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絕對着少女說道:“球是我踢的,我們還是到醫務室去處理吧。”
少女凝眉看着唐絕,不知是因爲腳疼,還是她在責備唐絕。如玉般的臉龐在夕陽下閃着迷人的光澤。
唐絕說道:“我叫唐絕,來自中國,不知你是哪裡人?”
少女的手放在右腳踝上,臉上的寒冰微微消散,但是她還是冷冷的說道:“我也是中國人。”
唐絕大喜,激動的說道:“沒想到在這裡還遇到老鄉。我家在附近開了一家川菜館。哦……你還沒有說你的名字,你是哪裡人?”
少女冷冷的說道:“我叫文婷,老家武漢。”
唐絕熟絡的用四川話說道:“那我們是半個老鄉,你們說的話和我們差不多。”在異國他鄉遇到中國人,而且還可以用家鄉話交流。唐絕臉上有喜悅。
文婷揉了揉踝關節,眉頭又皺起來。唐絕連忙說道:“我們還是到醫務室去檢查一下。”
文婷並沒有因爲在異國他鄉遇到同胞,而讓語氣有所變化。文婷冷冷的說道:“我說不用。”
唐絕沒有去理會文婷的冷漠,他真誠的說道:“九月潮溼,現在正是潮氣起來之時。你是女生,久坐在草地上不好。你腳上的傷比較嚴重,我看我還是把你扶起來吧。”
“不要動!”文婷急忙說道。或許唐絕說的話起了作用,文婷開始掙扎着站起來。用手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唐絕想要幫忙,卻被她制止。文婷邁開步,開始向前走,她右腳突然一軟,身體向草皮上倒去!
唐絕眼疾手快,一下子將文婷扶住。一股淡淡的少女體香,鑽進唐絕的鼻子。香!比翠花身上的味道還要香!
溫玉入懷!
但是,唐絕不敢生出異樣的情緒。他在抱住文婷的瞬間,發現她的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文婷掙扎着想要擺脫唐絕的攙扶,唐絕急忙說道:“你現在是病人,你就當是你的弟弟在扶你。我十四歲,你啦?”
文婷輕咬嘴脣,額頭的頭髮有些凌亂。她停止掙扎,冷冷的說道:“我十六歲。”唐絕說道:“你看,我年齡比你小,你就把我當作你的弟弟。”
文婷氣憤的想到:本來去慢跑鍛鍊身體,誰知道,天降橫禍。這腳也崴了,身體沒有鍛鍊,還受了傷。哼,現在還鑽出了一個弟弟。
“扶我到宿舍。”文婷說完,就在唐絕的攙扶下,向宿舍走去。
唐絕腦海中響起超級電腦小飛飛的聲音:“主人,你真會演戲……”
唐絕心中一聲怒吼:“閉嘴!”
小飛飛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
一路上唐絕瞭解到文婷十五歲就從中科大少年班畢業,然後到里昂二大讀研究生。她所讀的專業是生物醫學。
十五歲就從中科大少年班畢業,文婷絕對是個的天才。天才當然是驕傲的,唐絕認爲,文婷的臉上的寒冰是天才慣有的表情。
宿舍整潔,溫馨,裡面只有一張牀,看樣子,這間宿舍只住了文婷一個人。將文婷放在牀上,唐絕沒有去仔細打量宿舍,女孩子有自己的秘密。女生宿舍對於大多數男生來說,充滿了神秘。然而,唐絕的眼中沒有好奇。
見唐絕沒有四處打量,文婷稍微鬆了一口氣,想到:應該是年齡的緣故吧,十四歲可能剛發育,還沒有太多的男女意識。
唐絕說道:“婷姐,你行動不方便,飯的問題我來解決。對了,你喜歡吃什麼?”
文婷一想,好像他說他家是開川菜館的。思慮片刻後,她說道:“我沒有特殊喜好,辣椒不要放太多就行了。”
唐絕交代幾句後,離開了文婷的房間……
會不會一去就不回來了?我怎麼能輕易的相信他?是因爲他是同胞嗎?還是他只有十四歲,應該不是那麼世故?
文婷在腦袋裡胡思亂想,這時門又開了。唐絕清秀而略顯稚嫩的臉,出現在文婷的眼中。文婷疑惑的看着唐絕,心裡暗想: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唐絕蹲下來,把右手上的冰袋放在文婷受傷的右腳踝上,然後用一根繩子把冰袋固定。擡頭說道:“我在樓下的小店裡拿了冰袋。冰敷能減輕疼痛,防止腫脹,便於恢復。”
一股冰涼,讓右腳踝不在發熱,疼痛也減輕了幾分。文婷眼中出現詫異,十四歲的孩子,他怎麼知道這麼多?心中出現一股暖流,讓她臉上的寒冰,有了融化的跡象。文婷覺得自己失態了,臉色一轉,恢復了常態。
唐絕看着一臉寒冰的文婷,他的臉色沒有任何改變。離開前他再次叮囑她,坐在牀上不要亂動。
文婷看着關閉的房門,一股異樣的情緒,從心底冒出。從小被稱之爲天才,文婷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文婷是家中的獨女,她從未與陌生的人單獨相處過。就算是在法國,遠離父母,她也沒有主動結交一個朋友。
在文婷看來,在法國是來學習的,而不是交朋友的。她幾乎將所有時間花在學習上。
文婷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名天才,十二歲就考進中科大少年班,她上過報紙。用三年時間學完四年的本科課程,文婷再次證明了自己是個天才。
婉拒母校的挽留,文婷毅然決然的決定到法國來留學。在母親戀戀不捨的目光中,文婷獨自來到法國。從十二歲就離開父母,獨自生活,文婷早就學會了獨立自主。
天才?文婷搖搖頭,哪裡有天才,只是自己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比別人多一些。在中學時,爲了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讀書,她板起面孔,說話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這確實有效果,從此後她特立獨行。
長久以後,她臉上的表情就成了這樣。除了父母,沒有人看見她笑過。
現在,自己竟然與一個小男孩說了這麼多話,比平時半年說的話還要多。難道是在異國他鄉的緣故?難道這個小男孩,是同胞的緣故?
文婷看看右腳踝上的冰袋搖搖頭。從牀頭拿起英國作家,簡·奧斯汀的成名作《傲慢與偏見》,靜靜的看了起來。
時間就這樣隨着翻動的書頁慢慢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唐絕那張清秀而稚嫩的面孔,再次出現在文婷的眼中。唐絕進門就嚷嚷:“婷姐,吃飯囉,你餓壞了吧。”說完,就把手中的飯盒和保溫桶放在書桌上。
文婷看着唐絕,沒有說一句話,掙扎着站起來。唐絕迅速前去扶她,文婷眼中閃出一道掙扎。唐絕連忙說道:“婷姐,你現在是病人。”文婷長出一口氣,在唐絕的攙扶下,坐在書桌前面。
唐絕打開飯盒,又將保溫桶打開,像變戲法一般,頃刻桌上出現三個菜,蒜臺肉絲、清炒白菜、木耳肉絲,一個碗中還盛滿雞湯。房間瀰漫着飯菜的香味。
唐絕把筷子遞給文婷,熱情的說道:“婷姐,這幾天的飯我全包了。算是我給你的賠償。”文婷接過筷子,食慾大增,在異國他鄉能吃到家鄉菜,彷彿她回到了老家。
這是家鄉的味道!
文婷眼睛開始朦朧。假期她沒有回國,在圖書館度過了炎熱的夏季。吃着木耳肉絲,她想起了母親。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