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室中的那件玄鐵甲,已經到了要最後淬鍊的時候了,這一個月過去,還不知道它出沒出什麼岔子!
沈雲疾步跑進煉器室,見那件玄鐵甲的模子依舊在燒爐內,燒爐的溫度很高,燒得那模子“噼啪”作響。
他急忙先打開幾個風口,然後定睛看去,見那模子上已經出現了幾道裂痕,頓時大驚,急忙起手開爐!
搖臂將那模子取出,放入靈水池中,“刺啦”一聲,隨着那一股股熱氣,模子完全碎裂開來!
那件玄鐵甲已經成型,不過從甲身來看,依舊有些褶皺!這讓沈雲皺起了眉頭,將玄鐵甲放在一座小型燒爐之上,轉身取了一塊黑焰石,扔進燒爐中,手指夾着一紙火符點燃,打在了那黑焰石身上!
“噗”的一聲,那黑焰石被火符點燃,一股暗黑色的火焰噴出,澆在那件玄鐵甲身上。玄鐵甲頓時銀色大漲,甲身微微泛出一陣暗紅之色!
沈雲此刻大氣都不敢出,慢慢操控着那玄鐵甲一點點旋轉,均勻地接受那黑色火焰的淬鍊。
白瀟瀟將沈雲甦醒的消息告訴了鐵手指,鐵手指只是應了一聲,就沒再說什麼。白瀟瀟又急忙弄了些飯菜來,卻發現沈雲已經在小煉器室中了。她不敢打擾沈雲,就站在門外等候着。
在煉器室內,沈雲臉上的汗水不斷滴入到燒爐中,發出“嘶嘶”的聲響。足足兩個多時辰之後,那件銀色的玄鐵甲已經光滑無比,甲身散發出陣陣的銀光,看上去既高貴又堅韌。
沈雲雙手一拍,那件玄鐵甲被甩進了靈水池中,隨即,黑焰石也熄滅了……
看着面前操作檯上的玄鐵甲成品,沈雲面露喜色。除去一開始那幾次煉器,之後他就再沒有失敗過,這一點,連他自己都很驚訝。這件玄鐵甲,更是一般煉器師不敢輕易煉製的,要知道玄鐵本身就很珍貴,若沒有上百次的煉器經驗,是絕對不敢觸碰這種珍稀材料的。
沈雲越想,越覺得開心,雙手不斷輕撫那件玄鐵甲,一時愛不釋手。
“吱呀……”
小煉器室的門被推開,白瀟瀟俏生生的身影閃了進來:“喂,成功了?”
沈雲不自禁地點點頭,轉身一瞧是白瀟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成了。對了,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了。”
就在剛纔淬鍊玄鐵甲的時候,沈雲也覺察出自己竟然進入到了脈通境三層的境界,這不禁讓他大爲欣喜,再加上此刻玄鐵甲煉製成功,更讓他興奮異常。
“那,你怎麼謝我?”白瀟瀟微微頷首,嫣然一笑問道。
“這……”沈雲哪裡明白這位大美女的意思,想了想,囁嚅道:“我給你煉製一件兵甲吧,你想要什麼樣子的?”
聽聞此話,白瀟瀟有些失望,還是微笑道:“我想好了告訴你吧,跟我來吃飯吧,你都昏迷了一個月了。”
沈雲還真是餓了,剛纔在緊張地煉器,倒是沒有覺察出來,這一放鬆,有些恍惚的感覺。
他將玄鐵甲收起,隨着白瀟瀟去吃晚飯。在晚飯間,白瀟瀟將這一個月來羅漢門中發生的事情都詳細地告訴了沈雲,在得知丁飛與方爲也進入到脈通境三層的修爲後,沈雲先是一驚,接着就釋然了:連他這個資質平庸的弟子都能做到的事情,那兩個天賦異稟的人又怎麼會做不到呢!
吃過晚飯,白瀟瀟早早告辭離開,沈雲先是去師父那裡打了聲招呼,接着就回到自己的小屋中,要穩定自己的修爲。
坐在榻上,沈雲控制着體內的那道強大不少的真氣慢慢在上十脈中運行着。這上十脈經過三層修爲的拓煉,已經很是強壯。
運行了整整一夜,沈雲才從中醒來,面露喜色。這一夜的調息,已經將上十脈完全穩定,想想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他不禁有些感嘆。
愣了有一盞茶的工夫,他將那件玄鐵甲取出來,放在面前。其實說起來,這件玄鐵甲煉製不過倆月就可成型,多半的功勞要給那小煉器室中的燒爐。
鐵手指在爲門內的葛林、蕭靜兩位師叔煉製那對短劍的時候,可是足足用了半年之久,但是,鐵手指用的是自身的技術,而沈雲,則多虧了煉製器材上的優勢。
這一點,沈雲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當然,若是用鐵手指的方式慢慢淬鍊,這件玄鐵甲要比現在好一截!
“唉……”想到這裡,昨日還很興奮的沈雲頓時興致大落,起身將玄鐵甲包好,跟師父打了聲招呼,下山去了。
一個時辰後,沈雲來到了羅漢鎮。
鎮上依舊熱鬧不已,街上熙熙攘攘,讓沈雲找回了一點之前在青風堡的感覺。
天色還早,沈雲倒也不着急去找張適給其玄鐵甲,便在街上溜達了起來。走了一會兒,見街頭有羣人圍着,不時叫好,便大感興趣地走了過去。
咦,這羅漢山腳下還有人表演練把式?!
沈雲走近一看,卻見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在表演刀法。那男子四十歲左右,禿頭,黝黑的皮膚上有着幾處駭人的文身,手中的黑色長刀耍得龍飛鳳舞,頗有氣勢;那女子看上去不過二十歲,身材嬌小,面容清秀,只是那左耳下有一塊指甲大小、深紅色的刺眼胎記,讓人看着不是那麼協調,手中兩柄短刀,舞起來倒也瀟灑之極。
還真是不錯!
看着兩人精彩的表演,沈雲不由讚了一聲:有機會,我也要修習一種兵刃!
人羣中不斷有人叫好,沈雲看得也很開心。看完一個節目後,那兩人轉場求錢,沈雲也扔了一枚銅板給他們。
給完錢,沈雲便要轉身離開,剛邁開步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轉身繼續看下一個節目:這兩人依舊用着那趁手的刀刃,只是從個人表演變成了對打。沈雲看了幾個回合之後,眉頭驀地一皺:這兩人手中的刀刃,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沈雲越看那兩人手裡的刀,就越覺得蹊蹺!
那禿頭男子手中的黑色長刀,刀背漆黑,厚如手指,刀身呈斜三角形,光潔如鏡,但是到了刀刃處,卻再次呈漆黑之色!若是一般人,可能覺得這柄黑刀不過是一把用於表演的普通刀刃。
可是在沈雲這位“不入流”的煉器師看來,就絕非如此了。他可是在煉器房見過成千上萬的兵甲圖解,可以斷定這柄黑刀是用黑鐵石爲底材淬鍊而成,而且加入了些許稀有的材料,纔會煉製成現在的樣子。
要知道,黑鐵石雖然不如玄鐵石那樣珍貴,但也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如此多的數量的。這柄黑刀所用黑鐵石的數量,要比林師兄的那件黑鐵甲多一倍有餘。這種刀因爲加入了特殊的底材,所以看上去很是普通,但是威力卻已經是頂尖的兵甲了,甚至在有些方面,可以比肩普通的低階法器。
至於那位少女所用的一對短刀,看上去應該是用普通的鐵礦石煉製而成,除去工藝不錯之外,便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了。不過,這也可以斷定,這兩人使用的兵刃,都出自一位技藝高超的煉器師之手。
沈雲一邊想,眉頭皺的就越深。如此看來,這兩人絕不是一般人,那禿頭男子,可能同樣是名修士。他們爲什麼會來此做表演的遊士呢?
看了一會兒,沈雲見已快到正午,便向身邊人問出張府在哪,轉身離開了。他轉過兩條大街,就看到了那富麗堂皇的“張府”。
沈雲走到大開的門前,一名門童攔住了他:“閣下何事?”
“哦,我找張適。”沈雲也不知道張適在張府的地位,便輕聲報出了張適的大名。
“這位公子要找老爺?”門童一怔,微微躬身問道。
沈雲也不猶豫:“嗯,不錯。你就說,東方典當行的那位老弟來給他送東西了!”
他可不想直接報出自己的家門,便拿東方典當行做了擋箭牌。
門童應了一聲,轉身匆匆去通報了。不多時,門童一臉恭敬地回來,將沈雲請了進去。
這張府之內倒很是宜人,到處都是花草魚蟲、假山流水,鬱鬱蔥蔥之內遊廊蜿蜒,清秀涼亭星羅棋佈,完全是一幅水鄉爾雅的畫卷之景。
沈雲隨着門童走過幾轉游廊,來到了後面的一棟大堂之前,見堂前一人金邊花袍着身,面容雍貴,正是那富豪張適。
“閣下一路辛苦了,請隨我入後堂吧!”張適見到沈雲,急忙上前抱拳施禮,向那門童使了個顏色,便帶着沈雲匆匆向後堂走去。
來到後堂,張適請沈雲入座,親自爲沈雲泡了壺茶,笑吟吟地坐下:“閣下,可是已經將那玄鐵甲煉好?”
沈雲微微一笑,將包裹從背後取下,放在了桌上。
張適迫不及待地打開,看到裡面銀白色還微微閃着寒光的甲冑,頓時大喜:“真沒想到,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