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小子,有膽有謀。深得我心。哪怕是臭大街的貨色,也能夠殺人,這已經深得武學飛花摘葉皆可殺人的要旨,用劍的人,到了極至,任何東西都可爲劍,都可殺人。不錯不錯。是個可造之材。復兒,這小子是個人才。”
蒼老的黑衣人對他的回答似乎極爲欣賞,轉頭對年輕黑衣人說道。
旁邊的年輕黑衣人似乎領會了深意,立即哈哈笑道:“小兄弟,你不如從今以後,跟隨我和叔父,共謀大事。將來前途無量。榮華富貴也是享之不盡。”
陳盤聽到這話,心裡竟然感覺到一股莫名其妙來,疑惑不解。
“我並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你們什麼來頭,幹什麼的,你們這是在招覽我麼?你們要招覽我,必然有用我之處,可惜我只不過是一介草民,更不會武功,你們招覽我有什麼用?”
他心裡想的是,這兩人身份神秘,既然不是薛家的人,那必然是薛家的仇人,如果是真的,那真的是同道無疑。但是他目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是跟着他們去“共謀大事”,顯然是有點荒謬的。
“好,我看你談吐也算不俗,心思枕密,絕非無知的人。這事情,我們稍後再說,今晚,我們就先謀取第一件大事,那就是。”那蒼老的黑衣人頓了一頓。接着說道。
“滅了薛家滿門!”
這樣的大事,自然是陳盤最想要的。他今晚潛入薛家,各處下毒,爲的是什麼?就是要滅薛家滿門,薛家的人死得越多越好,他的父母大仇才能得報。
薛家名聲極臭,百姓無不恨之入骨,把薛家這羣狗東西殺死,除了陳盤大仇得報,恐怕天南城的百姓更是心情舒暢。
幾乎不用商量,雙方一拍即合。
“你們既然也是薛家的仇人,準備怎麼做?”陳盤下毒的計劃被否定,這兩人肯定有自己的辦法。
那蒼老的黑衣人答道。
“下毒這種手段,你可以用,我們是不屑於去做的。要殺他們,哪用下毒?光明正大的殺進去,殺個落花流水,砍下薛家家主的狗頭,掛到城門上,讓整個天南城人盡皆知,有什麼不可以?”
好一句豪氣干雲的話!
光明正大的殺進去,殺他們個血流成河,再把這薛家家主的頭掛在城牆上示衆!
這樣的解氣,這樣的豪邁,這樣的事情,只有這些身懷絕技,縱橫無敵的人物才能想得出來,並且言出必行。
陳盤只覺得胸中涌動着一股激浪,現在就想去做,把薛家這羣喪盡天良的畜生親手殺死,手刃仇敵。
“這老者如此豪氣,這是什麼緣故?爲什麼我就不能如此豪氣。我就要用下毒的手段,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報仇,並且如此的自信。”
“對了,這樣的自信,那是絕強的實力帶來的自信。他有這樣的實力,所以他有這樣的自信。如果我能擁有這樣的實力,武學之道,神武之境,如果我能夠擁有絕強的武力,我也可以說出這樣自信的話來。正大光明的殺進去,砍下仇敵的狗頭。無人能阻。特別是那幾個殺我父母的狗奴才,就能把他們碎屍萬段,而不是悄無聲息的等待他們是不是會中毒而死。”
陳盤對實力的追求,已經到了飢渴的
地步。猛然間的醒悟,讓他覺得實力就是一切的保證,沒有實力,人只能卑微求生,受制於人。就連父母大仇,對付權勢熏天的薛家,更要處處小心,時時在意,不能縱意而爲,甚至還有人提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己不得不去謀劃着下毒這樣的三流手段。
恐怕這樣的方式,在面前這兩個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眼裡,根本就不入流。
“小兄弟。呆會我們就殺出去,快意恩仇!”旁邊的年輕人似乎看到了陳盤眼中的狂熱。
蒼老的黑衣人笑道:“在這之前,我們要先辦一件事情,辦完這件事情,這個薛家也從此可以抹去了。但是這件事情隱秘非常,不能讓人查覺。你們都跟我來。”
陳盤見他說到這裡,三人都轉身離開伙房,薛家豪宅連成大片,各處都有諾大的花園,廊徑,小道,大得離奇,如果沒人引路,一個陌生人進來,三轉兩轉就要迷失了方向。
可是這個蒼老的黑衣人似乎對這裡異常的熟悉,無論前面有幾處轉彎,他左轉右轉,都能避開提着燈籠巡查的護衛家丁。
三人走了一刻鐘左右,來到一座大屋前面。大屋內點着無數紅燭,燈火通明。
這裡沒有任何人經過,也沒人會到這裡來。黑衣老者推輕輕推開門,三人走了進去。隨手把門掩上。
老者似乎已經不把陳盤當成外人了。他徑自跟身的年輕人嘆自一聲:“唉,十八年了。”
“叔父,今晚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麼。”
“沒錯,你知道薛府以前是什麼地方嗎?”
兩人對着話,陳盤只是靜靜的聽着。
老者問完話,似乎不等回答,自顧自道:“天南城,曾經的大陳國都啊!這裡,就是曾經的寧府,曾經的寧府!”
“這裡是寧府!?”年輕人顯得極爲驚訝。
“沒錯,復兒,這裡曾經就是寧府。是老子的家啊!這裡曾經就是老子的家!”
不但年輕人驚訝。聽到此處,連陳盤也不禁驚呆了。
寧府!
寧府,曾經的寧府。如果說姓寧的,前朝最有名的人物,就是最後一任首輔宰相寧國忠。對於前朝之事,寧雨隱士似乎知道得特別多。經常和陳盤講起的時候,格外感嘆。陳盤由此對於前朝的事情,知道得也非常多。
他當然知道寧國忠和寧府是怎麼回事。
可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寧府會和眼前的黑衣老者有關係。這裡曾經是寧府,曾經是他的家。
“唉,都是往事。不提也罷。”老者神情寂寞,言語之中明顯的神傷。隨後道:“快,復兒,那個靈牌後左測的有塊凸起的磚石,用力按進去。”
那個年輕人立即過去,推開那堆靈位牌,左側確實有一塊微微突起的磚石,隨手就按了進去。
地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隆隆聲。竟然打開了一條通道!
那條通道階梯往下,不知道有多深,黑黑的沒有一絲燈火,似乎是一條密道,或者密室之類的地方。黑衣老者端過一根大燭,回頭當先走了下去。
陳盤和黑衣年輕人隨後跟進。等三人都進了通道,老者在牆上一擰,通道口的蓋板立即合了起來。
“當
年城破之日,我就把東西藏到了這裡,這個密室,寧府之中只有我知道。之後帶着復兒亡命天涯,再沒有回來過了。”
黑衣老者邊講着話,拿手中的燭燈照亮通道,走了一會,就出現一間密室,他把用燭燈點亮早已經放置的幾處銅油燈,這裡變得亮了起來。
陳盤這時候纔看清他們的真正面目,老者面如刀削,佈滿老皺的皺紋,鬍子根根如刺,眉目如劍,眼睛極爲有神。
而那個年輕人,更是面目如畫,俊朗得一塌糊塗,如果在光天白日他就這麼走在街上,必然引得萬千少女迷戀。真是一個天之驕子般的人物。
他當然也不忘打量這間密室,密室並不小,約有三間房屋大小。地上到處散落着物品。凌亂的景像,似乎重現了當年的亂局。
密室中一張簡單的牀,一張大大的桌子,整齊的擺放着文房四寶,都佈滿了灰塵,除此之外,無數的書架置於密室之中,書籍多得堆積如山,一些書架時長日久,腐爛得不成樣子,上面的書散落下來,灑得滿地都是。
除此之外,還有十多口巨大的木箱,木盤用金屬扣邊,看起來硬綁綁的足夠結實。只是太古老,太久了,好似隨時都會散架一樣。
陳盤和那個黑衣年輕人四處察看,隨手打開一個大木箱子。
眼前頓時閃過一片金光!
裡頭竟然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金元寶!滿滿一大箱子!
黑衣年輕人也立即打開另一個箱子,同樣是一箱碼得整整齊齊的金元寶。
陳盤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財富,震憾至極。人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任何人看到這麼多的財寶都足以眼紅心跳,這裡足足有十幾口大箱子,這一口箱子,每個拳頭大小的金元寶都碼得整整齊齊,足足有上萬兩之巨。
十幾口大箱子,就是十幾萬兩黃金。放到任何地方,都是一筆大財,足以引來強大勢力的爭奪。換了任何一個人來看到,都會震驚無比。
可以這麼說,誰得到這十幾口大箱子,立即就會富甲一方,一世無憂,幾輩子過不完奢華生活。這對一個普通人的誘惑力,大到了極點。
陳盤卻迅速冷靜了下來。
因爲他知道旁邊還有兩個人,這兩個人他並不知道真正底細。而且他們武力強得可怕。那就意味着,這筆財富,和他沒有關係,如果他亂動了心思,保不準立即就會有殺身之禍。
所以他沒有動,而是輕輕蓋上了箱子。
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落在那個黑衣老者的眼裡,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竟然讚許的點了點頭。
“這裡原本是我的密室,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珍藏,這批財寶,是當年查抄了一個大貪官,寄存在我這裡的。如今已經是無主之物。”
那個年輕人也不過是驚訝了片刻。隨即也蓋上了箱子,回頭說道:“叔父,那大陳秘庫的地圖放在何處?”
老者從密室的牆邊抽出一塊磚頭,裡面用油布包着一個包裹。放在桌上輕輕的攤開。裡頭竟然是一本書。
三人圍着老者打開的油布包裹,那本秘藏了三十多年的東西,都在仔細的打量着。
封皮上,寫着四個古僕篆體大字:大陳秘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