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
“這個名字不是你叫的。”唐蔚然要是鬧起彆扭來,連唐暖薇和凌桃夭都沒有辦法,何況單修哲。
果然,單修哲自討沒趣,有些無奈地看着這個長相可愛的小孩:“那我應該要叫你什麼?”
“隨便你,我跟你又不是很熟。”
單修哲嘆了口氣,對付小孩真不是他擅長的,可是偏偏他對這個小孩很喜歡,總覺的很聰穎。“我知道你的名字,這還不叫熟嗎?”
唐蔚然懶懶地擡眼,將童話書合上,然後直起身,嚴肅地看着單修哲:“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把小媽交到你這個壞人手上的。所以我纔不告訴你任何關於小媽的事情。”
這個小孩居然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單修哲訝異於五歲的小孩竟然可以聰明到這種地步,“你以前才說你很喜歡我的,怎麼忽然之間我又變成壞人了?”
唐蔚然冷哼一聲,賭氣地扭過頭,“你肯定拿我來威脅小媽了吧?這樣不叫壞人難道叫好人嗎?”
單修哲冷汗直下,他那個五歲的腦袋瓜裡,到底藏着多少腦細胞啊?唐暖薇怎麼能生出這種聰明地像怪物的孩子……不過大概也不奇怪,因爲唐暖薇也很變態。
他是小看唐蔚然了,以爲小孩子哄一鬨就好了,可是眼前這個孩子可是軟硬不出,而且古靈精怪地很,根本沒有辦法拿下。
單修哲只好暫時宣告放棄,但是就這麼軟禁着唐蔚然,時間久了,唐暖薇也會看出端倪的。一旦那個女人插手進來,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這下可真是撿了一個燙手山芋回來,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離開別墅之前,單修哲叫來了這裡的保安,囑咐他好好看着這個唐蔚然,然後親自去買了幾本童話書過來,放在了顯眼的書櫃上。
帶那輛囂張的跑車轟鳴而去,唐蔚然趴在窗臺上,露着小小的腦袋,烏黑的眼珠子一轉,便蹬蹬地跑上了樓。
保安並沒有注意到從二樓一直延伸到後院的牀單,所以他也沒有看見順着牀單往下爬的唐蔚然。直到發現的時候,唐蔚然早已經不見了。
這是一段時間以來,唐蔚然觀察的能夠逃跑的最佳時機。
單修哲接到電話時,他正在董事局上,和那些董事周旋。單氏的股價一跌再跌,就連宮嶼也都快撐不住,單修哲卻遲遲出面聲明沒有外遇這件事。這讓董事會的那些老頭子異常生氣,揚言要撤了單修哲這個總裁。
單修哲一腳踹翻了椅子,慌慌張張地就往外跑,着急的神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
“到底是什麼回事??”單修哲望着空蕩蕩的別墅,再看看低頭一臉不安的保安,不祥感爬滿了心頭。
“對……對不起,少爺……我不知道那個小孩會怎麼這麼聰明和膽大,居然從二樓爬下去了。”保安哆嗦着,連解釋都帶着顫抖。眼前的單修哲渾身散發着殺人的氣息,陰森地恐怖。
“滾。”單修哲壓抑着胸口的怒氣,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保安卻被那懾人的氣勢震到,絲毫不敢亂動:“什麼?”
黑眸染上怒氣,“我叫你滾!”
一個五歲的孩子,到底能夠去哪裡?何況這地方本來就偏僻,要是遇上了什麼事,他不敢相信凌桃夭會怎麼樣。
必須要找到他啊!
唐蔚然並沒有沿着公路走,他知道如果單修哲要找的話,一定會順着那條路的,這樣一來,他就很容易被抓到了,於是他便找了一條小路,腳步匆匆。
可是,直到天色漸暗,唐蔚然都沒有看見一個人影,甚至連房子都沒有看見。眼見天要暗下來了,他越走越偏僻,周邊的聲音越來越靜,蟲鳴聲也在他耳邊來回地響着,唐蔚然開始害怕起來。
月亮懸掛在天空中,皎潔的光映照在地上卻並不明顯,唐蔚然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只盼望着有人能夠出現幫他脫離現在的處境。
突然之間,前面似乎有人在說話,唐蔚然喜出望外,連忙跑過去,在一顆偌大的古樹後面,看見了三個男人。
“老大,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就好,您幹嘛還要親自出手。”一個男人聲音沙啞,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詭異。
另一個男聲倒是顯得很溫和,華麗的男中音,香菸明明滅滅,看不清他的臉。“好歹也是跟過我一段日子的人,我來了結比較好。”
唐蔚然在聽見這樣的對話之後,驚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藉着月光,他看清了地上躺着一個人,胸口已經被鮮血染紅,身體似乎已經僵硬,應該是死了。
唐蔚然悲催的想:難道他遇上了傳說中的殺人案??那不是柯南經常碰見的事情麼??
“誰?”男中音似乎聽見了樹後面的動靜,敏銳地朝唐蔚然這邊叫了一聲。他的手下一聽,便膽大地走過去,將唐蔚然揪了出來。
“老大,是個小孩,”手下像拎一隻小雞一樣將唐蔚然扔到那個男人的眼前,“他全部都看見了,要不殺了吧。”
你不怕死?
顧諾劃了根火柴,明黃色的火照亮了黑暗,他點起煙,一雙金黃色的眸淡淡地看向地上的小孩。
唐蔚然聰明,知道自己看見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活不了的,所以那稚氣的臉上也沒了恐懼之色,反而毫不畏懼地直視顧諾的眼。
顧諾抽一口煙,緩緩地吐出,嘴角一抹不明意味的笑,這樣的眼光,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腳下一樣,看上去才五六歲,就已經有了俯瞰一切的魄力,貌似這個小孩很有趣呢。
“你不怕死?”顧諾低頭看着跌坐在地上的人,問出口之後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和一個小孩討論生死問題,他還真是幼稚。
唐蔚然眨巴着大眼睛,站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口氣老成:“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一定會被殺人滅口吧。”
“噗!”顧諾被一口煙嗆到,狠狠地咳嗽了一聲,“你倒是想得很開。”
唐蔚然癟癟嘴,“反正我求你,你也不會放過我。”
手下神色有些緊張地附到顧諾的耳邊,道:“老大,那邊有車過來了,你還是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吧,這個小孩就交給我處理。”
聞言,唐蔚然還是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顧諾點點頭,掐滅了手中燃了一半的煙,修長的身子走過唐蔚然身邊,身邊帶起了一股淡淡的古龍香味。手下掏出槍,裝上滅音器,對準唐蔚然的時候,顧諾忽然回過頭:“C,把這個小孩帶回去。”
他的人生有些無聊了,應該要找些樂子,好久都沒有碰到能夠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了。
山坡下,單修哲開着車緩緩地經過,他四處張望着,卻始終看不見唐蔚然的影子,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唐蔚然正被捂着嘴,抗在肩上,眼睜睜地看着單修哲離開他的視線。
唔,早知道就不跑出來了,至少還有溫暖的大牀和好看的童話書……唐蔚然逐漸閉上眼睛。
單修哲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在外面整整找了十幾個小時,可是卻沒有任何消息。打開門,發現裡面燈火通明,而凌桃夭就坐在陽臺的外面,海風吹着她隨意紮起來的頭髮,白色的睡衣被吹得鼓起來,似乎要把那具小小的身軀給吹散了一般。
單修哲看着凌桃夭的背影,莫名地心疼起來。他上前,將手中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責備道:“這麼晚了,怎麼還坐在這裡吹海風?會感冒的。”
凌桃夭卻像沒有聽見一樣,聲音涼薄猶如吹着的海風:“這麼晚纔回來,是去找溫馨了嗎?”
單修哲的手一抖,嘆了口氣,將凌桃夭抱起來走進裡屋,道:“深更半夜不睡覺瞎想什麼?我和溫馨已經快要離婚了,怎麼會去找她?”
凌桃夭的腦袋無力地靠在單修哲的胸膛上,呢喃:“要離婚了?你不是很喜歡溫馨的嗎?爲什麼忽然之間要離婚了呢?”
“桃子,我只想讓你在我身邊而已。”
凌桃夭癡癡地笑起來,這句話她已經聽了好幾遍了,爲什麼總感覺那麼不真實呢。眼皮重地想要打架,凌桃夭的面色潮紅,好像熟透的蘋果。
單修哲輕輕地將凌桃夭放到牀上,習慣性地去觸碰她的臉,卻大吃一驚:“桃子,你發燒了?!”難怪她會這麼不對勁,一般他晚回來她怎麼可能還沒有睡?又怎麼可能問和溫馨有關的問題?
凌桃夭迷迷糊糊的:“是麼,發燒了啊,我不知道呢。我只是覺得很想睡覺……”
“桃夭,不要睡過去,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單修哲暗咒一聲,連忙用外套將凌桃夭裹起來,抱下樓,匆匆忙忙就開着車衝向醫院。
半夜的醫院顯得有些冷清,刺鼻的藥水味鑽進人的大腦,讓人覺得噁心,慘白的燈光打在人的臉上,猶如屍體一般的臉色更是說不出的詭異。直到一個男人着急的聲音打破這種窒息的平靜。
“醫生!醫生!!”
單修哲抱着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凌桃夭,衝進醫院,大聲嚷着,絲毫沒有一點總裁的風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