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對待其他高手時極其有效的剋制方法,到了顧惜年這裡,全無半點作用。
以一敵三,她的脣畔始終掛着輕蔑的笑意,半點不見費力。
可反觀殺手的那邊,可是沒有那麼輕鬆了。
幾輪下來,每個人的身上都帶了傷。
長軟劍,一刺一個血窟窿。
還專挑最疼的部位刺進去。
大雨一沖刷,鮮紅的血直往出冒,落地之後,迅速衝散,連痕跡都沒流下。
小和尚幾次想要動手。
但顧惜年的長軟劍,幾次都適時揮出,把他給攔了下來。
圓寂是個聰明的,便知道這是顧惜年不想讓他插手的意思,瞧着她遊刃有餘的應付,他在大雨之中,伸了個攔腰,有些百無聊賴的看向天空之中,心裡邊研究着那團陰雲究竟是哪裡彙集而來,怎麼傍晚開始下,跟瓢潑似得雨,一直下起來沒完了呢。
打了一輪之後,顧惜年的表情都沒有變化。
十幾個殺手又有兩人倒下,其他人身上的顯眼處,有着大大小小的傷,一看便知是十分的慘烈。
“和尚說的沒有錯,你們根本不是北冥派來的人,作爲殺手,十幾個都傷不到一個,你們若是掛牌做人頭買賣,怕是要餓死的。”
那個是話比較多的殺手,使勁的一抹臉,“休要口出狂言。”
“是不是狂言,等我宰了你,你便知了。”
顧惜年單手撐着雨傘,另一隻手提着軟劍。
衆殺手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她在這大雨當中,始終的單手應戰,另一隻手,甚至都沒東談過。
顧家的女兒,竟然是這麼的強?
假的吧!
這個人,真的是顧家嫡女嗎?
一切計劃,早已被顧惜年給打亂掉了。
殺手們心裡邊已有了退意。
可是這個時候,小和尚居然就跳了出來,很是不客氣的出現在每一條逃跑的必經之路上,若是誰想硬闖,和尚便會出手,像是轟牛羊似得,再把人給攆回去。
“打不過就跑,小僧委實不能贊同。你們的人多着呢,別怕別怕,繼續上去,讓姐姐打個痛快。”
這小和尚,拉的一手好偏架。
顧惜年的嘴角翹起,露出了一抹好清麗的笑容。
她也並不客氣,小和尚把人攔回來,她提劍便上。
遇到一個刺一個,遇到兩個捅一雙。
殺手是何來歷,她彷彿並不在意。
有殺手見形勢不妙,爲了拖延時間,便提出來要探一探。
可顧惜年似乎根本沒興趣知道他們的身份來歷。
“等你們都倒下去了,隨便抓個活口出來,細細問一問便是了。”
殺手們聽了這種話,個個是咬牙切齒,氣的臉色都變了。
問題是,到了這步田地,不管是誰先挑起來的紛爭,話語權卻是在絕對的強者手上。
他們根本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了啊。
“想死,便成全你。”
站着的殺手裡,有人拿起了口哨,放入了口中,用力的吹了起來。
大雨砸落地面,對聲音產生了一定的阻隔,但並不能阻止那哨音遠遠飛揚出去。
顧惜年便知,真正的重頭戲要來了。
接下來,纔是最難應付的局面。
她看向了圓寂:“和尚,你先走一步,不要攪合進來。”
言語之中,多有關切之意,那並不是對待陌生人會有的態度。
小和尚是有點憨憨的,可他一丁點都不傻。
當對上顧惜年微微關切的眼神,小和尚擡起手抓了抓光溜溜的腦殼,問的是:“姐姐,我們認識嗎? ”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有緣人嗎?”顧惜年微笑着,一股肅殺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靜靜的平視正前方,在那個方向,大雨密集落下,幾乎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僧的確是認定了,姐姐就是小僧的有緣人……”圓寂才說完,也看到了什麼,他撇了撇嘴:“這些人,真的好煩。”
“如果可以將他們全都打倒,說‘好煩’的人,就會是他們了。”顧惜年的手腕一晃,長軟劍變回了一條腰帶,纏回她纖細的腰間。
這個動作,讓小和尚聯想到了什麼。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份突如其來的直覺,便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顧惜年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和尚,此事與你無關,在一旁看着吧,不要攪進來,因爲這些號稱是來自於北冥的殺手,的確是有點煩。打了一個,來了一羣,沒完沒了的浪費時間。”
圓寂雙手合十,雙眸光華乍現。
“北冥居然還剩下那麼多人?小僧確實是很感興趣的。”
顧惜年雖然沒追問,但分明是疑惑的。
小和尚便不吝惜的解惑:“他們不是有兩個榜,一個叫什麼金牌殺手排行,另一個是追殺榜排行。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小僧一直都穩居他們的追殺榜上第一名, 據說摘了小僧的腦袋,回去可以換萬金。”
“挺值錢啊。”顧惜年讚賞的點頭。
小和尚居然很高興:“小僧一路而行,時常囊中羞澀,連三餐都吃不上。餓的急時,小僧就在想,可惜只有這麼一顆腦袋,要不然可以自己摘了,拿去北冥換回萬金,那樣就有了路費盤纏,走出多遠,都不用擔心捱餓了。”
“確實是好主意,可惜了,那麼貴的腦袋瓜,不能拿來用。”
顧惜年的調侃,圓寂聽着覺得非常有道理,忍不住舉起手自己摸了摸腦袋,感受一下自己的富有。
就在這時,風雨之中,有幾隊人,從幾條街巷裡同時跑出來。
彙集到了跟前,個個手上都有出了鞘的武器。
“終於出來了。”顧惜年長長的舒展了一口氣。
“你不是很能打嗎?”之前已經準備逃掉的殺手,這會兒又支棱起來了。
人多勢衆,讓他很是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顧惜年再能打,還能打過這麼多人?
耗也能耗的死她。
“少跟她廢話,上!”那人瘋狂大叫。
“殺!”顧惜年攥緊了傘柄。
剎那之間,周圍的牆頭之上,竟然冒出了許許多多的人頭。
他們披着與高牆一個顏色的蓑衣,肩並肩的挨着,在風雨之中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是高牆的一部分。
剛剛在顧惜年與殺手們交手時,也時有險象環生的畫面,但也沒人跳出來。
而此刻,當顧惜年一聲令下,便是軍令如山。
那些藏匿的高手,舉起了強弩,瞄準了殺手們。
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