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集 再見養父

魔神造就成功,不過似乎並沒表現出該有的氣勢。飄兒把臉使勁在科倫身上蹭着,想要擺脫害怕的心情。

此時的卡爾與冥神也在看着這一幕。冥神張嘴就習慣性的說道:“喂。這個飄兒怎麼沒被規則女神帶走?真是奇怪。”

卡爾連頭都沒轉過來,輕聲迴應。“恩。是很奇怪。應該是有原因的,只是我們猜不到。”

突然卡爾和冥神的精神體內都多了一份新神明的資料,正是飄兒。資料中簡單顯示了這位神明的基本特徵,和其他神明的資料沒有什麼區別。但在她資料的最後還增加了一個附錄,其中的話語就很是耐人尋味了。內容是:“飄兒只屬於掛牌神明,不會受到神之規則的束縛。原因就是她根本不可能離開科倫,更不可能遵守神之規則。因此她可以肆意攻擊其他神明,當然其他神明也可以聯手去攻擊她,這是公平的。以上所說的話,最終解釋權歸規則女神所有……”

飄兒沒有得到規則女神的直接聯繫,也沒有得到其他神明的任何資料,連神之規則也沒傳給她。這位魔神簡直和被遺棄了一般。還好,無邊的神力是假不了的。

卡爾試圖用自己改造後的精神力聯繫伊文,把附錄的內容轉告過去。可惜還是不行,自己的底子太差了。而神之規則裡也是有規定,除了自己的使徒和其他神明,不允許神明聯繫任何人。而沒有使徒的神明也不允許借發展使徒爲名幹其他事情。

冥神發覺了他的企圖,笑嘻嘻地說道:“喂。你自己不行,還可以讓其他人幫忙啊。我可以聯繫到轉換之神,讓他再聯繫阿甘不就行了。”

卡爾終於把臉轉過來,說了聲謝謝。這令冥神又有些不自然。“幹嘛跟我說謝謝?反正我幫你不是一次半次了。”

卡爾又把臉轉了回去,看着鏡子的影像。輕輕地說道:“我的確欠了你很多,只是希望能有機會還上……”

鏡子內的影像正在顯示着暮威與飄兒說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魔神飄兒了。可不要再小孩子脾氣啦,會讓人笑話的。而且丟得最多的可是科倫的臉哪。”

前面的話,飄兒沒怎麼在乎。不過說自己會丟科倫的臉,這件事立刻就上升爲頭等大事了。她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道:“我儘量會做得好一些就是啦。”

之後阿甘得到了轉換之神傳來的訊息,將其轉告了大家。“飄兒已經是掛牌神明瞭,有着神明的力量,卻不受神之規則影響。如同光明聖女一般,可以到處去殺戮,也會被追殺。”

卡爾立刻想起了光明聖女職責是讓其變回莎娜的關鍵,於是又讓冥神幫忙轉達這些話。

當阿甘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暮威也說道:“不錯。光明聖女的職責是關鍵。但那個職責不是現在能瞭解到的,必須回到千年之前纔會找到那個真正的答案。”科倫更加清楚現在自己的目標是什麼了。回千年之前!

科倫自己也明白,回到千年之前的路與哈里巴所給的石塔線索有關。現在所指的地方是智人王國,但在去那之前必須辦幾件事,這也是另一個自己非常想辦的。

暮威知道科倫要幹什麼,所以提前說道:“我也該去辦我自己的事了。”

艾露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要去做什麼,上前問道:“爸爸,你要去哪?”

“別擔心,孩子。我只是去見見你的母親……”暮威朝她笑了笑。

艾露根本沒聽說自己的母親還活着,急切地問道:“媽媽還活着?她在哪?”

暮威輕巧地說道:“精靈女王不會來我們這個偏僻的小鎮子的。呵呵。”

艾露聽出精靈女王是自己的母親,但這怎麼可能呢。“也帶我一起去吧,爸爸!”

暮威看向科倫,說道:“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沒有讓艾露得到母愛,現在是該我贖罪的時候了。不用擔心,等你把其他事情都辦妥,艾露自然會回到你身邊的。”

科倫也很高興艾露可以回去與母親相認,上前安慰了幾句。但自己的心中卻再次掀起了波瀾,我的父母又是誰呢?告訴我吧,達爾斯!

待暮威帶着艾露走後,科倫對若水說道:“達爾斯在哪裡,現在帶我們過去。”

若水直接把座標告訴了阿甘,讓他把自大家都傳過去。阿甘的領域能力非常方便,只一瞬間就抵達了目的地。一片翠綠的草地。

一個頭發全白的老人,佝僂的後背衝着他們,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雖然這個背影與以前的強壯形象有着很大的反差,可那熟悉的氣息卻沒有改變。科倫的眼中開始溼潤,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其他人都很明白這個場合不適合自己,紛紛退往一邊。或許是年紀大了,耳朵不靈,老邁的達爾斯沒有轉過身來。科倫慢慢走近了這位在自己心中如山一般高大的父親,站在了他的身後。

達爾斯還是知道他來了,用無力的聲音說道:“我和夏洛特有個孩子,他叫科倫。雖然這個小傢伙很頑皮,但也很孝順。誰會想到這是個夢呢?我的夏洛特不在了,我的孩子也不在了。只剩下我一個老人而已。”

科倫從身後抱住了達爾斯。“爸爸!我在這裡!我沒有離開你!”淚水嘩啦啦地流淌下來。

達爾斯沒有任何激動的表現,依然說道:“你和科倫幾乎一樣,但你不是他……”

科倫趕緊轉到了達爾斯的面前,跪在地上迎着他的臉喊道:“爸爸!我是科倫哪!你怎麼不認識我啦!”

達爾斯衰老的臉上不再有從前的剛毅和堅定,只留下了滄桑。連說出的話也是如此。“孩子,你的確認識科倫,也瞭解科倫的一切,連自己也認爲自己是他。但你真的不是科倫,因爲我的兒子科倫只是個普通的人類男孩而已。可你是誰呢?”

科倫聽了他的話,一臉的震驚。他想起了自己最開始和銀色的液體結合後,從山洞裡走出的第一句話。難道我真的只是個有着科倫記憶的怪物嗎?不!我是科倫*沃德!

這裡的其他人雖然都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們認識的就是這個有着怪異能力的科倫,所以並不在意達爾斯的話。

科倫想要侵蝕達爾斯,爲他灌輸生命力。他的念頭纔剛剛產生就被若水阻止了。“少爺,您不能這麼做。達爾斯的命運不該被你改變。”

科倫把頭轉向若水。“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快說出來!”

若水平靜地敘述道:“一千年前,您曾經告訴過我今天要發生的事。並強調我必須阻止您改變達爾斯的命運。那是最高級別的命令之一,不可被您自己更改。當然您怕現在的自己一意孤行,把爲什麼也告訴了我。”

科倫沒有想到自己這麼有遠見,呆呆地問道:“爲什麼?”

若水的聲音依然沒有情緒波動。“您改變達爾斯的命運後,就會發展爲自己親手殺了他。一千年前的您就是怕這件事情重演,所以才讓我阻止現在的您。”

科倫雖然害怕這種事情發生,但還是報有僥倖心理。“我不是可以改變命運嗎?爲什麼不可以再改變一次呢!”

若水沒有說話,但蒂芙卻開了口。“科倫別這樣。若水來奉命阻止你,這就說明了事情會朝着已知的方向發展。你如果做了,肯定會後悔的。”

科倫看着面前的老人,大聲地說道:“都不要勸我啦!這是我和我父親之間的事情!”

若水卻無情地接了一句:“少爺。他不是您的父親。”

科倫發火了,他不能忍受這樣的話。“你敢再說一遍!!”

若水是隻有科倫能攔住,但現在卻是和科倫在作對。所以科倫成了唯一的目標,幾個女孩衝上去七手八腳的抱住了科倫,勸他不要生氣。

若水如同沒有感覺到科倫的憤怒,繼續說道:“您的父親另有其人,但我並不知道是誰。您在一千年前只是給我灌輸了這些資料,所以我沒有提問的權利。今天我按裡面的資料做事,這是我的職責。”

科倫聽到了這個詞,冷靜了下來。“職責嗎?光明聖女也說自己有職責在身。爲什麼你們把職責看得這麼重?”

若水有問必答。“因爲我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就是完成職責。我不是很瞭解光明聖女,但我能感覺到她還隱藏着很大實力。”

科倫希望光明聖女不是隻爲殺敵而產生的,因爲敵人永遠也不會被殺光。所以就得找出她的職責,幫她完成,纔有希望令她恢復爲莎娜。爲什麼在我前面的路總是這麼難走?

科倫看向達爾斯,心裡不是滋味。到底該不該讓他恢復青春呢?若水說的事情的確很可怕,自己親手殺了達爾斯。或許是爲了讓他得到解脫吧。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正在科倫猶豫不絕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聖光罩住了達爾斯。雖然科倫立刻做出了反應,可是卻被聖光隔在外面。科倫趕緊吞噬着這個聖光護壁,想救出達爾斯。但他發現了一件大事,達爾斯在恢復青春……

若水在一旁沒有幫忙,依然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看來少爺您出不出手,達爾斯的命運都不會改變。”

科倫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達爾斯將會死在自己手上。可我怎麼能下得去手?

達爾斯的肌肉漸漸膨脹了起來,身材也變得挺拔。不過他臉上沒有喜悅,而是憤怒。當他徹底恢復了身體後,大聲朝科倫喊道:“混蛋!把我兒子還給我!”

不知道達爾斯獲得了什麼力量,他一拳擊破了聖光護壁,砸向了科倫。飄兒和貝雅特立刻把發呆的科倫拉往一邊,躲過了這一擊。破壞力真是可怕,甚至更勝小型的神罰。他使用的居然是神力。

若水終於有了反應。因爲達爾斯對科倫有了直接的威脅,雖然不是高級別的命令,但保護少爺是自己的義務。強大的精神力直接抓住了達爾斯的精神體,想將其從內扯了出來。不過強大的神力保護着他的精神體不受傷害,甚至以神力藕斷絲連地控制着身體。

飄兒見達爾斯又衝過來,也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神力。只是一個簡單的想法,達爾斯已經成了冰雕。但這個冰雕在不停的顫抖,是達爾斯身上的神力在做着抵抗。

若水直接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場封鎖了附近,避免一切來外能量進入。果然外面有強大的神力在朝力場上衝撞,想要突破進來。阿甘趕緊幫忙加固這個力場,避免達爾斯的力量越來越大。冰雕又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若水對科倫說道:“少爺。外面的神明很厲害,但他不能親自出手,所以才把神力給了想要殺您的達爾斯。我可以從達爾斯的精神體上感覺到他對您的殺意。”

科倫這纔回過神來,問道:“爲什麼達爾斯要殺我!我是他兒子!”

蒂芙已經想通了達爾斯爲什麼如此。對科倫說道:“這不奇怪。對於達爾斯來說,自己的兒子科倫是個普通的人類男孩。你認爲你自己普通嗎?應該是怪得離譜吧?科倫對他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兒子,可對你來說卻只是個區別於其他人的代號。他恨你把原來的科倫抹殺了,僅此而已。”

科倫最近一直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科倫。原版的科倫應該是那個還沒有獲得吞噬能力之前的,而之後的就應該勉強算是我了,而且這樣的我還不只一個。科倫怎麼可能會有很多個呢?我果然不是科倫……我只是一個以爲自己是科倫的怪物而已……

科倫的淚水再次流了下來,他不想承認這是真的,但這恐怕就是事實。若水毫無顧及地窺視着科倫的思想,知道他爲什麼而傷心。於是以自己的方式勸道:“少爺,您是不是科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有着科倫的一切,也有着科倫沒有的東西,您含蓋了他。那就如同莎娜*伊斯坦是光明聖女,而科倫*沃德就是您。你們兩個的是如此的相似。”

這一席話中好象隱含着某種命運的成分。或許正是兩個人的遭遇太相似,纔會走到一起吧。

達爾斯身上的神力消耗一空後,飄兒解除了冰封。身材偉岸的達爾斯再次開始衰老,但他這次卻主動開口對科倫說道:“孩子,我兒子科倫現在是你的一部分,而且幾乎主導着整個身體。但他的精神很脆弱,你要幫我好好磨練他。因爲他將會去面對更嚴酷的事實……”達爾斯的身體開始粉碎,化爲光的顆粒飄散開。

科倫上前抓住達爾斯的手臂,想要不顧一切的侵蝕進入,但他發現達爾斯的身體已經不存在了,這只是一個光明因子的鏡像。“爸爸!!你的身體在哪!!我要救你!!”其實他的已經在聖光照下來的瞬間消失了,只是科倫不知道而已。

達爾斯試圖用手去摸摸科倫的頭,但他的手卻因此粉碎掉了。科倫回頭大叫:“幫忙留住達爾斯的精神體!!”

若水點了點頭,但達爾斯卻用僅存的能量說道:“孩子,讓我去陪你的媽媽吧。我很想念她,也很想把我和你的故事講給她聽。我會告訴她,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下其他什麼,但留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他的名字叫科倫*沃德……”達爾斯的身形最終完全消散掉。若水窺視到了科倫想法的改變,乾脆解除了精神力場,放精神體出去。

悲傷的科倫仰天嘶吼:“光明!!我恨光明!!!”現在他明白了另一自己爲什麼選擇了逃避,完全是自己的心靈太脆弱了。

蒂芙和飄兒一左一右摟住他的胳膊,希望他能趕快冷靜下來。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敢再說什麼話。

科倫木然地站了很久,突然清醒了過來,轉頭看着身邊的一個個親人、朋友。喪父之痛已經體驗過了,下一個呢?科倫不敢想下去。這樣的打擊自己不可能承受多次,不然肯定會發瘋的。

若水窺視他的思想從不打招呼,但她也沒去在傷口上灑鹽。只是對科倫建議道:“少爺。前面就是我的家,不如去我那散散心吧。”

科倫也知道自己現在沒心情幹正經事,散散心也不錯。嘆了口氣,迴應道:“好吧。難得來這裡一次,就帶我們去看看異族的王城是什麼樣子吧。”

由於離得很近,所以沒有利用阿甘的領域能力。科倫跟着若水朝前走着,心裡仍在回想着達爾斯從前的音容笑貌。“爸爸,如果我也可以死的話,一定去陪你和媽媽……”現在的科倫已經不再去想自己的身世問題了,該來的遲早會來的。

一隊心情都沉重的人朝着異族王城走去。在那裡又有什麼等着他們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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