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門起,葉風就在視野範圍內搜尋着田剛俊長,這是他來此的唯一目的。然而場內似乎並不存在傳說中的高手。男人聊着和女人有關的話題,而女人則聊着和男人有關的話題,反正內容都不是他所關心的。
簫之浩的表現更是讓葉風有些奇怪,本以爲他會向其他人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隊伍然後侃侃而談又或者帶着自己到處介紹,不料卻是安安靜靜地留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多說話,甚至和自己都沒有交流,雖極力保持着常態,卻掩飾不住眼神中流露出的焦急。
“你沒事吧?”即便不怎麼關心身邊之人,葉風還是處於禮貌地詢問道。
“沒事,沒事!”簫之浩尷尬地擠出些許微笑,欠身離座,“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回來。”
葉風微笑點點頭,望着簫之浩的背影匆匆出門。
大凡高手總會壓軸出場,他也不急於馬上見到田剛俊長。身邊已無熟人,遂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重新坐下,喝着主辦方提供的茶水。
約莫五分鐘後,簫之浩歸來,一臉失望,不過在看到葉風時,立時恢復了副熱情姿態,不得不去佩服他的表演能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紀大了,零件就不好用了,身體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自顧自解釋着,簫之浩坐到了葉風的身邊,掃視着周圍的男男女女,繼而轉向葉風道,“其實這些人我也都不太熟,不過大會的主辦者裡有個是我不錯的朋友,也算是我的半個師傅,一會他有時間了,我給你們介紹認識下。”
葉風呵呵一笑,“謝謝你的好意。我也就是看看R國的武術水平。沒想認識什麼人。就不用介紹了,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裡好像並沒有高人。”
經過幾次地接觸,簫之浩對於葉風地脾氣也是有所瞭解的,不由溜鬚道:“葉總地眼光果然不錯。現在坐在這裡的人大部分和我一樣,就是來觀摩學習,長長見識。R國人好武。特別是那些有錢人,所以,這裡面還有些人其實是爲談生意而來的,至於真正要登臺獻藝的高手基本都在後面沒有出來,等大會開場介紹時,他們就要出現了,那才能代表R國武術的真正水平……”
葉風靜靜聽着簫之浩地解釋,禁不住點頭。看來簫二爺沒少參加這種活動。對基本流程是一清二楚。
果然如簫之浩所說的那樣,開場便是對今天活動主要參與者的介紹。
主擂臺位置上,一名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清着嗓子。待全場安靜下來,環視一週,笑道:“感謝各位朋友不吝時間,參加一年一度的R國武術交流會。作爲主辦方的代表,我很榮幸能主持今天的活動。相信大部分都認識我,不過我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敝人小野一郎,現任R國武術總會的秘書長……”
臺上講着,臺上同樣講着。
簫之浩又恢復到最先地亢奮狀態,因爲臺上那位是他認識的。可以拿出來小小地炫耀一下。
“小野就是我那位朋友。”簫之浩側身附在葉風耳邊。壓低聲音道:“昨天我給他打電話說有位朋友也要來看看,他一口答應下來。當夜在賓客名單上加上了你的名字……”不遺餘力地講述着這位朋友是多麼仗義,鼓吹一番後,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抄起桌上地茶水灌了兩口,他當然沒有說葉風能來參加是自己用一罐上等茶葉換來的。
聽着那一大串的頭銜,葉風有些頭痛。臺上那位“小野哥”的形象已經深深出賣了他,雖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是在一定程度上,外貌也時可作爲評判標準的,那副金絲表眼睛以及說話時的柔和氣息表明這是位儒雅的主持人,而且只是位儒雅的主持人而已。
小野一郎還是分得清主次的,簡短介紹了自己後,直奔主題。顯然比起一些官員冗長演講受歡迎多了。和其他商業體育比賽差不多,一頓鋪陳渲染,吊起觀衆胃口後,小野一郎用異常高亢的聲音喊出一個又一個名字,雖然這個高亢聲音後有時會伴隨着觀衆地失望嘆息,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依舊是一副好像嗑藥之後地興奮狀態。
葉風一直耐心等待着田剛俊長名字的出現,然而直到最後,這個名字也沒有從小野一郎口中喊出,這讓不禁開始懷疑簫之浩之前所給信息地可靠性,“你確定有個叫田剛俊長的高手參加,爲什麼沒有他的名字?”
簫之浩也是着急,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沒有又出了岔子,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冒出的幾滴冷汗,乾咳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可以發誓,小野之前信誓旦旦地告訴我會有個叫做田剛俊長的高手參加,而且會一鳴驚人,不知道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難道真的是想一鳴驚人,所以之前不公佈名字?”連他自己都覺得最後這個解釋是有些牽強的,不禁擺擺手,瞥了眼遠處從臺上走下的小野一郎,給了葉風一個眼神示意後,徑自走向那位靠金錢才拉攏過來的朋友。===
這時候不單是簫之浩着急,小野一郎同樣着急,甚至程度更深。這是他升任協會秘書長之後第一次負責大型活動的籌辦,爲了能讓今年的R國武術交流會更具特色,更有吸引力,他不但在獻藝形式上做了部分改動,更是花大價錢請了兩位高人,其中一個是現任紫川武館的總館主澤尻糾夫,另一位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田剛俊長,據說他現在也已經投靠到了紫川家族門下,只是沒有想到活動開始前幾天澤尻糾夫便消失,害得他不得不重新計劃,好不容易把田剛俊長弄來,沒想到眨眼的功夫便找不到人了,本來嘉賓介紹的最後一位就是田剛俊長,只要喊出那個名字,臺下肯定會有很大反響,不想連這個最後的殺手鐗都搞丟了,大會開始前,小野一郎還在想着什麼時候能夠升到副會長的位子,但是現在,他只能去考慮怎麼保住秘書長的位子,如果田剛俊長到結束時還不出現,那麼這次大會真就演變成了那些老闆談生意的PARTY,只能是用失敗來形容了。\\
所以,看到簫之浩向自己這邊走來,他絲毫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反正他從來沒有把對方當成過朋友,只不過是一臺功能不錯的取款機而已。
簫之浩當然不清楚對方所想,見小野現在正好在空閒時間,忙不迭地湊了上去,道:“小野兄,恕我冒昧,有個問題想請教於您,田剛高手是不是最後纔出場,所以現在沒有介紹他?”
小野一郎本來對這件事情就很煩了,沒想到簫之浩還重新提起,臉色不禁一邊,有些惱怒道:“我自由安排,簫兄不必知道太多。”
“呃……”簫之浩碰了釘子,雖然心裡不舒服,卻也不敢多說話,乾笑兩聲點點頭道:“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那小野兄先忙,我回坐座位了。”
小野隨即轉過頭,不過搭理簫之浩。簫之浩只得灰溜溜地一個人走了回來,前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葉風看到簫二爺那副表情,就知道沒打聽出什麼結果來,反正他一開始就沒抱太大希望。招呼簫之浩歸坐後,也沒在多問什麼。
簫之浩感覺自己今天的運氣是差到了極點,諸事不順,真應該找個高人幫忙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妖魔纏身。雖然葉風沒追問,他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吹噓半天把人家弄來,然後被人家發現事前說的事情一樣沒有,着實有些栽面子,思忖片刻後,還是決定要補救一下,“葉總,我剛纔問過小野了,他說田剛俊長臨時有事,一會可能就到了。其實剛纔介紹的那幾位身手也不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見葉風沒有什麼反應,簫之浩指着臺上正在表演的一個年輕人道:“你看那個鬆島劍雄,才二十二歲而已,就能有現在的身手,比我這個四十來歲的人都高超許多,真是讓人羨慕啊,即便田剛俊長不來,今天也是不虛此行了。”
葉風早就看到了臺上那個穿着白色練功服的青年,說實話,能夠在二十二歲達到他那種程度實屬不易,可以斷定那鬆島至少下了十年以上的苦工,不然不會有現在的功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現在表演的氣味太濃,所以很多招式的選擇完全是爲了視覺上的美觀,沒考慮實戰中的效用。
凝視了一會後,葉風點頭笑了笑,“是不錯。”
這種語氣,這種評價在簫之浩聽來有些刺耳,他知道葉風有些本領,可也沒想到這人高傲到這種程度,剛纔全然就像高手對初學者的評價般,要知道今天這場交流會可是代表了全R國的最高水平,而葉風不過是華夏的“業餘選手”而已。不知等田剛俊長出場,他會給個什麼樣的評價。
就在兩人各揣心事之際,會場的大門忽然被分開,即便響聲不是很大,但相對於安靜的環境,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葉風和簫之浩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放棄了臺上的表演者,轉移到了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