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菀言順着點頭。
吃完晚飯,孟菀言哄着蘇亦湘睡着,忽然覺得一陣疲累,靠在牀邊。暖竹見了,連忙放下手裡東西,“姨娘,是不是又頭暈了?”
孟菀言搖搖頭,找回些清明。她扶着腦袋回房間,看着暖竹擔心的神色,忽然問:“我是不是真的不好了?”
胡郎中說她只是風寒導致的內虛,但連日來她也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更何況旁人的擔憂,實在太過明顯。
暖竹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安撫:“姨娘別想太多,郎中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得費心養着。”
孟菀言見狀不再多想,只是仍嘆了口氣,“如何養得起。你也知我這院子比不得其他院子,銀子只夠平日的開支。如今又是拿藥吊着,又是得養着。我也幹不了什麼活。”
暖竹聽完只覺得心酸。
許是病來了心情就不好,孟菀言忽然眼睛一紅,道:“就是苦了湘兒,她那麼懂事,偏偏投了一個不爭氣的娘。”
“我要是走了,湘兒可……”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房門便被砰地一聲打開。
蘇亦湘抱着自己的枕頭,飛奔到孟菀言面前,着急的開口:“娘不許說喪氣話,湘兒要一輩子都陪着娘!”
看見女兒,孟菀言連忙擦了淚水,抱起蘇亦湘,“好,娘不說了,娘會永遠陪着湘兒的。”
蘇亦湘這才放心。
她緊緊抱着孟菀言,撒嬌道:“娘,湘兒今天想和娘睡。”
孟菀言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也不再胡思亂想,抱着蘇亦湘進屋。
之後有蘇亦湘陪着,孟菀言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只是仍舊會時不時暈倒,等醒過來又忘記這回事。
蘇亦湘拿出自己的小金庫,變着法給孟菀言吃各種好的,想讓她的身體好一點,擔心的好幾天都不見笑容。
下午,蘇懷珉來找蘇亦湘。
他好幾天下學後都看不見蘇亦湘,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便過來看看。
結果看見蘇亦湘愁眉苦臉的坐着。
“三妹妹怎麼了?可是誰欺負你了?”
蘇亦湘搖頭,“我娘最近病了,吃了好多藥都不見好,我擔心呢。”
她都沒心思賺錢了。
不知道陸煦燃那邊怎麼樣,有沒有抓到田壯。最快的話,估計也要三天,可是孟菀言的身體越來越差。
蘇懷珉對孟菀言生病的事略有耳聞,但是沒想到這麼嚴重,當下有些擔心。
“郎中看過了嗎?怎麼說?”
蘇亦湘苦着臉,“郎中的藥不管用。”
蘇懷珉聽罷,連忙安慰:“三妹妹別擔心,許是這個郎中不行。我會將此事稟報給母親和父親,讓他們重新請一位郎中來的。”
蘇亦湘點點頭,並沒放在心上。現在只有薛神醫能救她母親,其他的郎中就算查出毒來,也束手無策。
不過很快,陸煦燃那邊就傳來消息。
田壯抓到了。
蘇亦湘一聽到這個消息,飛奔着就跑到陸府,一路氣喘吁吁。陸衆鼎見她氣都快喘不上了,連忙抱着人走。
“田壯抓到了,但是他矢口否認自己跟着周老闆做過壞事。”
這個蘇亦湘早就猜到了,田壯能被打發走,就說明他也是貪生怕死的人,遇到危機自然向着撇清自己。
“那咱們現在要逼他認罪嗎?”蘇亦湘問。
陸衆鼎猶豫了。他雖然知道田壯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也不想逼他認沒做過的罪。他一生剛正不阿,從來沒想過做逼良爲娼的事。
可是不這麼做的話……
蘇亦湘看出他內心糾結,道:“田壯知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被抓,他那麼相信周老闆,要是知道周老闆想害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陸衆鼎搖頭。
片刻後,他靈光一閃,內心忽然有了一個計謀。
“我想到了!”陸衆鼎高興道,忍不住摟着蘇亦湘顛了兩下,“湘兒真是我的機靈鬼,我想到一個好辦法。”
蘇亦湘連忙問:“什麼辦法?”
陸煦燃也十分好奇。
陸衆鼎一邊走,一邊道:“反正也是假意答應他,咱們不如一起拉攏田壯。他若是表現的好,就給他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想必他不會拒絕的。”
蘇亦湘連忙拍掌,“陸伯伯好厲害!”
被小孩子這樣赤誠的話語誇獎,陸衆鼎心裡很是舒爽,抱着蘇亦湘進了衙門。
知府因爲貪污勾結,早已被下獄。現在衙門是陸衆鼎在負責,一進去,便能看見一羣巴結奉承之輩。
陸衆鼎生平最恨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一路走來沒說話,但最後坐下時,卻開口:“把剛剛巴結過我的那些人,統統趕出衙門。”
“這裡是替百姓斷案辦事的地方,不需要這種自私小人!”
這一句話,頓時斷了其他想要上前來巴結人的心思。還有知府的家人,想要爲知府暗中求情的舉動,也統統被攔下。
陸衆鼎放下蘇亦湘,道:“燃兒陪湘兒玩一會,我去審田壯。”
因爲是按逃犯抓回來的,田壯此刻也在牢裡。只是和周老闆關的,不是同一個方向。
蘇亦湘搖頭,堅持拉着陸衆鼎的衣襬,“陸伯伯讓湘兒也去吧,湘兒想爲母親出力,湘兒不怕的。”
陸衆鼎見蘇亦湘一臉懇切,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頓時有些心軟。
反正她今日也不準備對田壯用刑,沒什麼血腥場面,讓她去也無妨。
“行,那燃兒多照顧妹妹。”說着,陸衆鼎大步往牢房走。
田壯被關在一間稍稍乾淨的牢房。這一塊都是些輕犯,關一段時間便放出去,所以沒什麼重口味的場面。
但田壯顯然受驚了,看見有人過來立馬大喊:“放我出去,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陸衆鼎鐵面無私的看着他,冷硬的表情不怒自威,擺手,示意下人把牢門打開。
田壯立馬跪在地上磕頭,“老爺,青天大老爺,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都是周老闆做的和我沒關係。”
陸衆鼎冷笑一聲,“一羣蛇鼠之輩。”
“你可知你爲什麼會被我們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