端着雞蛋從竈房出來,就見到二房大小子站在鍾氏門外探頭探腦的。

“奶,我想看看妹妹。”

陸星辰朝着錢氏露出一口白牙,嘿嘿笑了笑。這小子和他老子一樣,是個厚臉皮,從來不怕錢氏罵。當然,這也是因爲錢氏比較寵着他們。

要是陸江飛敢這麼跟錢氏鬧,一個大耳刮子就上去了。

“奶奶,昨天下了大雨,早上我去河邊看了一眼,河水都漲起來了,等會我去給娘和妹妹摸魚吃。”

聽到這話,錢氏點了點頭。魚湯也是好東西,要是能抓到魚,再放點黃豆熬一熬,那也能補身子呢。

見到錢氏同意,陸星辰得寸進尺道,“奶,我能不能帶妹妹一起去。”

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捱了結結實實一巴掌。

“你那腦袋要是不用就趁早扔了,你妹妹纔多大你帶她去河邊。跟你那個老子一樣,都是些不靠譜的!”

唉,好吵,真的好吵。自從來了這個家,她的耳根子就沒清淨過。陸家這一家子人本來就夠吵了,嗓門還大,在二房屋裡都能聽到外面吵吵。

陸晚棠生無可戀地看着破敗的房頂,她想回龍宮,她想吃熊肉,還想去拔老仙人的鬍子,偷天帝老兒的聖果。

不行,她要跟着陸星辰一起去河邊。

等到陸星辰看完妹妹要去撈魚的時候,前腳剛邁出去,後腳陸晚棠就嗷嗷哭了出來。來來回回幾次以後,錢氏只好讓陸雲雲抱着陸晚棠,和陸星辰一起出去。

三個人剛到河邊,就撞見了一羣孩子。

打頭的孩子比陸星辰壯一點,見到三人過來,立刻指着陸晚棠大叫起來,“災星,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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