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王的注意力,這纔是第一次,正兒八經落在楚千漓身上。
和大家一起行過禮後,楚千漓也不過是低着頭,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
沒有一絲過往的倨傲,倒是顯得有些與世無爭了。
鈺王眼底閃過一絲什麼,忽然笑道:“怪不得四皇弟會將這位侍妾帶來,沒想到,竟是如此美豔絕倫的一位姑娘。”
他勾起脣笑了笑,回頭,看着赫王。
“四皇弟這位侍妾,該是我們這些王爺的府中,最美的一位了吧?”
周圍所有人,哪怕是沒有被點名的幾位公主,除了根本不在意這種事的風明珠,其他人,一個個變了臉色。
尤其是鈺王妃,眼底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楚千漓未曾說過半句話,被掩蓋在長長睫毛之下的眼眸,盤算着什麼。
鈺王爲何要在赫王面前,說這種話?
看樣子,表面上溫潤如玉的鈺王,城府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也是,皇家子弟,有幾人是沒有城府的?
目前她遇見的,也就是風夜玄府中那位十四爺,因爲年紀尚小,又因爲被自家兄長保護得好,到現在爲止,還沒多少心機。
其餘人,誰不是豺狼之心?
風岐赫的目光從楚千漓臉上收了回來。
“父皇來了,過去請安吧。”
轉身就走。
風弦鈺也看了楚千漓一眼,便再沒有理會這些女人。
走在風岐赫的身後,一起去向剛到的皇上請安。
只是眼底,一直有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大皇兄對四皇弟的女人感興趣……呵,這事,有意思。
風岐赫與風弦鈺離開之後,大家也都慢慢落座了。
就連楚千漓,也和風明珠一起,慢慢坐了下來。
只有鈺王妃,依舊站着,手裡緊緊攥住她的絲絹。
上等材質的絲絹,硬生生被她抓住幾道劃痕。
她的男人,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另一個女人,比她好看!
一點面子都不給!
一點餘地都不留!
將她的尊嚴,徹底踩在地上!
以前就算他找其他女人,至少,還會給她顏面,給她尊重。
現在,他就爲了一個別人家的低賤侍妾,如此對她嗎?
“二皇嫂……”南王妃看着她,柔聲道:“坐吧。”
鈺王妃卻忽然道:“來人,給我們這個全皇族中最美的漓姑娘,倒酒!”
身後的婢女立即轉身離開,沒多久,取了一瓶酒回來。
走到楚千漓的身旁,用力一腳踩下去:“奴婢給姑娘倒酒。”
楚千漓面無表情,腳步微微錯開,躲過了這一腳。
婢女手裡的酒水,倒在了她的杯子裡。
之後,狠狠颳了她一眼,才離開。
“漓姑娘,本宮敬你一杯。”鈺王妃皮笑肉不笑,舉起了杯子。
“二皇嫂……”風明珠有些不安。
二皇嫂這表情,實在是不好看,甚至,有些可怕。
這酒是婢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回來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風明珠下意識低頭聞了聞,一聞之下,差點就吐了。
這……這是什麼酒?這分明是……是尿液!
二皇嫂這……太過分了!
其他人,漸漸也開始聞到一股尿騷味。
如此難聞的味道,簡直讓人作嘔!
鈺王妃這舉動,簡直無禮甚至無恥到了極點。
在他們皇家,是絕對上不了檯面的。
但此時,不僅沒有人責怪她,甚至,一個個看着楚千漓跟前這杯酒,一臉興奮。
趕緊喝呀!
賤人就該喝這種東西,她有什麼資格喝酒?
“二皇嫂,這酒……不能喝!”
風明珠回頭看着自己帶來的宮女,急道:“快拿走!”
“明珠,你這是對你二皇嫂有意見嗎?”
鈺王妃瞪着她,不悅道:“若是真有意見,那不如,讓你二皇兄休了本宮也罷!”
“二皇嫂,言……言重了。”風明珠嚇了一跳。
休了她!
這二皇嫂,是真的被氣瘋了,怎麼連這種話都敢說?
可是,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小璃兒,被如此欺負啊!
這真是,太過分了!
不遠處,大家都在給皇上請安。
冷寂站在風夜玄的身後,湊近小聲道:“王爺,她們……她們在爲難漓姑娘。”
風夜玄沒說話。
事實上,從他將楚千漓送到那席位上之後,他的注意力,就未曾從她身上離開過。
被爲難?
以這女人的性子,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一堆無知婦女爲難?
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王爺……”
“沒看到本王要與父皇說話嗎?本來哪來的心思,去理會這種瑣事?”
他轉身朝皇上走去。
玄王爺過來之後,鈺王和其他幾位王爺皇子,就只能退到一旁了。
目前來說,就只有玄王和赫王,有資格常伴在皇上身邊。
他們不願意退開,其他人是沒有機會靠近的。
至於楚千漓那邊,鈺王妃整個人都快要到爆發的邊緣了。
怒火忍不住,不發泄出來,她心裡難受!
她會發瘋!
“楚千漓,爲何還不喝?難道是覺得,本宮沒有資格向你敬酒?”
她這話一出,身後兩位婢女立即朝楚千漓的方向走去。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
就算楚千漓不自願去喝,這杯“酒”,她們哪怕是用灌的,也要給她灌下去!
幾位公主,甚至是南王妃,都一臉激動,興奮不已。
看一個美人兒喝……尿,哈哈,這還真是生平頭一回。
不知道楚千漓將這東西喝下去之後,玄王爺還會不會要她?
一想到這個女人喝過如此骯髒污穢的東西,是個男人都頂不住吧?
就算她長得再好看,以後在男人的眼裡,都已經髒了。
鈺王妃這生氣,生的實在是好。
不僅能讓大家出一口氣,最重要的是,將這個什麼全皇族最美的女人,給徹底毀了!
“二皇嫂,你不能……”風明珠想要阻止。
卻不想,這次鈺王妃親自過去,拉着她的手腕。
“明珠,論輩分,這裡,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二皇嫂……”
“何必爲難九公主?”忽然,楚千漓拿着杯子,站了起來。
她看着杯中黃色的液體,淺淺笑了笑,道:“既然鈺王妃如此熱情好客,這酒,我喝了便是。”
什麼?她真的願意喝?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