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姍姍她們的情緒很糟糕,她們的眼圈紅紅的,依然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雖然時機不對,但陳樂還是把他上午看到的告訴了姍姍她們。他說,圖書館的牆壁被裁決者改造過,應該裝了不少機關。夜間信息可能就在牆壁上,等到夜裡9點以後,裁決者啓動機關,夜間信息纔會露出來。姍姍說:“這個推測很有道理,夜間活動人員盯着圖書館的各層牆壁找,也許就能找到夜間信息了。不知道機關開啓時有沒有聲音,如果有聲音那就太好了,我們就可以根據聲音來判斷到底在幾樓。”當然,現在他們的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食物,他們當中已有多人開始抱怨食物不足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他們下午什麼發現也沒有,孫笑和錢胖子回去檢查了一下教授,發現他現在情緒穩定。雖然眼神一直沒有生氣,但他倒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有一羣人聚在那裡討論教授的問題,錢胖子和孫笑一直在發牢騷,嫌他們對教授的處置不夠果斷。趙飛也覺得他們不夠乾脆,一想到四眼就是被殺手害成那樣的,他的心裡就怒不可遏。到了晚上,夜間活動的幾個人都心事重重,完全不在狀態。最後回來倒是幸運地在四樓拿到了一條黑色信息。
第五天,一羣人在圖書館6樓集合。陳樂把圖書館被改造這事跟他們說了,裁決者可能在圖書館裡安了不少機關,希望大家凡事小心。人們翻書架時變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觸動了暗處的機關。不過幸運之神再次關顧了他們,阿蒲在九點前找到了紅色信息,這意味着食物很可能有着落了。人們爲此興奮了好久,終於可以吃飽飯了,但一旁的趙飛卻心事重重。時間剛到,他們就去電腦前解鎖信息了。他們先解鎖了黑色信息,上面寫着:殺手都經過格鬥訓練,他們的身體素質和格鬥技巧都超正常人一截。這條信息對人羣的信心產生了不少的打擊,看來殺手單打獨鬥時佔盡了優勢。姍姍接着解鎖了紅色信息,上面赫然寫了6位數字,這應該就是電子密碼鎖的密碼了。人們終於笑了起來,一掃之前的陰霾。他們興沖沖地跑向五樓,到了食物房門口,趙飛卻讓姍姍等一下,他提議先打開醫療房,因爲四眼爲了人們身負重傷,需要醫療物品來醫治。這三扇門的密碼都是一樣的,但他們一天之內只能開一扇門,且密碼一旦被使用,就會發生改變。也就是說,如果現在打開醫療門,那麼食物門就得改天重新找到密碼才能打開,但誰能保證密碼一定會被快速找到呢?聽完趙飛的話人們就好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情緒一下子低落起來。連空氣也被凍結,一羣人誰也不說話,周圍安靜的很尷尬,他們甚至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錢胖子終於發話了:“我們大家每頓只能吃一小片面包,肚子早就餓的不行了,我們做事都沒有力氣,要是再遇到殺手,我們簡直沒有還手之力啊。真是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過,只能等死了啊。”“是啊是啊。”人羣都在小聲附和着,很多人之前都在恐慌,萬一食物吃完了,都不需要殺手動手,他們自己就要互相殘殺爭奪活下去的機會,很多人都不能真正地相信他人。那種恐懼令他們深深不安卻又無可奈何,如今,他們看到了希望,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將她澆滅。趙飛情緒激動:“可是,你們要想想四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還不是爲了大家能夠早點出去?他變成這樣,我們每個人都欠他的!早一點打開醫療門,四眼就早一點得救啊!”這時陳樂對醫生說:“蕭醫生,你從醫多年,經驗豐富,依你看,現在打開醫療門,四眼能有多大機率得救?”衆人一下子齊刷刷將目光聚焦在蕭驍身上。蕭驍正了正聲,有點不知所措。他感覺就向被人架在火上烤一樣,渾身不自在。看蕭驍支支吾吾不肯說,衆人都在催他。趙飛說:四眼到現在都沒死就說明他還有救啊!我知道四眼的血型,你開門。拿藥拿血袋就可以救他了!”錢胖子說:“哼,我看懸。四眼已經昏迷兩三天了,他的傷口很深,恐怕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了。”趙飛指着他的鼻子說:“你又不是醫生,你懂什麼?你說了算嗎?”大家繼續聚焦蕭驍,蕭驍嘆了口氣,硬着頭皮上了。“我個人看法是,患者存活機率不大。”人羣一片譁然,蕭驍只能提高音量:“但患者還是有一絲希望的!”但人們已經不在乎這句話了,他們終於不會感到內疚了。趙飛瘋了:“我相信,一定會有奇蹟發生的!只要堅持,總會有希望!”錢胖子說:“奇蹟這麼容易發生還會叫奇蹟嗎?奇蹟能吃嗎?”但趙飛依然在爲四眼說話,陳樂試圖穩定他的情緒,但並不起效果。他變得越來越激動,大家已經有些怕他了。趙飛鬧了很長時間,終於錢胖子不在忍受。他趁人們在安撫趙飛,一個人悄悄按了密碼,孫笑看見了,給他豎起了大拇指。門打開後,錢胖子迅速混進人羣中,這時孫笑大聲說:“哎呀,門怎麼開了?誰開的門啊?”人門轉身,看到門開了,反而鬆了口氣。陳樂望望孫笑,孫笑表示很無辜。他剛剛就在陳樂旁邊,有完美的證據證明清白。大數人都不關心誰開的門,他們都在想誰會第一個走進去。這時趙飛奔潰了,他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大罵開門的人沒良心。阿蒲嘆了口氣,人羣中恐怕除了趙飛,誰也不會相信四眼還有救,包括阿蒲本人也不信。這也可能是自己騙自己吧,只爲了良心好過點。陳樂大概猜到是誰開的門,其實大家心裡大概都有個數吧。陳樂說:“事已至此,大家進去搜尋一下吧!”人們如遇大赦,一窩蜂涌了進去。食物房裡麪食物很多,都是罐裝食物,可以放好久。裡面有八寶粥,有蔬菜,還有肉罐頭。這羣人吃麪包吃了五天了,營養已經跟不上了。這些罐裝食品來的很及時。由於人們太餓了,陳樂在現場就分了點食物給大家吃。只是趙飛卻倔強地不肯進食。同宿舍的左青在努力地做他的思想工作。
吃飽喝足後,他們就開始往安全屋裡搬東西,他們來來回回了好幾趟,終於把食物搬完了。這時已經過了中午,大家休息了一會,就繼續去圖書館找信息了。終於吃飽了一回,大家氣色好了很多,但趙飛依然在悶悶不樂。大家都識趣的不去打擾他。現在,他們是在三樓搜尋,因爲他們知道了信息分佈,又想盡快解決教授的問題。他們在教授遭遇殺手的地方仔細搜尋,終於孫笑找到了一條藍色信息,這時一條不需要解鎖的藍色信息,上面寫着:你們當中,有一個人是殺手的‘朋友’,噓!不要驚擾他!他站在殺手一邊,混跡於你們之中,並可以對你們造成人身傷害,即使你們在安全房。這時人羣再一次沸騰,小媛大聲說:“難怪教授說這裡有假信息,原來就是爲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啊!”殺手只能僞造黑色或紅色信息,所以這條信息一定是真的!姍姍表示,這條信息依然沒有明說教授就是那個朋友,但教授的確有故意隱藏這條信息的嫌疑。這時候,人們已經在大聲討論該怎麼處置教授了,陳樂在詢問阿蒲還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教授清白,他感覺大衆的情緒已經失控了。如果教授是清白的,必須儘快證明,否則他恐怕凶多吉少了。阿蒲只能搖搖頭,現在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教授有問題,但人們已經認定他有罪了。姍姍不放棄,她勸大家在等幾天,外面有殺手在虎視眈眈,他們絕不能在內鬥了。
就在人們一片嘈雜之時,廣播裡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一!”這表明又有一人死亡,大家面面相覷,都在想那個人會是誰呢?有人說:“會不會是教授畏罪自殺?”錢胖子笑笑:“教授那麼惜命,怎麼可能會自殺呢。我看,十有八九是四眼吧。”趙飛聽聞又一次哭了起來,左青想去安撫他,卻被他推開,“都怪你們,你們早上要是打開醫療門,四眼就還有救!是你們害死了他!”隨即,他泣不成聲“四眼爲你們挨刀,你們卻害死了他!”大家都沉默了,誰也不說話。這時錢胖子在四眼旁邊有意無意地說:“唉,不該死的人死了;該死的人卻活得好好的呢。”這時,趙飛突然暴起,拔腿就往安全屋跑。陳樂大聲問:趙飛,你去哪?”但趙飛轉眼就跑出了人們的視線。有人說:“壞了壞了,他一定是去找教授了!”大家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所有人騰地而起,迅速衝回安全屋。
大家趕到教授的房間,發現趙飛和教授已經在陽臺上扭打了起來。人們趕緊把他們拉開。趙飛大聲說:“教授真是殺手,他打算逃跑!”大家注意到,教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設法解開了繩子,他還在陽臺的欄杆上繫上了牀單做成的繩子。教授把牀單撕成幾條接在一起,繩子末端在二樓附近。教授本打算順着繩子滑到二樓,然後跳下去。陽臺邊上還有教授打包好的食物和水。雖然他們今天早上搬回了不少食物,現在糧食充足,但他們對教授偷拿食物的行爲依然無比憤怒。教授看情況不對,連忙解釋:“你們真的誤會我了啊,我不是間諜!”錢胖子指了指食物,又指了指繩子:“你都做了這些還想狡辯?”教授說:“你們都以爲我是間諜,沒辦法,我只能偷偷躲起來,等水落石出再出來啊。”孫笑說:“如果你真是無辜的,你跑什麼跑?往哪跑?外面都是殺手,你跑出去不是送死嗎?恐怕你是想跑回殺手屋裡去吧?”教授說:“你們往回搬食物時,我聽到有人在討論怎麼處置我,我害怕,就想躲到圖書館裡,白天躲你們,晚上躲殺手,就這麼躲下去算了啊。”說完教授也哭了起來。小媛說:“教授你真會演戲,你別裝了,你還我們靜靜!”說完就上去撕扯教授。趙飛也上去了:“是你們殺了四眼,我要你償命!”場面很亂,教授一直在反抗,一直在和他們扭打。孫笑和錢胖子則在一旁譏笑。錢胖子則說:“我看他不是工科教授,是表演系教授吧。”孫笑說:“這人吶,平時看上去斯文,其實他就是一衣冠禽獸啊!”一邊的教授已經打紅眼了,他衝過來撮着孫笑的衣領:“你說誰衣冠禽獸?我看你纔是敗類!”說完他朝孫笑的脖子咬去,孫笑疼的大叫,趕緊求人幫忙。一羣人過來拉,教授死不鬆口,最後生生咬下一塊肉來。孫笑疼得大叫,大聲咒罵着教授,教授卻像着了魔一樣大笑。錢胖子說:“我們把他勒死算了,省的他再害人!”教授被人們拉住,但他一直在張牙舞爪,最後,他如脫繮野馬一樣掙脫了束縛,從陽臺上一躍而下。人們驚呆了,只聽咚的一聲,人們向下望去,只見教授躺在地上,身邊血流一片。這時廣播裡又傳出了聲音:“二!”,隨後警報聲大作,“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上限,所有人都必須停止危險動作,並在5分鐘之內回到安全屋,隔天才能在圖書館內活動!”聽到廣播,人們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路上還在驚魂未定地議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