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你自己看着辦。”花老爺子看着兒子都覺得丟人,“鼕鼕,你就把他們的話當發屁,你和東陽是正經夫妻,誰也拆散不了你們。”
“謝謝你,花爺爺。”鼕鼕總算放下了心,這件事也應該告一段落。
他們一路回家,鼕鼕一直安靜着不說話。她腦子裡還想,關凌天竟是她的父親這件事。程東陽也沒有多說話,緊緊的握着鼕鼕手。
回到家,爺爺奶奶都在家等着,看到他們回來,一雙眼睛緊張的看着他們:“沒事了吧?啊?”
“沒事了,爺爺,奶奶。”程東陽安慰老人道。
“爺爺,奶奶,我先回房間休息。”鼕鼕說着,便上樓了。
程東陽忙跟上去,看鼕鼕坐在牀上發呆,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鼕鼕,這件事我再把關叔叔約出來見個面,聊一聊。”
鼕鼕看着他,嘆息道:“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像是一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兒,既然他知道,爲什麼現在才說呢?”
程東陽抱緊妻子:“也許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和苦衷。”
鼕鼕沒有說話,去年,她結婚的時候,他就有機會說的,可是他沒有說。或許,她到底是個私生女,到底還是見不得光的。
“我想聯繫媛媛,你說媛媛會不會都不想理我了。”鼕鼕轉頭對他說道,“因爲我們的事情,還把媛媛連累進去了。”
“鼕鼕,這件事說不上誰連累誰?現在宋家還在氣頭上,過段時間再說吧!”
鼕鼕只好這樣,次日她就接到了關凌天的電話,想要跟她見一面。鼕鼕突突的一跳,程東陽得馬上回江北赴任,然後張羅他們全家搬到濱海的事情。她和他說了一下,便自己開車去見他。
到了約定的餐廳,關凌天在那兒等她,看到她來了,他露出笑容:“謝謝你,鼕鼕,謝謝你來見我。”
鼕鼕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表情有些僵硬的坐下:“我來見你,是想知道當年你和我媽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可以告訴我嗎?”
關凌天苦笑一聲:“本來那段過去,我打算一輩子不說的。我和你媽媽相識,你是知道的。後來她走了,在江北教書。一次陰差陽錯,我曾經到江北也執行過任務,和你母親重遇了。”
“那個時候她想見子風,可是子風並沒有跟我隨行過來。她是江北附一中的老師,我們部隊駐紮在學校後面臨時搭的宿舍。我喜歡聽她彈手風琴,我記得那時我坐在學校圍牆外的田埂上,她帶着學生在操場上活動,常常能聽到她拉手風琴。”
“那後來呢?”鼕鼕問道。
“後來我跟她求婚了,我以爲她不會答應,誰知道她居然答應了我。我很高興,任務結束便回部隊打結婚報告,等我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我打聽了很久,才知道她和同校的老師孟梓笙結婚,搬離了江北。”關凌天嘆息一聲。
“我結婚的時候,你見我媽媽,沒有問過她,爲什麼嗎?”鼕鼕覺得母親既然答應了他,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他的。
“你結婚的時候,我重遇了她。那天,我和她單獨談了很久。她沒有告訴我爲什麼,只說我和她有緣無份。當時我就推算了你年紀,我問過她,你是不是我的?”關凌天眼神變得極深遠,一時嘆息。
鼕鼕身子一顫,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着她。
“她說是,可是她不願意讓我認你,甚至讓我做出承諾,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認你。”關凌天說到這裡,心裡更是痛心,“我終不明白,或許她認爲就算我認了你,你未必能認祖歸宗跟我姓關,不如現在這樣。到底你還是孟梓笙的女兒。”
鼕鼕也不明白,明明她有父親,爲什麼母親不讓她認!難道她這個女兒對她來說,真的那麼不重要嗎?
“鼕鼕,我對不住你。”關凌天知道鼕鼕心裡定是不好受的,他極是愧疚的看着女兒,“很多次,我都想告訴你,我是你的父親。你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你可以有依靠。”
鼕鼕鼻頭微酸:“我媽媽還跟你說過什麼嗎?”
“還有子風,她同樣也不希望子風來認她,有時候我都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她既不願自己的孩子,也不願我來認你。我以爲我可以慢慢來補嘗她,誰知道她居然自殺了。她用那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她給我們留下了太多的遺憾。後來偶然想起,我都想恨她。”關凌天說着,眼睛也溼潤了,“鼕鼕,我不奢望你現在就認我。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困難,爸爸在這兒等着你,等你想叫我一聲爸爸。”
鼕鼕低下了頭,她心裡亂的很。
“我媽媽,她到底在想什麼?她留了那麼多迷給我們,她……”鼕鼕擡頭再看眼前的人,居然真的就是她的父親。“關……我……”
“爸!”此時,門突然被推開了,關絲桐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關染澈。
“桐桐……你怎麼會來這裡?”關凌天看着女兒,“阿澈,你怎麼帶桐桐來這裡……”
“爸,那不是真的對不對?孟瑜冬怎麼可能是我的姐姐,那不是真的。”關絲桐顯然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她也接受不了。
昨天她回家,大哥特意告訴她,孟瑜冬是她的姐姐。讓她放下成見,因爲她又多了一個親人。她根本沒辦法接受,她怎麼能接受,孟瑜冬居然是她的姐姐,這太荒謬了。
“桐桐,你聽我說。”關凌天將女兒拉到懷裡,“鼕鼕的確是你的姐姐,你的親姐姐。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多了一個姐姐疼你。”
“我不要她做我的姐姐,我不要她是我的姐姐。”關絲桐惡狠狠的盯着她,她徹底的失控了,“她怎麼可以是我的姐姐,我不要,爸,我不要。”
鼕鼕倒是冷靜的很,她靜靜的看着關絲桐,一動不動不說話。
關染澈走進來,看了眼孟瑜冬,一把將關絲桐抱在懷裡:“好了,桐桐,咱們成熟點兒好嗎?鼕鼕做你的姐姐沒什麼不好的?你不是一直想有個姐姐疼你嗎?”
關絲桐轉頭盯着孟瑜冬,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女人是妖怪嗎?爲什麼怎麼樣她都可以不死?爲什麼到現在她還可以生活的那麼幸福!
所有人都喜歡她,所有人都向着她,憑什麼?
“鼕鼕,桐桐一時間不能接受這件事,等她想通了,她就明白了。”關凌天對鼕鼕說道,“我送你回去!”
鼕鼕點點頭,她看了眼關絲桐,也只是淡淡的一眼,轉身就走。
“我來送鼕鼕吧!”跟上來的關子風說道。
關絲桐轉頭定定的看着大哥,現在所有人都幫着她,在大家的眼裡,孟瑜冬是好,最善良,最討人喜歡。
鼕鼕走在了前面,她坐上了車,關子風上車時,問她:“你和媛媛聯繫上了嗎?”
鼕鼕搖頭:“我給她打了電話,她的電話一直沒有通。”
“鼕鼕,你老實告訴我,媛媛是不是還有事情瞞着我?”關子風沒有開車,轉頭定定的看着她說道。
鼕鼕沉默了幾秒,還是決定不說。如果媛媛希望他知道那件事,也許早就說了。現在不說,就說明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說道:“媛媛心裡是有很多苦,你只要相信一點,媛媛無論做任何決定,都有她的原因。既然這樣,何不放手呢?”
關子風定定的看着鼕鼕:“你是說媛媛和我分手,是有苦衷,還是說她真的不愛我?”
鼕鼕要怎麼回答呢?她不想傷害關子風,可是又想到媛媛,媛媛做這樣的決定是多麼的艱難。她不告訴關子風,就是不想他承受那樣的痛苦。
而且以宋家來說,肯定不會再讓他們在一起。
“哥,放手吧!”鼕鼕忍着痛說道,“你再這樣下去,也只會增加媛媛的痛苦。”
關子風沒說話,他靜靜的開車。
鼕鼕心裡更不好受,這幾年,所有人都爲那一晚付出了代價!可是最痛苦的,還是媛媛和關子風!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幫他們,還是隻能怪老天太過殘忍。
關子風送鼕鼕回家,她下車的時候關子風拉住了她:“如果、如果媛媛聯繫你,可不可以請你告訴她。我想見她一面,那晚在月亮下見證過的事情我一輩都刻在腦海裡,我不會忘。無論什麼原因,我都希望她能告訴我,我和她一起承擔,一起面對。請她給我機會,我會等她。”
鼕鼕聽着,都要哭了,她點點頭:“只要我聯繫上她,我一定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