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啊,”唐暖薇一臉無奈,語氣中還帶着點不耐煩,她定定地看着宮嶼,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絕情,“我不喜歡你了,宮嶼。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唐暖薇見他還是一臉呆滯的樣子,於是補充道:“我找到了比你更好的獵物,我想聶容北會更適合我的。”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沒有絲毫的光亮,宮嶼就那樣呆立着,好像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只剩下一個軀殼。
唐暖薇強撐的鎮定快要假裝不下去,那些話用盡了她畢生的力氣,原來說謊是這麼一件力氣活啊。不僅費力,而且還費心。
身後的聶容北沉沉地看着唐暖薇,他可以感覺到她身體的輕微顫抖,在她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適時的摟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將她整個人都攬進了他的懷裡。於是,唐暖薇的眼淚就直直地落在了他的衣服上,沒有被宮嶼看見。
宮嶼那雙好看的眸裡倒映出兩個人重疊在一起的畫面,他的指節咯吱作響,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聶容西看在眼裡,心疼地要命,只是他現在的身份什麼都不好說。作爲一個知道隱情的人,他只能選擇沉默。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真心感覺到唐暖薇對宮嶼的愛,深到他無法相信的地步。因爲想要保護宮嶼,所以寧可自己一個人承擔一切。她選擇用恨來割捨,只因爲恨比愛來得更讓人好過一點。而傷痛卻加倍地落在她的身上,用這個骯髒的身軀,用這顆破碎的心。
“混蛋。”宮嶼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唐暖薇拉到自己這一邊,“唐暖薇,你別想用這麼蹩腳的藉口逃開,跟我回去,我和你好好算這筆賬!”
聶容北剛想出手攔住他們,宮嶼身後的人卻猶如一堵人牆擋在了他的面前,唐暖薇掙扎着,但是力氣終究是打不過宮嶼的,只能一步步地往門口走去。
就在宮嶼剛要踏出門口的那一剎那,大門前的兩個人生生讓他止住了腳步。雨夜中,宮洺打着一把黑傘,半個身子已經淋溼,而傘下的宮汀依舊是那麼白衣勝雪的模樣,完好無損。
唐暖薇的眸子一下子放大,眼前的這兩個人讓她想起了那將近七個小時的煉獄折磨,她顫抖着,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疼痛起來。
“大哥,二哥,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裡?”宮嶼看着忽然出現的人,顯得很是訝異。這種天氣,宮汀的腿會疼得很厲害,一般只會待在別墅的溫室之內。
“聽說你來砸聶家的場,所以過來看看。”宮汀笑容滿面,聲音和他背後的雨聲形成明顯的對比。
唐暖薇看着那種笑容,身體戰慄。就是在這樣的笑容下,他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壓在身下,折磨地精疲力竭,肆意地踐踏她的自尊,任由她到最後哭着求饒都沒有半點手軟。就是這個看上去一臉無害的男人,毀掉了她和宮嶼!
“薇薇?”宮嶼察覺到身邊人的變化,奇怪地轉頭看她。
“放開我!”唐暖
薇狠狠地甩開宮嶼的手,慌張地退回到聶容北身邊,聲音細尖,“宮嶼,你要我說幾遍?!我們玩完了!拿出點男人的氣度來好不好?糾纏對誰都沒有好處!”
宮汀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笑容,這個唐暖薇還算是識相,知道該怎麼做,看樣子那天晚上的調教還真是有效果呢。宮洺抿嘴不言,餘光掃過唐暖薇,將深層次的情緒強制地壓了下去。
“我不相信,”宮嶼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相信你不喜歡我了,唐暖薇,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一定要離開我?”
唐暖薇脣線緊抿,一雙桃花眼眸光閃爍,不敢直視宮嶼。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不問問你那兩個好哥哥?就算我明明知道你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可是……我在意。只要和你在一起一秒鐘,我就無法忘記那個夢靨一般的夜晚。這樣子的我,還怎樣在你身邊?
“要怎麼樣你纔會相信?”唐暖薇輕聲反問,然後緩緩地吻上聶容北的脣,“要這樣?”
心臟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宮嶼呆呆地看着在他面前纏綿的兩個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宮洺也不由自主別過了視線。
一吻罷了,見宮嶼不說話,唐暖薇還是那麼冷淡的語氣:“如果這樣不夠的話,那這樣呢?”她的手伸進聶容北的衣服,看得宮嶼眼底幾乎要燒出火來。
聶容北的定力是非常好的,但是也經不住喜歡的女人如此挑逗,兩個人之間的曖昧讓人臉紅心跳。
“夠了!”眼見聶容北的臉色不太對,身爲男人的宮嶼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煩躁的喊停,“唐暖薇,夠了。”落寞的聲音中帶着乞求,他不想看着唐暖薇向其他男人諂媚着,獻上身爲女人的柔情。
“分手吧,宮嶼,好聚好散。”唐暖薇停下所有的動作,聲音雖然小但是卻很清晰。
宮嶼緊閉眼睛,仰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可是,爲什麼他會覺得渾身冰冷?好像就要死掉一般?明明分手對他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明明女人對他來說不過是發泄生理需要的東西而已……原來,只有唐暖薇是不一樣的,只有她……
可是,她卻不要他了啊……
“小嶼,跟我回去。”宮洺冷聲道。就是因爲知道宮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和宮汀纔過來的。
聶容北護住唐暖薇,漆黑如夜的眸死死地盯住宮汀和宮洺,怒火忽地一下子燃燒起來。就是他們!毀掉了唐暖薇!
“宮汀,宮洺。”聶容北口氣冰冷,“當這裡是你們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好歹也比你大幾歲呢,說話太沒有禮貌了喲,”宮汀的笑自始至終都沒有變,“我們想走你還能攔得住麼?”
聶容西絞着自己的黑色捲髮,漫不經心地插嘴:“這裡畢竟是聶家,撒野也要分地方吧。”他現在看這兩個人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此刻,他站在唐暖薇的戰線上。
“呵,撒野的確是要看地方的,這裡還太小了呢。”宮汀
的笑意不達眼底。
聶容北霍地收縮了一下瞳孔,下一秒,別墅外就立刻涌出了大批的打手,數量上絕對高出宮嶼帶過來的好幾倍。
“宮汀,別太得意忘形。”
“聶容北,太得意的人是你,”宮洺終於冷冷地開口,“別以爲派些小嘍囉就能對宮家造成打擊,你還早十幾年呢。”
“勸你還是看看你們聶家的股票吧,我可不想被別人說以大欺小。”宮汀無奈,果然,年紀還太輕啊,和宮嶼一樣,只知道意氣用事。
聶容西不安地將視線投向聶容北,後者很是鎮定,“我現在只想要你的命,聶家的股票跌成什麼樣我不管。”
只要宮家三兄弟在他手上,還怕救不了聶家麼?只要一想到這兩個人男人對唐暖薇做出的事,聶容北就覺得火得想要殺人。
“誰說聶家的股價不用管?”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宮汀背後傳來,所有人轉過頭,便看見聶夙羽一臉的風塵僕僕,而身邊的小安還是那樣溫暖的笑容。
“老爸!”聶家兩兄弟同時出聲,不可思議地看着出現在門口的人。他不是應該還在墨爾本麼?
聶夙羽依舊那麼硬朗的臉,只是年少時那頭漆黑的頭髮已經摻雜着白髮,成熟中帶着威嚴。
“臭小子,我一不在就給我惹麻煩,”聶夙羽無視宮家三兄弟,摟着小安進屋,將行李放在沙發邊上,道,“我說怎麼最近聶家的股票一直都在跌,原來是你在搗亂。”
“聶叔叔,好久不見。”宮汀笑着打招呼,一臉無害的樣子。
聶夙羽涼涼的眸子掃過宮汀那張和氣的臉,心中的厭惡加深了一層,他最討厭就是這種笑面虎了。
“宮汀,幾年不見,脾氣見長啊,居然敢帶人闖進我家。”聶夙羽環顧那一羣明顯不是自己人的黑衣打手,語氣冰冷。
“聶叔叔,我哪敢在您面前放肆,這不是小嶼年輕,爲了一個女人大動干戈,所以我來抓他回去麼。”
“年輕人感情用事很正常,由着他們去好了。”聶夙羽一句話就把立場站清楚了,他年輕時候,不知道比聶容北胡鬧多少倍。原本這件事他不想管,只是,和宮家鬧成這樣也太過分了一點。
宮汀的眼睛危險地眯起,笑容比起他身後的黑夜顯得太過耀眼:“由着他們麼?聶叔叔您久經沙場,對這種小事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我們宮家要是繼續被容北這麼鬧下去,可是吃不消了。”
“宮汀,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聶容北狠狠道。
“我做了什麼貌似也輪不到你出頭不是麼?”宮汀一句話將聶容北打回原形,他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宮嶼很明顯聽出了聶容北話裡的味道,他陰騖地轉過頭看着宮汀:“大哥,你對唐暖薇做了什麼?”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了,只要是他看不上的女人,從來不會考慮到宮嶼喜不喜歡,一定會用盡辦法趕走。難道這一次,唐暖薇這麼突然說要分手,也是因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