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兒子的救命恩人？”周彩蝶不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她還救過你？就算她救過你，那小飛也不是她救的，而是小飛救的她……”
步少風打斷她：“你什麼都不知道，下什麼結論？”
“什麼叫我下結論？不是她自己說的嗎？”
“不想理你！”步少風咔嚓掛斷了。
那邊的周彩蝶氣得罵：“這臭小子，動不動就給我甩臉子。”
她一回頭，看見步少飛看着她，馬上又換上笑臉：“小飛啊，你要趕緊好起來，你以後好了，可不許學你哥哥一樣氣我。”
步少飛兩眼直直地看着她，周彩蝶被看得毛骨悚然，她說：“這孩子，你這樣瞅着媽咪幹啥？對了，我聽見你能說話，那你叫一聲媽咪。”
步少飛別過了頭。
周彩蝶嘆息着說：“唉，小飛，你是不是還在恨媽咪？媽咪知道錯了，那時候不應該打你，只怪媽咪當時太年輕，脾氣不好，你原諒媽咪，好嗎？”
步少飛閉上了眼睛。
周彩蝶說：“你瞌睡來了？那你睡吧。”
東月國，蘇小萌憂心忡忡地說：“少風，你不應該和你母親爭吵。”
步少風說：“你別擔心，我和她爭吵是家常便飯。”
“可少飛在她那裡。”
“她不會把對我的怒氣發泄到少飛身上，你放心好了。”
蘇小萌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周彩蝶畢竟是步少飛的親生母親，不至於對他太過份。
只是她對步少飛卻是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輕嘆一聲說：“如果少飛是健康的，我當然不擔心，可現在的他就像個失去記憶的孩子一樣，誰都不認識。”
步少風說：“如果你不放心，我過兩天去看看他。”
“你去看看吧，”蘇小萌說：“現在在他眼裡，除了我，他就只認識你了，我要上學，抽不出時間，你去看看他，他的心裡也會好受一點。”
“好，”步少風說：“這兩天公司還有些事，等我忙過了就到南珠國去。”
“嗯，謝謝你，少風。”
步少風笑了：“傻丫頭，少飛是我弟弟，我去看他是應該的，你謝我做什麼？”
蘇小萌也笑了：“你這個哥哥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很開心。”
……
幾天後，步少風看了步少飛回來，向蘇小萌報告：“少飛的狀態比之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他的手能移動了，也能說一些短語，肖醫生說，可能是那天我母親搶手機刺激了他，再加上他又摔了一下，腦裡的瘀血轉移了位置，估計一年左右，他就能站起來。”
“真的？”蘇小萌大爲驚喜：“他如果站起來就好了，那他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了吧。”
“沒錯。”
蘇小萌問：“你去看他的時候，他是什麼表現？”
步少風回答：“他一看見我，眼神就充滿了驚喜，說：‘萌萌。’”
蘇小萌說：“他一定以爲我跟你一起去的。”
“沒錯，我告訴他，萌萌在上學，沒有來，他的眼神有點失望，我又告訴他，等你放大假了就去看他，他又高興了。”
“然後呢？”蘇小萌追着問：“你又跟他說什麼沒有？”
“說了，我教他用電話，”步少風想起來，說：“對了，瑩瑩給他買的智能機，他沒法用。
“我另外給他買了一部老年機，只打接電話，不過要把手機放在他手邊，他才能勉強按一號鍵。
“他的手指顫抖得厲害，花了很長時間，才按通了我的手機，還要按免提他才能聽見，當聽見我手機音樂響起的時候，他興奮得像個孩子。”
蘇小萌激動地說：“我能想像他的興奮。”
“嗯，然後他說：‘萌萌……號’，我知道他是要你的電話號碼，我就幫她輸進去了，並設置成一號鍵，把我的號碼設置的二號鍵。他當時就想撥打，我說你在上課，叫他等週末的時候給你打。”
“他還能說‘號碼’這兩個字？”
“只說了號字。”
“那他還能說什麼？”蘇小萌興奮地問。
“他還能說‘吃飯’，對了，我走的時候，他居然叫了我一聲。”
“是嗎？他叫你哥哥了？”
“就叫了一個字‘哥’，然後說：‘萌萌，來。’他是要我帶你去看他呢。”
“哎呀，這才幾天時間，他就能說這麼多的話了，肖醫生好厲害啊。”蘇小萌佩服不已。
步少風笑道：“肖醫生說了，不是他一個人的功能，他說少飛現在能說這麼多短語，我們有很大功勞，因爲我們前期教了他許多，雖然那時候他說不出來，但全在他腦袋裡記着呢，所以現在腦袋被刺激後，他就能說不少短語了。”
“那這麼說，我們的功夫沒有白廢，”蘇小萌很開心：“那時候不論我怎麼教他，他都只說萌萌二字，真是愁死我了。”
步少風說：“你的功勞最大，所以他也把你記得最清楚。”
“還是他自己努力，”蘇小萌說：“我好期待他給我打電話。”
“他自己打給你可能不大容易，”步少風說：“他的手指顫抖得太厲害了，不過只要有人幫他，他就容易多了。”
“是啊，其實我也希望他能自己打給我，而不是每件事都要別人幫忙。”
“我跟他說過，我說如果他沒有要人幫忙就打通了你的電話，你會特別高興。”
蘇小萌笑了：“希望我們的激勵能讓他更有勇氣，而不是打擊到他的自信心。”
“我相信少飛有勇氣戰勝困難。”
“我也相信。”
兩個人都笑了。
週末的早上，蘇小萌和步少風一邊吃早飯一邊閒聊，她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見是步少飛的號碼。
“少飛給我打電話了，”蘇小萌說：“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撥的。”
“你接了問問。”步少風說。
“好。”
蘇小萌按了接聽鍵，放在耳邊問：“少飛，是你嗎？”
那邊有一些嘈雜的聲音，但聽不到步少飛回答。
步少風說：“他還要按免提才能聽到你說話，他的手指能移動，但要對準數字鍵比較難。”
蘇小萌點頭，耐心地呼叫：“少飛，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聽見了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