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該繞了她?”秋若水執劍不讓,轉頭看他,聲音冷凝。
“靈笙固然有錯,但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罰他,您雖貴爲國師夫人,但也是沒有權力濫殺皇室中人的。”皇甫修沉着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秋若水大笑,隨後收起了手中的刀,“我是沒有權利,今天她你們可以帶回去,我嫁與國師爲妻,自然是以夫君爲重的,一切等他回來之後,我們大家好好商量!”
“你還沒有嫁給他!!憑什麼稱他爲夫君!”皇甫靈笙見她把劍拿開,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你住嘴!!”皇甫修看向她,手中早已捏成拳。
“九公主年幼不懂事,夫人又何必苦苦相逼?”蘇暖落起身慢慢從上方走下,來至幾人身邊。
“你是誰?”秋若水面色冷然。
蘇暖落微微福身,嘴中唱了個喏,“夫人萬安,我爲蘇府嫡女蘇暖落。”
“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秋若水勾起一抹笑,眼中依舊殺意縱橫,語氣卻輕蔑至極。
“天啓乃民爲天,我雖不及夫人地位崇高,但也是可以爲九公主說上幾句話的。”蘇暖落再次一笑,脊背筆直,不卑不亢的態度又引了一衆人的讚許的目光。
“天啓雖民爲天卻不是民以治天下,如你所言,是皇上無能?還是國師無能?或是一衆官員將領無能,要靠你一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來安邦興國?”秋若水一席話可以說是直指她話語中的缺陷。
蘇暖落面色一面,柳眉緊蹙,手中更是捏緊了絲絹,沒有料到秋若水的口才竟如此之好,“夫人言重了,暖落怎敢道皇上與國師的不是?只是九公主一事,到底年幼無知,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計較呢?”
“本宮極不計較豈是你能來左右的?”秋若水轉身看向她,口中用了自稱尊語。
“我在這京中還未聽說過國師已經大婚的消息,敢問夫人已何證身份?就算您要懲戒九公主,那也要我們心服口服纔是。”蘇暖落一襲白衣白裙,面容精緻更是宛如白蓮。
秋若水勾脣,倒是小看了眼前這個名爲蘇暖落的女子,她轉過身,走向楠楠,從胸前掏出了那顆君九羽給的丹藥,藉着靈力推進了楠楠的口中,她剛剛以靈力封住了楠楠的經絡,此時毒已經被禁錮,再服下這顆藥丸,楠楠的性命算是無憂了。
“還望夫人拿出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也免得落人口舌。”蘇暖落心中倒是不懼,見她這個樣子,不過是長得貌美又會點武功,恰巧爲國師生了個孩子罷了,國師既然不宣明她的身份,對她,肯定不會上心,而她藉此引了國師的目光,她有自信能得到他的心!
“蘇小姐確定要在此事中參與進來?”秋若水挑眉,心中卻了無波痕,在她眼中,不過是一穿着華麗的木偶在唱一出獨角戲罷了。
“我怎敢參與夫人的事情,只是出來說句公道話罷了。”蘇暖落垂眸,露出修長的脖頸,引得身後那一衆公子紛紛側目來看,她倒是忘了皇甫修行下的那一大禮。
“就是就是!你說你是國師夫人!那你倒是拿了證明身份的物價啊!”有人開始替她說話。
“我告訴你們!你們一個個是眼瞎了還是怎麼的!看不出來是九公主挑的事兒嗎?”金元寶指着剛纔說話的那人跳腳道,剛纔是兩個女人在話語中廝殺,他一個男子自是不好參與,此時有個豬頭出來找罵,他自然是樂得自在了。
秋若水撇過去一眼,見那人是金元寶之後心中微暖。
“三王爺!我平日看你正氣凜然沒想到卻公私不分!連昔日舊友都如此對待,當真讓人心寒!”金元寶看向一側的皇甫修,心中失落,不過他也瞭然,一個是親妹妹,一個是隻喝過幾次酒的連朋友都稱不上的人,哪個重要早已分曉。
“金公子爲商家之子,怕是沒有權力指責皇室中人吧。”蘇暖落回身,見金元寶的身影之後溫婉一笑。
“那你身爲一個世家的小姐就有權非議國師夫人了?”金元寶反諷,神色張揚,看着她臉色大變之後,又接着道,“就算是商家子嗣又如何?我比你有錢便是。”
“你!我與這位夫人說話不過是想爲九公主討一個理罷了。”蘇暖落笑的勉強,手中的力道再次發狠。
“哦!原來瞎的不止一個!這鼎鼎大名的天啓才女原來是個是非不分的瞎子啊!”金元寶口舌如劍,打得她無招架之力。
秋若水原本怒極的心態聽他如此說也不生氣了,知道他這麼說下去對他金家與皇室的生意不利,便出聲阻止,“金公子是明理之人,你的這席話我自會放在心裡,今日這事我繞了你,一切等國師回來再說便是。”
皇甫靈笙恨恨的看着她的身影,忽然從地上撿起秋若水丟下的那把劍,朝她刺了過去,秋若水察覺,轉身避過,一腳中了她的手腕。
皇甫靈笙只覺得虎口一震,手中的劍變沒了蹤影,
她看着眼前那人冰冷的神色,一步一步往後退。
“你應該不知道,我若是想殺人,今天這裡誰都跑不了!”秋若水看着她,猛地勾出一抹笑,手心聚起靈力,略帶微藍的風刃瞬間打中了角落的那根紅柱,然後在衆人呆滯的眼光中碎裂!成塊!
蘇暖落心中大驚,杏眼圓睜的看着她慢慢移向一側,正要說話,卻被殿外傳來的聲音給搶了先。
“白凡來遲!!望夫人恕罪!!”白凡一身盔甲,威猛的聲音似是穿透了整座大殿。
皇甫修看着從外闖來的大批禁軍有條不絮的包圍了殿內每一處角落之後,面色大變,心知今日若是要保住皇甫靈笙的話是要付大代價了!
“藥老呢?”秋若水示意他起身後,皺眉問道,按理說柳妄言不應該這麼慢,到現在還沒來!除非那小老頭跑了!
“咋呼個是什麼!老夫在這裡!”藥老看着寸步不離的跟在身後的柳妄言,氣的鬍子一翹一翹的。
“麻煩藥老了。”秋若水看了一眼小老頭,後走向了楠楠。
藥老撥開人走進來,捏住了楠楠的手腕,有端起一側的粥碗聞了聞,原本稍皺的眉頭鬆了一下,“小傢伙吃了奪嬰草,如其名,大人吃了頂多會腹瀉,而孩童吃了,乃是劇毒也,不過他體內的毒已經消得差不多了,丫頭,你可是給他吃過什麼東西?”
此話一出,抱着楠楠的梵星緣擡眼,他看了一眼秋若水,想起了她喂進楠楠口中的那枚藥丸。
“國師走前喂楠楠吃了些東西,應該是那東西的作用吧。”秋若水抿脣,她深知着一個道理,若有奇物至寶什麼的,被人看見後就往顧卿臣身上推,這樣別人又不會懷疑自己,也不會質疑真假。
“勞煩柳將軍先帶公子回府,本宮在此解決些事情。”秋若水看向柳妄言,楠楠再此,說不定會成爲某些人的目標,柳妄言是顧卿臣身邊的人,交給他的話不會有問題。
“是!夫人!”柳妄言走向前,躬身一禮,然後抱着楠楠縱身離去。
秋若水正對着殿中一衆人,身後的是國師府內的千人禁軍,她看着皇甫修,聲音冷凝,“白凡!”
“夫人!”白凡走上前,單膝跪地,腿上的盔甲觸碰地面時發出沉悶的響聲。
“九公主意圖謀害小公子不成又執利器刺殺本宮!該當何罪?”秋若水心中也有些打鼓,她不知道顧卿臣的勢力如何。
衆人也是一驚,這國師府是公然與皇室對上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白凡說的鏗鏘有力,皇甫修與皇甫靈笙自然也沒有錯過。
“白凡!國師不在,你有何權力自己定奪?”皇甫修負手看他,眸中晦暗,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然皇甫靈笙進了國師府大牢。
“國師雖遠去邊關,但臨行前吩咐,若是哪個不長眼的讓夫人與小公子受了委屈,一律殺無赦!”白凡這話說的可謂是狂妄至極,完全沒有把皇室的顏面放在眼裡。
“大膽!!”皇甫修怒極,擋在了皇甫靈笙身前。
白凡正欲說些什麼,被秋若水出手攔住了,“三王爺!此宴我原本不想前來,卻由你邀請,不好拂了你的面子,這才帶着孩子赴宴,卻被人下藥刺殺,你難道不該給本宮一個說法嗎?”她尾音提高,給人一種威嚴自來的感覺。
“說法自然會有,卻不是現在!”皇甫修身爲王爺的尊貴氣息盡顯。
“王爺的話本宮原封不動的還回去,莫要因爲這事兒而傷了國師與皇家的和氣!”秋若水微笑,眸中卻冰冷一片。
“夫人所言極是,本王回去定當與皇兄商議此事,定會給夫人一個滿意的交代!”皇甫修見她鬆口,心中也舒了一口氣。
秋若水眸微沉,信陽城守一事,她造孽已經夠多,如今此事,就當是給楠楠積德了,“既是如此,本宮便在府中恭候着皇上與王爺!”說完轉身而去,身後跟着的是由白凡帶領的一千禁軍。
“夫人慢走!”皇甫修目送着她出門後,面色黑下,卻不是因爲秋若水的大放厥詞,而是因爲他這不成器的皇妹所犯下的事,他看了一會兒,後揮手道,“來人!”
“屬下在!”話音落下,兩名侍從裝扮的人便小跑着過來了。
“把九公主帶回去嚴加看管!無事不得踏出宮門半步!!”他這般做,不光是爲了罰她的不成器,也是變相的保護她,畢竟剛纔秋若水露的那手太過恐怖,據他所知,這樣的力量,連他師傅才區區可以使出。
“憑什麼??”皇甫靈笙聞言大叫,她不敢相信,爲什麼要關着她!!爲什麼她的皇兄不去爲她報仇反而關她禁閉??
“你給本王閉嘴!”皇甫修回頭吼了一聲,就此事,他還不知道皇甫浩軒會怎麼做。
看着被拉下去的皇甫靈笙,蘇暖了這才發覺被驚的一手心汗,她連臨走都沒再拋給她……
“夫
人,可要我去把那皇甫靈笙抓回來?”白凡看着面色不好的秋若水抓了抓腦袋上的頭盔,聲音憨厚。
“不必。”秋若水負着手,淋着微涼的小雨以此平復體內被激起來的殺意。
白凡從上次見識過秋若水的武功之後便對她改了觀,此時見她竟揮去了給她撐傘的侍女,更是對她好感大增。
“發生什麼了?”君九羽跟東方流雲剛纔同時感受到了秋若水靈力的波動,便順着感覺找來了。
“一個不長眼的東西。”秋若水此時的心情不算好,語氣也不善。
東方流雲轉過身跟她並肩,“哪個不長眼的?我去卸了他!”
“不用了,把這習慣改改,以後回去了萬一因此被人抓了把柄那你做的一切可就全白費了。”秋若水白了他一眼,見到他們之後心情也好了起來。
“齊跡啊!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你來勸我放下屠刀!”東方流雲做不可思議狀的看着她。
“去去去!”秋若水笑着打了他一拳,也知道他是看出來她心中煩悶故意來逗她笑的。
君九羽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往後面跟着的侍女懷中看了看,以爲她氣過頭把楠楠忘在那兒便了皺眉道,“你兒子呢?”
“我讓人先帶回去了,被人下了毒,還好我隨身帶着你那藥丸。”秋若水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着她眨了眨眼。
“你讓楠楠吃了?”君九羽心中大驚,那可是她廢了三個月的時間給幾個人煉製出來保命用的!就這麼沒了??沒了??
“有什麼問題嗎?”秋若水挑眉,難道有什麼副作用?
“沒什麼,只是心臟有些……嗯不舒服……”君九羽微笑着點了點頭,移開了目光不再看她,怕一個忍不住把她砍了。
秋若水聳聳肩,與東方流雲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是無奈的撇了撇嘴。
“小若水!!”金元寶跟着衝出來後,就一直跟在禁軍們的身後,穿又穿不過去,用輕功吧他怕他一個趔趄掉到哪個人身上然後被他手中的長諫給戳死,只能在後面蹦躂着叫喚。
“秋若水———”金元寶在那禁軍第n次扭頭鄙視之後,終於爆發了。
“有人叫我?”秋若水回頭向身後的白凡問道。
“沒有啊!”白凡攤了攤手,後面跟着的那個傢伙他知道,先前就一直纏着他們家夫人,好不容易走了,此時又趕上來,肯定沒什麼好事,若是讓他繼續纏着夫人的話除非他不想休假了。
“你們幾個最近到底在幹什麼啊?神神秘秘的,快說!”秋若水看着倆個人,想起了困擾她好幾日的問題。
“沒做什麼。”君九羽一副我就是不說,你奈我何的表情道。
秋若水抽搐着嘴角看向東方流雲,“真沒什麼?”
“有!”東方流雲點了點頭,接着大笑道,“就是不告訴你!”
“我*********!”秋若水看着他們,磨了磨牙,還不如不問,這下更好奇了。
“好奇嗎?”東方流雲接着看向她,在她周圍繞啊繞。
“嗯嗯嗯!!”秋若水眼睛一亮,狂點頭。
“那就好奇着吧!”東方流雲說着點了點頭,然後負手走向了君九羽的另一側。
秋若水呼出一口氣,橫眼看着他,“不說就以爲我沒辦法了?”
“小蝶兒要是敢說它早就出來告訴你了!”東方流雲想着自己那小東西乾的好事,笑了笑。
“我靠!不會被打死了吧!”秋若水啐了一口,連忙在心中感應那小冰蝶。
“還死不了!我們會是那麼粗暴的人嗎?”東方流雲笑的猥瑣的看着秋若水。
“媽的!!什麼死不了!!什麼死不了!!這根死了有什麼區別!!等老孃好了!!弄死他丫的!!”
秋若水吞了口口水,感應着小蝶兒吼出來的話,不敢相想到底是哪一隻對她做了什麼事!
“你家那隻怎麼跟你一樣,一口京譜!”東方流雲翻了個白眼。
“滾!”秋若水瞪了他一眼,心中心疼那小冰蝶兒。
君九羽在一側靜靜的走着,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回想着昨晚的夢境,說那是夢?但是又太過真實,說是真實所發生的,但他們此時在這裡,又怎麼會!
在夢裡君家被一個記不得姓名的男子帶人滅了,血流成河,其中還出現了一個蘇姓的名字,叫什麼卻實在記不得了,她看着親人的血肉,無可奈何之下開啓了體內禁力,去了異世,幾人分開,她還進了一個府邸,成爲了一個大家小姐,遇到了一衆人,那對話雖已記不得,確實在真實的讓她害怕,她甚至可以畫出來夢裡出現的人的面容!
“想什麼呢!!”秋若水叫她幾遍見她還沒有反應便撞了她一下,看着她的臉伸手戳了一下。
“我……”君九羽頓了頓,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夢太過荒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