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年這一方,已經都準備就緒了,他把所有的牽掛,全部都留在了靜心寺,而他選擇,一個人輕裝前進,直面面對那些艱險的挑戰。白梓年的心裡,涌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壯烈感,以前的時候,每當他戰鬥的時候,他的身邊,總會有兄弟陪着他,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同了。白楊現在遠在鬆雲城,幫他照料家裡的一切,而嶽施安,則是被白梓齊打傷,現在不但不能幫上自己的忙,反倒是成了自己的累贅。而一直以來,都在幫助自己的靈宗宗主,也是爲了把自己從真武的手下救出,而被真武打成重傷,現在的情況,對白梓年來說,是非常的不利,他要一個人面對如狼的對手,他要一個人面對所謂的正統白家的代表白紫陽,他還要面對虎視眈眈的慕容華。還好,釋情大師答應自己,幫助自己牽制住真武,不然的話,自己真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此時,白梓年在心中盤算着對手,慕容華和長空,可以忽略不計,白梓齊也可以忽略不計,他唯一忌憚的,就是白紫陽了。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在關鍵時刻,白紫陽等人和桃花谷聯手的話,那自己可就不好辦了。自己的實力再強,讓他同時面對這麼多的高手,他一定是應付不過來的,尤其是還有那深不可測的白紫陽。實在是令白梓年捉摸不透。如果不是爲了救出自己的父親,他恐怕也不會這麼忌憚白家,但是現在,救出自己父親唯一的希望,全部都落在這上面,這個時候,自己一定不能衝動,不然的話,就真的後悔莫及了。算了,不管怎樣的困難,明天,都要自己去面對。想再多也是白想,還不如現在好好休息休息,今天白天跟真武戰鬥的時候,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明天,要是自己以現在的狀態去戰鬥的話,情況一定會非常的不妙的。想到這,白梓年強收起煩亂的心緒,強制自己趕緊休息。
靜心寺的佔地面積是非常大的,可以說,在佛教本來就不怎麼昌盛的火雲城,能夠有這麼大規模的寺廟,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這其中,更讓人稱奇的是,這麼大的寺廟,裡面竟然沒有多少和尚。不要說跟同規模的寺廟相比了,就是跟比自己規模小一點的寺廟相比,人數都是極少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敢懷疑靜心寺的地位了。因爲,這裡的住持,是一名神一樣的高手。就連敢在這個大陸上號稱第一的真武,面對他的時候,也是不敢正面迎戰,只能選擇敗退。
深夜,靜心寺角落裡的一個房間。嶽施安已經睡着了,他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在這裡,他就感覺像是在家裡一樣,他可以睡的非常安穩,沒有任何的顧慮。在他隔壁的房間,正是靈宗宗主暫時養傷的房間。房間內的裝飾是極爲簡樸的,但是如果跟寺裡其他的房間相比的話,這裡的陳設就已經算是比較齊全的了。不管是生活
起居的各種用品,還是茶水點心,一應俱全。看來,釋情大師對自己的這個兒媳婦,照顧的還是非常周到的。像達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對他們來說,外在的享受已經不重要了,他們更在意的是心情的愉悅,和修煉上的進步。但是現在,靈宗宗主卻是非常的不好過,她讓真武打傷之後,根本就不能自行運功療傷,更不用說在出去戰鬥了。真武那一掌,看輕描淡寫,但是實際上,卻是奔着一掌將白梓年打死的用意去的,如果這一掌真的打在白梓年的身上的話,就算他有燕回鎏麓護體,他也一樣會有生命的危險。想當初,白梓年的前世,就是這樣中了真武的一掌,然後就直接吐血身亡了。所以今天的那個時候,白梓年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那個時候,她好像親眼看到了自己夫君被真武打死的情境,當時她什麼都沒想,只是想着能夠幫着白梓年擋下這一掌,也好能夠抵償自己心中的愧疚。
她的痛苦,沒有人知道,她多希望五百年前死去的是自己,那樣的話,她也不用在這五百年中,每一天都帶着愧疚和仇恨而活着了。本來,她是報着必死的決心跟真武決鬥的,她心裡知道。在五百年前真武的實力就已經是非常的可怕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實力只會只增不減,所以,他的實力,絕對要比像自己這種剛剛達到神級的,要強的多的多。但是,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今天,如果不是白梓年橫空出世的話,恐怕自己真的就死了。她到底是該感謝白梓年,還是該記恨白梓年,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知道,她現在活在這個世上,是沒有一點意義的。
“咚咚咚。。。。。。”門外傳來的清晰的敲門聲。這個時候,誰會來這裡敲門呢?如果是敵人的話,他們是肯定不會敲門的,所以,微笑刺客並沒有想什麼,而是直接走到門邊,輕輕的將門栓打開了。站在門口的,卻是靜心寺的住持,釋情大師。二人相視的那一刻,微笑刺客竟然是呆住了。這個男人,曾經是自己夫君的父親,他曾經無數次的反對過他們,他認爲他們兩個在一起是不般配的,所以,自從他們兩個成親之後,釋情大師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兒子,相信,他現在心裡,一定是在記恨着自己的。但是想歸想,現在畢竟在人家的地界上,是不能失禮的。想到這,她一時間竟然是呆住了,她該如何稱呼眼前的這個慈祥的老人?是前輩?是大師?還是公公?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就在微笑刺客一時躊躇的時候,釋情大師卻是先開口了,他慈祥的看着眼前的這個虛弱的女子,心中也是泛起了一陣疼痛。於是便說道:“這些年,讓你受苦了。”靈宗宗主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他都是看在眼裡的,他也知道,她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恨辛苦的,一個弱女子,苦苦的將一個龐
大的靈宗撐起,那種艱辛,那種困難,或許只有她自己能夠了解。
釋情大師這麼一說,倒是讓靈宗宗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她知道,他的心裡一定是在記恨着自己,甚至可以說,他的兒子,就是間接的死在自己的手裡的,那種痛苦,那種怨恨,她是可以理解的。想到這,她便說道:“大師,多謝您的救命之恩,今天,我本來是打算以死向您謝罪的,誰知道,那個白梓年卻是在半路殺了出來,硬生生的將我救了出來。”如果沒有白梓年,她現在肯定已經死掉了,但是她的心裡卻沒有一絲的高興,反倒是令她悲慟的內心,更加的沉入深淵,那種淒涼,那種絕望,都是那麼的清晰,讓她無法自拔,卻又無可奈何。
“孩子,你的事情,我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是委屈着自己,明明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整天卻是和那些半人半獸的怪人生活在一起,那種痛苦的感覺,我是能理解的,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再內疚,也是於事無補,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活着,我可以跟你保證,只要你在火雲城一天,我就可以保證你一天的安全,在這個大路上,沒有人能夠殺你,也沒有人能動你。”說到這,釋情大師也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畢竟,你是我李家的兒媳婦啊。雖然我以前對你們的態度,一直都是反對的,但是到了現在,該還的債,你也都還清了。你就不要在這樣折磨自己了。”年紀稍微大點的人都知道,現在釋情大師,在幾百年前,就是叱吒整個大陸的強者,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李,而且,也沒有人感直呼他的性命,就是跟他關係好的人,最多,也只能稱呼一聲,李前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靈宗宗主的臉上,竟然是流出了兩行清淚,是痛苦的淚水?還是激動的淚水?這其中的感覺,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這麼多年,她就是想得到她眼前這個人的原諒,原諒她把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帶走了,原諒她把自己唯一的兒子送上了死亡的深淵。但是她不敢奢求,因爲她知道,這種痛苦,這種罪過,換成是誰,都不會原諒的。
釋情大師走上前去,將靈宗宗主摟在了懷裡,安慰的說道:“不管怎樣,不管別人怎麼說,你嫁到我李家一天,你就是我李家的兒媳婦。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我現在已經是出家之人了。每天所想的,就是青燈古佛,日夜誦經。但是,如果有人企圖想要加害於你的話,我也是一定不會同意的。”或許真武沒有聽說過釋情大師的名號,但是他跟自己交過手,他便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現在,火雲城有自己坐鎮,相信真武也不會敢亂來的。自己在寒川大陸上征戰討伐的時候,真武還只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