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定的攻擊越來越慢,力量越來越小。
他的雙眼瞪的越來越大,大到瞪不了的地步。
眼眸中由憤怒漸漸轉到絕望。
最恐懼的絕望。
他的實力在人家的面前,宛如三歲小孩面對神靈。
恐懼而絕望,絕望而放棄!
實力差距如此之大,掙扎有何用?
掙扎就跟小丑在表演樣,只會徒增笑話。
當然,他不再攻擊,是因爲他的氣息越來越弱,他也許會成爲世上少的被人生生掐死的太虛境地仙。
或是說他是被人吊死了。
堂堂太虛境巔峰的地仙,一身修爲盡在的情況下竟然被吊死,傳出去,讓人震驚還是讓人笑話?
蘇長定的臉已經漲紅到像豬肝色,如果楚風雲不放手,他估計很快就會窒息死了。
再強大的強者,沒有呼吸,都難以生存。
什麼龜息,終究還是要呼吸。
“服了沒?”楚風雲沒有掐死蘇長定,問。
他對蘇長定從頭到尾都沒有殺心。
不是說蘇長定不該殺,是因爲他另有打算。
這個打算,在這麼多首席長老當中,蘇長定第一個跳出來時,楚風雲就有打算,也意味着蘇長定跳出來的時候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不是天註定他的命運,是楚風雲決定了他的命運。
服不服?
服,便要臣服水秀,奉其爲谷主,就得向水秀下跪。
不服?不服就死。
所有人震驚看着臺上,都在等着蘇長定的決定。
決定臣服,或是死。
第三峰的人最爲震驚,甚至驚慌無措。
此時他們不知道如何反應。
按理說,他們現在應當不顧一切衝上臺去救蘇長定。
可是像提小雞一樣提着蘇長定的年輕人,他們真沒有勇氣上臺啊!
沒有勇氣,是因爲他們知道上去沒用。
上去沒用,多麼無奈的認知。
蘇長定的臉越來越黑,氣息越來越弱,瞪大的眼睛,瞳孔開始不受控制般擴張。
服還是不服?
一剎那,蘇長定腦海中無數片段掠過。
從弱小到強大,終於到了這一步,就快要登上地仙最頂尖的那個層次之前,竟然要死了?
不甘心啊!
要是就這樣死了,不甘心啊!
“我……”蘇長定已經說不了話,但他念頭升起時下意識就想說話。
楚風雲淡然一笑,鬆了鬆手。
“呼!”
蘇長定貪婪的呼吸起來。
原來呼吸是如此的舒服,如此的美妙。
原來活着真是一件很好的事。
“服了?”楚風雲再問。
蘇長定輕輕嘆息。
能不服嗎?
不服就得死了。
“服了。”蘇長定道。
楚風雲鬆手,退回到水秀的身邊。
水秀看着楚風雲,更加崇拜了。
這個年輕的前輩,這個年輕的師叔,彷彿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彷彿沒有他打不贏的敵人,他真的是無敵的。
“服了就跪下。”楚風雲道。
水秀怔住,嘴動了動,想說不需要如此,但又覺得不妥,一時間不知說什麼。
蘇長定也怔住,真要跪?
託月谷從來沒有哪一峰長老向谷主下跪的規矩,因爲歷年來,谷主和各峰首席長老都是平輩。
現在水秀成了谷主,固然是打破了這個平衡,谷主反過來成了各峰首席長老的晚輩,然而現在卻要長輩跪晚輩?
楚風雲臉色平靜。
越平靜,越代表沒得商量。
你臣服,就得跪。
蘇長定想說爲何不要其他的首席長老跪,但想到自已是怎麼活下來的,跟其他各峰首席長老確實不同,於是雙膝一軟就要跪下。
“師父。”
一道人影突然飛身上臺。
是第三峰的一名弟子。
這個弟子在第三峰並不出衆,可以說是蘇長定收的徒弟當中最平庸的一個,所以平素也是最不受蘇長定待見,最不爲蘇長定所喜的弟子。
但這個時候,上臺的卻是這個最平庸的弟子。
“滾下去。”
蘇長定本就不喜這個弟子,這個時候竟然冒然上臺,頓時大怒。
“趙適,快下來。”陳智澤急喝。
他雖然戰敗,但他還是大師兄。
剛戰敗下臺時,陳智浩還真有點沒臉見人的感覺,但現在師父也在臺上戰敗,他那種羞愧感突然減弱了。
師父被人打敗,他爲什麼就不能被人打敗?
被師父都需要下跪臣服的人打敗,他輸的並不丟人。
以往的趙適,對所有師兄都是畢敬畢恭,又或是說都充滿了敬畏,師兄們說東,他絕不敢往西。
所以按照經驗,陳智浩的急喝,趙適會馬上下臺纔對。
可是此時趙適卻只是看了一眼陳智浩,完全沒有下臺的意思。
陳智浩內心驟震,很是驚詫,他突然感覺到這個平素最聽話最窩囊的師弟看他的那一眼有點冷。
“師父。”趙適不理陳智浩,也沒有聽蘇長定的話下去,而是說道,“真要臣服嗎?”
“滾!”
蘇長定一掌拍出。
此時他心情是最差的時候,這個最沒用的徒弟竟然跑上臺來問他是不是真要臣服,讓他有種最沒用的弟子現在都跑上來嘲笑他的感覺,於是內心變得更加暴戾。
這一掌的力量很大,正常情況下,趙適必死無疑。
但楚風雲的臉色卻是變了。
“轟隆!”
楚風雲對着趙適一拳打出,同時也一掌拍向蘇長定。另外,還有一條木藤平空出現纏住水秀將她直接就拉到臺下去。
“轟!”
巨響起在石臺上響起,勁氣大掀。
蘇長定被楚風雲一掌拍飛。
“你……”蘇長定震驚,完全沒有想到楚風雲會偷襲他。
然而在倒飛中,當他看到趙適的拳頭跟楚風雲的拳頭撞在一起,然後兩者在石臺上都是暴退百米時,他雙眼一下子瞪大。
蘇長定明白楚風雲爲什麼會偷襲他了,不是要傷他,是在救他。
而要殺他的人就時趙適。
最沒用的弟子趙適,竟然跟楚風雲對了一拳平分秋色。
蘇長定落地,他跟所有人一樣,都震驚無比的看着臺上的趙適。
此時的趙適,還是趙適,然而不管是氣度還是氣勢,都已經不是趙適,嚴格來說是不像平時的趙適。
認識趙適的人此時都很震驚,都有點懵。
怎麼回事?
趙適好像變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