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過去與現在

那時他們終於確認整個地下室裡什麼也沒有,老K學會了如何權駕那隻斑戾貓,兩人用老K的小手槍炸開了一面牆,指揮大貓直接挖開通路回到了地面上。

但是地面上並沒有老K來時看到的那些空屋子,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一眼望去光禿禿的除了黃沙沒有任何東西。

兩個人都有點懵,老K是完全不明所以,小丁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也一副不確定的樣子。

不過總站在一個地方發呆也不是辦法,老K向來是更偏向行動的類型,辨別了下方向,發現根本分不清,就乾脆跟着直覺走。

自從把那個古怪老頭的強大腦部能量據爲己有之後,他覺得自己在感知直覺這方面都有了更加不可思議的發展。如果說以前都還只是直覺的話,現在則已經是完全主動的意識了。甚至,他覺得如果他希望,進入到所謂“開天眼”的狀態都不是不行的。

不過這種事情他很識趣的沒和小丁說,畢竟沒事就吵嘴架這種事很是有點幼稚。

“我覺得,這種情況我們應該先停下來仔細想想。”

小丁跟在老K身邊,一邊健步如飛一邊建議。

“你走不動?也是,看起來這破爛身體就是在那地方擱了不知道多久了。”

“閉嘴。我是說,你沒覺得這太古怪了嗎?”

“要說古怪,我能站在這兒本身就是最古怪的。”

小丁腳步一頓,然後用十分嚴肅的語氣道:

“我沒開玩笑,這個身體基礎十分好,我現在的感知應該不比你差。而我,對眼下的情況,要比你熟悉的多。所以你應該聽我把話說完,我覺得我們很可能已經不在原來的時空裡了。”

老K笑了:“嗨,咱們出來不就發現了嗎?那地兒的建築都沒了,也不知道是在哪裡,可見咱們雖然沒覺得,但實際在地下走的路挺長的。跟我走,我們能回到車子那兒去的。”

“你個白癡!我說的是不在原來的時空!時空!”

看着小丁暴躁起來,老K茫然的“啊?”了一聲,不過“時空”兩個字就好像什麼關鍵字,觸發了屬於朱利亞斯的某些記憶,老K這才呆滯起來:

“你……什麼意思?咱們……”

“就是那樣。”小丁瞥了他一眼,一屁股坐了下來,“我建議我們先不要盲目的亂跑,現階段保存體力相當重要。等我們真正搞清的眼下的狀況,再讓你那新夥計帶我們走。”

順着小丁手指的方向,老K發現那隻斑戾貓不知道爲什麼居然還跟在後面。那傢伙顯然並不太適應地面上強烈的陽光,看起來蔫蔫的,卻還鍥而不捨的跟着。

不去管那麼大一隻東西怎麼能帶倆大活人走的問題。老K也坐了下來:“你是說,咱們這是……嗯,時間旅行了?”

“你先別吵,我先繼承下這具身體的記憶,相比我們,他肯定知道的比較多。”

繼承記憶這種事對於旁觀者來說是十分無聊的過程,老K自然也不會傻乎乎的盯着看。背上的傷在他有意識的想着“癒合”這個概念的前提下,竟然真的在慢慢的好轉,這讓老K有了一定的行動力。

看看小丁一付入定的樣子,百般無聊的他在召喚食物出現無果之後,又跑去逗貓。說來也怪,那貓完全不見傳說中斑戾貓的兇殘,圍着老K撲騰撒歡,又輕輕的討好一樣的啃他的手腕。要不是之前親眼見它吃掉了阿德莉亞,老K肯定會以爲那是類似寵物狗的動物。

想起阿德莉亞,老K的情緒又有些低沉,但是又升騰起了一絲希望。

這是多年科幻大片看下來的結果,他心裡已經迅速的接受了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進行了時空旅行這個可能。而時空旅行,就有可能是回到了過去。那麼,是不是說他還有機會阻止眼下這一切的發生?

雖然說同樣腦袋裡關於時空旅行的資料都是實驗未成功,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更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回去。不過這不妨礙他樂觀的在想法裡認定既然能過來,就一定能回去。

逗了會兒貓,小丁還在入定,老K覺得肚子裡開始鬧革命了。最後的那顆能量丸已經在甦醒的時候被吃掉,然後他就開始嘗試給自己療傷。現在傷痛是好了不少,但是肚子卻又餓了。

按普通一顆能量丸起碼能支持六小時的情況來看,現在餓的這麼快,似乎是修補自己的身體會大量消耗體能。可是在這滿目黃沙的地方,要去哪裡弄補給?

老K覺得主動出擊是必須的,他也學着小丁入定的樣子閉上眼,嘗試讓自己的精神更集中,看看是不是有可能能探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小丁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昏睡在一旁的老K,那隻斑戾貓很盡責的充當着老K的寵物,把身體貢獻給主人當枕頭。看到小丁,它不自覺的一抖,齜着牙露出一種相當警戒的神情。

小丁過去一腳把老K踹醒,那貓也跟着跳了起來,喉嚨裡呼嚕呼嚕的發出屬於野獸的威脅。老K一把攬過它:“乖,別吵。”

“人類果然是強大的生物,這都能睡。”小丁的話裡不無譏諷。

老K這才恍惚着醒過來:“誰說我睡覺了,我在……”他終於發現了自己確實已經睡着的事實。

還想狡辯什麼,小丁根本不給他機會:“快站起來,按這身體的記憶,我們很可能是到了三十年前的元首島。”

三十年前的元首島,這個老K倒是記得。飛貂殖民利阿斯也不過才五十多年的歷史,三十年前,恰巧是元首島剛開始建造的時候。

“怪不得這裡一片荒涼啊……”老K很囧的發現,自己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這下要找吃的就更難了。

“現在的問題是,你知道我們怎麼回去嗎?”對於老K的走神小丁表示十分鄙視。人類的不可靠在整個宇宙的智慧生物中間都相當有名,而老K看起來更是個中翹楚。

“嗯?你不知道?你不是萬能的嗎?”

老K可以對天發誓,這問題真的是他發自肺腑問的。從小丁告訴他可以復活起,在他心裡小丁就已經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擁有了可自主支配身體的小丁明顯把語言暴力傾向擴展到了肢體暴力,對着老K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人類的依賴性也強過宇宙中任何寄生型智慧生物,而最不可忍受的是,你們從來不以此爲恥。”

“我靠!好好說話你不會啊?!”

腦袋是老K身上的重點保護部位之一,居然就這麼被小丁呼了一巴掌,就算對方是神也一樣不可原諒。

老K條件反射就是一拳,沒想到小丁比他更靈活,往後輕輕退了半步,右手一把抓住老K的手腕就給扭了過來,那動作迅速的老K甚至只看到了對方手掌帶起的殘影。

不過他自然不可能就這樣認輸,右臂接力,身體順勢向小丁右邊滑過去。以左腳爲支點,右膝屈起頂向對方腰間,同時左手就想切向小丁抓住自己的胳膊。

然而這套|動作只施展到了一半,右腕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脫了力。這種疼痛甚至比他背上的傷還要厲害,這麼一瞬間,他已經滿頭冷汗。

自負從來打架不輸人的老K心裡十分吃驚。在這次任務之前他專門去基地裡測試過這個新身體的素質,並拿了同期其他人的數據對照過,結果一度讓他頗爲洋洋得意。就算小丁確實強悍,可是這種一招都走不過的情況也未免太駭人。

小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着一股寒意:“人類的喜怒無常也讓人討厭!”

靠!到底是誰先動手的?老K心裡怒罵,你他孃的纔是不懂禮貌的外星蠕蟲!無奈受制於人,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先忍着。

看他不出聲,小丁手上的力道稍微鬆了鬆,聲音還是十分冰冷:“順便,你也最好好好的和我這具身體認識一下。它的名字叫做阿列克斯•王果•萊德,想起來些什麼了嗎?”

嗯?

聽到這個名字,老K莫名的覺得很熟悉,再一轉念,艹!那不是他這次行動要刺殺的對象嗎?

“怎麼會?!”那個萊德不是在花園裡指揮一堆士兵圍堵他來着嗎?

“從人類嘴裡說出來的話永遠有可能不是真的,但是直接從人類的腦子裡讀取記憶,則可以把獲得假信息的可能性降低到無限趨近零。”

小丁的聲音還是很冷,不過已經沒有剛纔那種寒意,手上也不再製着老K。

老K揉着手腕坐在地上發呆,那隻斑戾貓看這裡似乎沒有危險就又靠了過來,蹭着老K的腳踝躺下,把肚子露出來要老K給它揉。

“另外,至少在已知的智慧種羣中,沒有任何一種是萬能的。與其事事等別人來幫忙解決,不如先自己思考如何去做。”

小丁的話其實並非沒有道理,不過聽在老K耳朵裡那是怎麼聽怎麼不舒服:“你指望我一個屁都不懂的來自古代的人自己找到出路?”

“朱利亞斯的記憶可不是擺設,”小丁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我可以再提供你一個情報,但你要知道,單純依靠我來解答所有問題是不可能的。

“我們到這裡的原因似乎應該是當時在地下室裡弄死老萊德的時候,我的能量波和他垂死掙扎時候爆發的能量疊加產生了共鳴,進而意外的扭曲了整個時間的流程。然而由於時空旅行本身就還沒有被任何智慧種羣研究成功,所以具體的機理我也說不出來。”

老K聽着,保持沉默。這個話題對於他來說真的是太科幻了,靠他自己的記憶絕對什麼也思考不出來,所以他也在努力的搜索朱利亞斯的記憶,看裡頭是不是有什麼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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