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隊伍出了天龍領地,進入了玄陰王國境內。萬佛寺、天龍派、青衣觀、劍嘯山莊四大門派雖然擁有自己的領地,但都隸屬玄陰王國。玄陰王國除了這四大領地之外,還擁有自己的領地,是自己的直屬勢力。
天上風輕雲淡,道路兩旁,古樹林立,荊棘、雜草、藤蔓橫生,多半已經枯黃,散亂的鋪在地面上,昭示着秋天的到來。一隊人都不再說話,林地內是搶劫的頻發區域,所以要倍加小心。
冷安走着走着,像是覺察到了什麼,又回頭走了幾步,圍着一棵高大的槐樹轉了幾圈,仔細看了看,詫異道:“原來就是在這裡。”
“什麼?”走在前面的任飛宇聽到冷安講話,回頭問道。
“任師兄,這就是我跟你講的那棵不長眼的樹,竟然撞我身上。”這廝,找茬找到樹身上了,世所罕見。
冷安說着對着大樹踹了幾腳,十分解氣的說道“這裡就是當年我被暗算的地方,你看,樹上的疤還是我腦袋撞出來的呢。”
“這是什麼腦袋?樹都脫皮了,他卻毫髮無傷!”任飛宇納悶道。冷安說完緊走幾步,趕上任飛宇。
“這裡離玄陰城比較近,冷安你家在玄陰城裡面?”
“什麼?哦,是啊!”
“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我家啊……我家……我爹是當官的。”冷安似乎不願談論這個話題,急忙岔開道:“師兄,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家?我現在都沒有家了。”任飛宇苦笑道。來到天龍派,已經五年了,任楚天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帶給凌空那封信,任飛宇也在第三年的時候打開了,上面無非就是拜託凌空好好照顧任飛宇之類的話,其他再沒有線索。
“怎麼會呢?怎麼會沒有家?”冷安見任飛宇表情落寞,更加好奇了。
“這個……”突然,任飛宇放鬆的神情一斂,變得嚴肅無比,雙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對着衆人沉聲道:“前面有殺氣,大家小心戒備。”
衆弟子馬上精神了起來,長刀長劍紛紛出鞘,觀察着周圍的一舉一動;冷安的手也按在了劍柄上,以備隨時出手。剛走出不遠,一股陰風襲來,衆人不禁打了個哆嗦,風中竟然有濃烈的血腥味,更加確定附近有殺戮!
走得近了,透過林中薄霧,影影綽綽瞧見幾十人在樹林中激鬥,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幾具屍體。中間十餘人繞着一個白衣少年,背靠背圍成圓圈,奮力抵擋;周邊三、四十人穿梭重疊,層層進攻。
任飛宇下了馬,緩步靠近,在距離百餘丈處停住,駐足觀望:圍斗的數十人,個個都是身高體壯,膀大腰圓,臉上一臉橫肉,手拿着一柄巨型大斧,正對着中間那些人窮追猛砍。看似毫無章法,其實一招一式,都配合的天衣無縫。
中間的十多人雖大爲不如,但勝在團結一心,全力以赴,雖然狼狽不堪,一時間也沒有性命之虞。中間的白衣青年,身高八尺,雙眼炯炯,舉止從容,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的微笑,隱隱竟有一種王者氣勢;手裡拿着一柄銀白色長劍,寒氣四溢,與他那沉斂的氣息倒是相得益彰。
他嘴脣翕動,衆人便隨之調整陣形,變化極快,每每奏效。顯然是這十餘人的領軍人物。地上的十幾具屍體中,雙方各佔一半,看來是勢均力敵,難分勝負。
“恩?林中還有一個高手,修爲比我還要高上一籌,看來是這幫彪形大漢的首領了,他一直隱忍不出手,想來必有所圖。”任飛宇靈識輻散開來,發現還有個人躲在樹林裡,馬上警惕起來。
在彪形大漢嚴密的配合下,中間的十多名護衛漸漸支撐不住了,不時有人倒下,中間的白衣青年再也沒有剛纔的從容,臉上顯出焦急神色。
“朋友,在下有一些小恩怨要了解,跟朋友無關,請朋友繼續趕路,免得我這些兄弟不小心將血濺到朋友身上。”樹林深處的那個高手也發現了任飛宇,對方的靈氣雖然算不上強大,但是還是能對自己構成威脅,於是出口警示道。
“我護送着捷拜之禮,不能貿然出手,而且雙方是敵是友尚難判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管爲好。”任飛宇打定主意,就要上馬過去。
“大哥?”任飛宇心中一驚,循聲望去,只見冷安直愣愣盯着中間的白衣青年,眼神中又是迷惑又是驚喜。白衣青年此時也注意到了任飛宇等人,聽見有人喊自己大哥,忙向冷安望去,不覺渾身一震,脫口道:“你是……冷安?”
冷安五年沒有回家,對眼前這位大哥有些不敢相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大哥會出現在這裡,見其喊出自己的名字,這才確信不疑。急忙跳下馬來,,就要上前相助。
任飛宇也明白了二人的關係,擔心冷安的安危,急忙喊道:“冷安,站住!”冷安轉過身來,不解的看着任飛宇:“任師兄,那是我大哥……”
任飛宇跳下馬來,對着冷安耳語了幾句,冷安一邊注意着場內的打鬥,一邊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待到任飛宇說完,輕輕的“嗯”了一聲,加入戰團。
他本是劍俠之境,馬上就要晉升到劍師之境,一身修爲比當年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對付這些彪形大漢,絲毫不費力氣,不大一會兒,就有十幾名大漢被他的長劍掃中,頭顱、斷肢橫飛,橫屍當場。
中間那些護衛雖然沒見過冷安,但見其如此神勇,銳不可當,也振奮了起來,一個個抖擻精神,也不顧自身傷痛了,怒吼一聲,全力廝殺。又是幾名大漢被刺到在地,在兩方人馬的裡應外合之下,包圍圈被一舉突破,雙方匯合到了一起。
冷安衝到白衣青年面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歡喜道:“大哥。”
白衣青年也是滿臉歡喜,拍了拍冷安的肩膀,郎聲道:“好兄弟,今天咱們並肩作戰。”說話,手中白光一閃即逝,長劍“嗆”然出鞘。
一道白色光圈以白衣青年爲中心擴展開來,衆人感到一陣令人窒息的寒冷呼嘯而至,張了張嘴,硬是喊不出聲來,渾身不由自主的戰慄,頭髮、眉毛、鬍鬚馬上結了一層白霜。
遠處的樹木也停止了搖晃,“嘎吱嘎吱”顫動不已,開始上凍。遠處的任飛宇也感到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寒冷中蘊含着無盡的煞氣,膽魂皆驚:“這是什麼劍,怎麼會有如此威力,而且竟然會讓人眩暈。”
突然,自森林深處閃電飛出一道黑影,一個蒙面黑衣人手持一柄冰冷雪亮的怪爪,直奔白衣青年而來,動作之迅速,令人咂舌。白衣青年和冷安一直在防備着黑衣人的偷襲,見他現身,急忙左右一閃,躲開了黑衣人的一擊。
黑衣人一擊不成,在空中一個轉向,又向白衣青年襲去,目標就是白衣青年手中神劍。
“就是這個時候……”任飛宇暗道一聲,猛然御劍而起,長劍揮出,向黑衣人身後刺去。
黑衣人本來對此次偷襲是十拿九穩,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如果自己得手,勢必會被任飛宇擊中,牙一咬中斷了招式,躲開了任飛宇的攻擊。
冷安急忙衝了上來,與任飛宇、白衣青年站在一起,正對黑衣人。
雙方對峙片刻,黑衣人開口了:“看來閣下是非要趟這趟渾水了。”
任飛宇冷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輩之人皆義不容辭,濟世扶危,就是渾水,趟趟有何不可?倒是閣下,蒙着臉不敢示人,想必圖謀不正吧!”
“嘿嘿,”陰冷的聲音傳來,宛如來自九幽煉獄,“主人剛剛出關,正好缺少一把趁手的兵器,我們做下屬的,當然要替主人考慮,年輕人你手裡這把劍有些意思,乖乖獻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嘿嘿,可別怪老夫不客氣。”
宇文弘沉聲道:“我想閣下可能弄錯了,如果僅僅是我一人,斷然不是對手,但今天我們這麼多人,閣下能不能全身而退還很難說,談什麼放我們生路。”
“哼!”黑衣人將手中怪爪一豎,掃了三人一眼,揚眉道:“三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們以爲憑你們那點修爲保得了這把劍嗎?”
冷安在一旁早聽得不耐煩了,聽見黑衣人說完,挺劍衝了上去,叱道:“我倒想試試!”
黑衣人嘿嘿一笑,枯竹般的右手將怪爪一立,與冷安戰在一處。三招過後,白衣青年自語道:“不好,冷安不是對手。這樣下去他要吃虧。”說罷,仗劍加入戰團,與冷安一起迎戰黑衣人。三十招過後,任飛宇大吼一聲,御劍飛起,直奔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迎戰冷安和白衣青年,遊刃有餘,正尋思着將他們分散開來,逐一殺掉,隨着任飛宇的加入,壓力陡然大了起來,不得不使出渾身力氣,在三人中穿插遊走,伺機反擊。
冷安殺的興起,妙招不斷,疊浪重重。
白衣青年攻守兼備,沉穩迅捷,一柄神劍在他手裡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
任飛宇直接劍氣出體,圍着黑衣人閃電疾飛,將其氣勢牢牢壓住,不讓其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饒是這樣,黑衣人憑藉豐富的臨敵經驗和強大的修爲,處於三人夾擊之中未現敗象,怪爪配合他的速度,顯得神出鬼沒,狡詐詭異,防不勝防。
時間長了,白衣青年見久攻不下,臉上現出焦急神色,在這裡,多一刻就多一份危險,誰知道這個黑衣人還有沒有援手。猛的將手中神劍拋向任飛宇:“接着。”
任飛宇急忙伸手接住,體內靈氣向劍身一催,頓時,不由愣了。神劍,不愧是神劍,劍身中竟然蘊含着強大的能量,與周身靈氣遙向呼應,兩股巨大的能量經過幾次試探後,開始熟悉對方的秉性,逐漸融爲一起。
任飛宇只感到自己瞬間擁有了數倍於自己的力量,心胸無限擴大,銀白色的劍氣急劇擴張,漲至三尺餘長,劍尖出竟然出現了青色的光點。興奮的長嘯一聲,沉聲喝道:“你們讓開。”
二人心中疑惑,但還是乖乖退出戰圈,在一旁觀戰。
黑衣人也感到任飛宇的氣息跟剛纔大有不同,想是這把劍的緣故,搶奪神劍之心更加強烈了。他絕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子有跟自己一對一的實力,看到其他兩人退回一旁,心中大喜,知道機會來了。怪爪一伸,加快了攻擊的速度。
三招過後,任飛宇騰空而起,以上至下,對着黑衣人螺旋刺去,黑衣人正考慮如何接下這招,猛然腦中一陣眩暈,劍氣就到了面前,嚇的肝膽俱裂,急忙矮身後退,想要躲閃開來,但還是慢了一步,長髮絲帶被劍氣削開,倏的飄走,頓時頭髮披散,狼狽不堪。
任飛宇一招使出,直接在空中換招,身體橫向直推,長劍直奔黑衣人而去,正是游龍訣中的龍翔四野。黑衣人急忙用怪爪阻擋,可怪爪哪裡抵得過神劍鋒利,“噗噗”兩聲,怪爪斷爲兩半,護體真氣被神劍刺破,胸前各大要穴被閃電刺中,頓時鮮血直流。
黑衣人再也不敢停留,順勢倒飛出去,停在一棵大樹上,接着轉身消失不見。
“血殺組,撤退!”黑衣人的聲音遠遠傳來。那些彪形大漢聽了,全部收回身形,四散開了,眨眼功夫,全部消失不見。那些護衛見危險解除,均長出了一口氣,“咣噹咣噹”劍全部扔到了地上,坐在地上大
口喘氣。
任飛宇見黑衣人撤退,也收回身形,手持神劍,向白衣青年走去。
白衣青年看見任飛宇走來,問道:“冷安,這位是……”
冷安伸手一指任飛宇,“大哥,這位就是我們天龍派的天才,任飛宇,任師兄,這次我們門派考覈中,僅有兩人達到劍師之境,任師兄就是其中一個。”又面向任飛宇,“任師兄,這是我大哥,宇文弘,小時候對我很照顧,是我最好的哥哥。”
宇文弘向前走了一大步,抱拳微笑道:“玄陰城宇文弘,多謝任師兄出手相助!”衆護衛也齊齊拜倒。
任飛宇微感詫異:“既然是兄弟,爲何一個姓宇文,一個姓冷?”不及細想,急忙回禮微笑道:“慚愧慚愧,若不是宇文大哥神劍鋒利,恐怕我這次也是有來無回了。說來我還是要感謝宇文大哥。”說罷,將手中神劍歸還宇文弘。
三言兩語談過,二人見對方都是英俊瀟灑,器宇軒昂,談吐不凡,舉止得體,不由生出惺惺相惜之意,均覺得對方是值得一交的朋友。宇文弘繼續道:“任兄弟謙虛了,我看兄弟靈力深厚,劍法奇絕,不愧是天龍派的得意弟子,比我那不成器的兄弟強多了。”
說完宇文弘瞅了冷安一眼,略顯責備道:“你也是的,說不回來當真五年不回來,倔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你就不知道家裡人多想你。”
冷安搶白道:“什麼叫不成器,大哥,你兄弟我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我容易嗎我?再說了,我現在已經處於劍俠之境大成期,不出一個月,準能晉升到劍師之境,你倒好,見面不問青紅皁白,先數落我一頓,太傷我心了,哼!”
宇文弘聽冷安說完,疑惑的看了看任飛宇,見其點頭,知道自己錯怪冷安了,他這個弟弟,平時就調皮搗蛋,着實讓家裡人吃了不少苦頭,誰想到此次上山學藝,竟然耐得住性子修煉了五年,而且竟然接近劍師之境,着實讓宇文弘吃驚不小。
吃驚歸吃驚,看着冷安氣鼓鼓的樣子,宇文弘急忙賠笑道:“好好好,是大哥不對,大哥給你賠禮了,好兄弟,不要生氣了。”說話間,冷安的神色就有些鬆動。
宇文弘五年初見這位小兄弟,自不願他氣憤離去,就將以前安慰他的話搬了出來,希望他能轉怒爲笑,故意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回去給父皇美言幾句,等你回去了給你準備個大禮物。”
不說還好,話一出口,冷安馬上緊張的看了任飛宇一眼,見其面色一怔,神色收斂,心道壞了,自己辛辛苦苦隱瞞五年的身份要曝光了,心中不由更加氣這位大哥,重重的哼了一聲,將頭扭向別處。
父皇?任飛宇心中一驚,這個冷安,家裡面到底是做什麼的?又想起玄陰王國當今國主複姓宇文,單名一個明字,難不成冷安家裡是……
宇文弘見冷安氣惱,任飛宇表情怪異,心下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急忙岔開了話題:“冷安,你們怎麼到了這裡,這拉的那麼多東西是要去哪裡?”
冷安神色稍解,嘟嘟囔囔將門派考覈和護送捷拜之禮的事情一一講述開來,宇文弘微微點頭,這纔算明白了怎麼回事。
冷安講完後,瞅着宇文弘手中神劍,開口道:“大哥,你怎麼到了這裡,還有你手裡這把劍是怎麼回事,怎麼寒氣和殺氣這麼重?”
宇文弘看了看手中神劍,苦笑道:“大哥此次出來就是爲了這把劍,爲了保住這把劍,我們已經遭到了三十三次偷襲了,帶的護衛大半都死了。”
說罷看了二人一眼,繼續道:“這把劍名叫冷月凝霜,來自極南冰雪連峰,上個月中旬,冰雪連峰發生異變,雪峰無故坍塌,父皇命師傅和我去查看究竟,想不到碰到這把神劍出世。”
任飛宇忖道:“怪不得這把劍威力非比尋常,原來還有這樣不凡的來歷,哎,我要是能有一把這樣的神劍就好了,那樣的話即使獨自面對黑衣人,我也有七層把握贏他。”
“師傅和我得到神劍後,冷月凝霜劍出世的消息不知道被誰走漏了出去,一時間,大家都來搶奪神劍,幸好師傅修爲高強,震懾了不少高手,但一路上我們碰到的追殺襲劫還是不少,我們帶來的三百護衛,現在就剩這十幾個了。”
十餘名護衛聽到這裡,一個個黯然低下頭去,神色哀傷。一個個抹淚不止。
“兩個時辰前,就是這幫人,用調虎離山計將師傅引開,在這裡阻攔我們,幸好碰見了你們,否則爲兄……”宇文弘說到這裡,情緒激動之下,忍不住有些哽咽了。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膽,寢食難安,神經一直處於繃緊狀態,絲毫不敢鬆懈,現在終於碰到了親人,可以傾訴一番,
任飛宇和冷安聽得悚然動容,震驚不已,冷安拍了拍宇文弘的肩膀,表示安慰。這些個兄弟中,大哥最是勤奮懂事,年紀輕輕就知道爲父親分憂解難,一直東奔西跑。許久,有個護衛低聲說道:“殿下,咱們在這裡已經耽誤這麼久了,以防萬一,是不是……”
宇文弘微微點頭,面容一變,又恢復了自信爽朗,對任飛宇道:“任兄弟,今日之事宇文弘沒齒不忘,等你們完成捷拜之禮,一定要到玄陰城小住幾日,也讓愚兄稍微儘儘地主之宜。時間緊急,我在此別過。”
任飛宇拱手笑道:“宇文兄客氣了,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好,有時間我一定去玄陰城叨擾。”
宇文弘轉身對着冷安道:“完成任務後,記得帶你任師兄去家裡坐坐。”冷安默默點頭,和任飛宇一同送別了宇文弘。宇文弘和衆護衛快步疾奔,眨眼就消失在濃密的樹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