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捨生取義

在莫青的講述下,陸揚等人終於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不久之前,中央地域輪迴深淵下的上古戰場終於爆發了。無數的殘魂宛如瘋了般到處依附在殘肢碎骨上,衝擊着上古戰場的裂縫。

首先發覺不對的自然是默默守護着上古戰場的陸揚師祖,鳳奢。只不過此次的暴動遠非之前可比,如果說以前的殘魂衝擊有如小河流水,那麼現在便是大海怒嘯!

一開始在鳳奢封神二重巔峰修爲的強悍打擊下,這些殘魂被消滅了不少。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出現的殘魂越來越強大,而鳳奢的神元卻是愈來愈稀薄。

此消彼長之下,鳳奢不但再難守住裂縫,甚至於自身也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成爲了這些殘魂的奪舍對象!

無奈之下,鳳奢終於動用了自己的底牌,不惜消耗大量的精血以秘法化身鳳凰之軀,重新扳回了局勢。

而就在鳳奢逐漸將這些破封而出的殘魂再次趕回上古戰場之時,更大的災難出現了!

隨着一聲聲怒吼,數十股強大無比的氣息出現了,這些殘魂每一個散發的氣息都不在鳳奢之下!

鳳奢知道再也抵擋不住了,不僅如此,自己同樣是必死無疑!

死,對於心有大愛的鳳奢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失去鎮壓的殘魂必將在中央地域乃至聖域掀起滔天災難!

不知將有多少無辜的人會死在這場浩劫之中!這,是鳳奢不願見到的。

但是,縱觀風揚星,哪怕是聖域八大家族都沒有這個能力去抹平這場災難。畢竟,上古戰場中可是有着魂尊這種能夠力撼封神九重,不死不滅的可怕存在!

而聖域雖然經過了多年的休養生息,可封神九重的強者卻是自上古大戰中再也不曾聽說過。

如果說天地間還有一線生機,那麼這唯一的生機只在一個人身上,只有這個人才有希望挽救這場浩劫!

而這個人就是連鳳奢也不能看透的愛徒之子,陸揚!

只是,陸揚成長的速度雖然極爲逆天,但是想來現在應該還不到封神之境,他需要時間!

心思電轉間,鳳奢以最快的速度用神識將一切刻畫在一枚玉符中,隨後這枚玉符破空而去。

循着氣息,這枚玉符來到了莫青的身邊,而等到莫青得知一切並不顧鳳奢的囑咐趕到輪迴深淵時卻是爲時已晚,天地間再也沒有了屬於鳳奢的氣息!

入目所及,輪迴深淵內無數的殘魂肆虐着,黑霧翻滾之間,大量的魂獸被吞噬一空,即便是半空中有形無質的黑靈也不曾倖免!

所幸,深淵內魂獸衆多,加上這些殘魂一時之間還適應不了陽光,因此倒是沒有急着躥出深淵,肆虐人間。只不過,那副悽慘景象,想來也是要不了多久!

不敢猶豫,莫青迅速返回,在將這場即將到來的大災難散佈出去後,莫青便破開了空間壁障,來到了聖域!

“陸揚,師尊讓我要你無論怎樣都必須儘快成長到足以對抗封神九重強者的地步!只有那樣,才能挽救中央地域,挽救風揚星!”莫青的話沉重無比。

莫青的講述過後,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個個都在消化這震撼無比的消息!

半晌之後,陸揚回過了神,“不行,我要去中央地域一趟!”說着話,陸揚站了起來。

“夫君!”鳳嫣然、念奴嬌也跟着起身,“我們陪你去!”

“好了!去什麼去,去送死嗎?”何寧凡身子一晃,攔在了門口,“沒聽說嗎,殘魂中可是有連封神九重強者都可能不是對手的魂尊!”

“那又怎樣?魔神宗在那裡,小文、夢璇的父親在那裡,師孃他們也在那裡!其他人我或許能做到視而不見,但是他們我陸揚又如何能見死不救!”陸揚有些激動,說話間甚至想推開何寧凡。

“夠了!陸揚!你怎麼能這麼沉不住氣!你要讓九泉下的師祖對你失望嗎?你忘了至今生死未卜的師弟嗎?”

就在陸揚激動不已的時候,莫青忽然上前狠狠甩了陸揚一個巴掌,“你這個扶不起的東西!師弟、弟妹當初九死一生得到了鑄神訣,自己不捨得修煉而是暗中交給了我,要我找到你,讓你去參悟,而他們卻不顧危險吸引了絕大部分的追兵,最終再無消息!”

“抱着你的那丫頭也是屢經生死,一路逃到中央地域,甚至於邊緣之地,要不是我暗中出手,只怕也早就死去!你倒好,沒有成長起來就想去送死,你對得起誰?”

莫青的質問讓陸揚啞口無言,是啊,揹負的太多了,又豈能容自己任性!只不過這鑄神訣竟是父母所得,要莫青師伯轉交的嗎?可笑自己還時時感嘆自己的逆天機緣,原來卻是父母以生死相賜!

“莫師伯,你!你怎麼可以打夫君?”陸揚被甩了個耳光,鳳嫣然卻是心痛不已,正要繼續開口,卻被念奴嬌給攔住。其實理智來說,念奴嬌也知道何寧凡和莫青的行爲是對的,以自己三人此時的實力,即便是去了中央地域,也只是徒然赴死!

“嫣然,別說了,是我錯了。”陸揚的嘴角掛着濃濃的苦澀,“莫師伯,多謝了,我明白該怎麼做!”

“恩,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莫青撫了撫長鬚,不再多言。

……

隨着輪迴深淵上古戰場殘魂暴動的消息傳出,中央地域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浪,變得人心惶惶。雖然不曾經歷過上古大戰後的那場滅魂之戰,但是各大宗門多少都有記載,因此深深明白殘魂的可怖!

不論修爲,僅僅是殘魂那無孔不入,隨體而附的特性就讓普通的修煉者大爲頭疼,遑論存活下的殘魂大多都是飛仙之境,甚至於飛仙之上的封神!

封神啊,多麼遙遠的名詞!

在中央地域,丹成境界就是一等一的大高手了,而道胎之境則是巔峰存在!只不過所謂的巔峰存在在面對飛仙殘魂時只怕一個呼吸也支持不了!

絕望與無盡的恐慌在肆無忌憚的蔓延,幾乎所有的宗門都選擇了封山,而一些交好的勢力則是索性搬到了一起,準備集衆人之力看看是否能有一線生機!

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殘魂並未如期而至,所有人的內心在僥倖的同時,又有着濃濃的疑惑。

畢竟以殘魂那狂暴嗜血的特性,既然破封而出,又怎麼可能遲遲不動?

沒有人知道,不是殘魂不動,而是這些殘魂還未來得及出山,就被再次困在了輪迴深淵內部!

此時的輪迴深淵被一座巨大的陣法包裹着。流光溢彩的陣法光幕散發着雄渾浩然之氣,一位老者帶着一位青年以及一位少女正盤膝而坐,操縱着陣法的運行。

爲首的老者顯然承受了最大的壓力,臉上不時閃過一陣陣痛苦之色。

幾個時辰後,老者臉色突然一紅,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爺爺!”

“師尊!”

一男一女再也無心操控,紛紛站到了老者身側。而隨着老者的吐血與兩人的離位,陣法籠罩下的輪迴深淵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吼與狂暴的衝擊波動,一時之間,整個陣法光幕,搖搖欲墜!

“小蕾、振兒!”老者睜開了眼睛,在餘光一掃後,老者的臉色更加難看,以老者的經驗來看,這座仙陣顯然是支持不住了!畢竟,在陣法之下可是有着數十股浩瀚無邊的可怕氣息!

“爺爺!”

“唉,天地大劫啊!這座陣法支持不了多久了,一旦陣法破開,將是人間煉獄之時!我南宮家族世代陣法相傳,只爲守護天下蒼生,如今到了爺爺捨生取義之時了!”

“振兒,小蕾就託付給你了,一會兒你就帶着小蕾離開,替爲師保護好她,儘量隱藏好,等待空間阻隔之力稀薄後,聖域高手的到來!”

“爺爺(師尊)你要做什麼?”小蕾以及吳振的心中頓時極爲不安。

“呵呵,活了這麼久,都不曾突破到神陣師,就讓爺爺用一切本源鑄就一座神級陣法吧!希望可以將時間拖得再久一些!”說着話,老者長身而立,目光眺望向無盡的虛空,而那裡赫然是聖域方向。

以老者作爲仙陣師的水準不難看出空間壁障中的阻隔之力正在逐漸流失,相信要不了多久,中央地域與聖域就可以完全互通,再無阻隔了!

而老者要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給中央地域的生靈贏取生存的一線機會!

“是時候了!”感覺着陣法將要完全潰散,老者回過頭不捨的看了眼自己的孫女以及愛徒,隨後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老者的右手直接破入自己胸口,掏出了一顆跳動的心臟!

“以我心爲基!”說着話,老者右手一抖,心臟拋飛向輪迴深淵內。

“以我身爲爐!”緊接着老者的身體毫無預兆的分解成一顆顆細小的粒子,隨風灑向了輪迴深淵的每一處,而半空中只留下老者虛幻的靈魂影子。

再次看了一眼二人後,老者的靈魂虛影小口微張,

“以我魂爲媒!”

“溝通天地之始,借用天地浩然之力,鑄天雷封靈陣!契!”話落,老者的靈魂虛影直接消散,而輪迴深淵的天際上方豁然涌來無盡雷雲,一道道雷光瀰漫而出,交織成一道光幕封在了原先那座仙陣的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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