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在天寒宗的時候,自己就出手殺了寧天,那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有寧天來破壞自己的計劃了?如果是自己先遇上寧天,今天的結局會不會改變?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事實已成定局,一切都不能再改寫過來。
看着傲凡玄那充滿了悲涼的眼神,寧天也說不出來自己現在心中是怎樣的感覺,他不知道傲凡玄經歷了什麼,但是從他此時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悲涼,他看到了不甘。
“哈,哈哈……哈哈哈哈!父皇!我親愛的父皇,你怕是早就已經決定了讓傲凡塵繼承王位了吧,恐怕連王旨都已經準備好了吧!哈哈!可笑我竟然還盡心盡力的幫了你這麼久,你竟然給我來這麼一手!你可真是我的好父皇啊!”
看着此時的情形,傲凡玄越是震驚,反而心中更加的清晰起來,自己的計劃,傲凡塵是絕對不會知道的,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連墨功成都來了,這可能麼?!
墨功成是什麼人?鎮北將軍!是能隨隨便便離開的麼?在整個傲炎國,能讓他離開回來的人能有誰!只有傲傳翔!自己的父皇,早就讓墨功成回來準備着了,而墨功成一向與傲凡塵交好,他自然是願意回來,並且絕對不會臨時倒戈,還能讓傲凡塵與墨家更加的親近。
本來傲凡塵現在就已經得到了劉家的支持,再來個墨家,傲炎國的第二武將世家,那自己還有什麼勢力可抵抗的!
傲傳翔從一開始就給傲凡塵鋪好了路的!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還在以爲有機會,現在看來,自己做的那一切真是可笑,簡直是可笑之極!
“不,我一開始準備傳位的人,是你,一開始的時候一直都是你。”傲傳翔看着此時笑得有些發狂的傲凡玄,心中卻是一陣陣的酸楚痛苦,雖然他是以爲君王,但他也是以爲父親,不管傲凡玄變成了什麼樣子,終究是他的兒子。
“哈哈!你以爲我會……”
砰!傲凡玄的話還沒有說完,傲傳翔已經從空間中拿出了一卷黑金的王旨扔了過來,傲凡玄一把抓住,上面的封印已經被拆除了,一下就打開了可以看,當看到那上面的信息時,傲凡玄頓時瞳孔一縮,整個險些沒有暈過去。
我,傲傳翔,決定將王位傳位於大兒子傲凡玄,此令自頒佈那天起,正式起效,落款日期,正是自己出生的那一天,也是母親死得那天,上面明晃晃的王印到現在依舊是清晰可見,帶着淡淡的時輪感,絕對不會作假。
王印上面是自帶時輪之印,這是用一種奇異罕見的礦石所造,因爲用它留下的印記,都會能在上面清晰的感受到留下印記那一刻的時間,因此稱爲時輪石,現在幾乎是被各國皇室壟斷,專門用作皇室的印石。
“怎……怎麼會這樣?”傲凡玄腦海中如炸開了一般,一片空白,怔怔的看着傲傳翔,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傲傳翔一般,充滿了陌生感。
“哎,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怪我沒有照顧好你,還立了塵兒的母親爲後,但是玄兒啊,這是你母親臨死前的吩咐的。”傲傳翔看着傲凡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傷,似是懷念,似是回憶,雖然很淡,但卻是出現在這樣一位傳奇君王身上,任在場的誰都充滿了驚訝。
都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寧天也站在一旁,除了鎖定住傲凡玄外,便是細細的聽着,那段已經被埋沒的歷史,他經歷了兩世都不知道的曾經。
“當年,你母親體弱多病,在外遊玩的時候,認識了我和塵兒的母親,對你母親和塵兒的母親,我卻是同時的喜歡上了,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但她們兩個我都不能辜負,當年,國家動盪,爲了守護傲炎國,我們歷經沙場,
你母親雖然體弱,但卻絕不退縮,每一場她都在,即使不能上戰場,但卻將後方打理得井井有條,絕不會拖我們半點,一直堅守着,後來,我同時去了你們的母親,玄兒先被懷上,但是玄兒,你母親當時體質真的很差,就是你外公,磐雲宗的宗主,都勸你母親不要懷上你,
可是你母親說,這是我們三個的第一個孩子,說什麼都不打掉,我們沒法,只能更好的照顧她,特別是塵兒的母親,幾乎每天陪着她,
到了我繼位的時候,本來應該是塵兒的母親爲後的,因爲你母親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擔負不了那些職務,但是塵兒的母親私下來找到我商量,爲了你的未來,萬一你母親真的走了,怕後宮的那些人欺負你,所以還是讓你母親爲後,
這樣等你長大後,也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爲太子,至於那些職務,就由她來替你母親完成,可惜你好景不長,在我登基後的第三天,你就出生了,
而你的母親,也終於堅持不住了,離開了我們,而我們私下做的這些,你母親氣勢都知道,所以在臨死前跟我說,讓塵兒的母親繼承後位,加上那時候國家剛剛穩定下來,國不可一日無母,所以纔沒隔幾天,就立了塵兒的母親爲後,
而也是在那一天,我立下了你繼承王位的王旨,想等到你豐翼的時候,就宣佈出來,可是誰想……也是我這些年處理朝政疏忽了,是我沒有教導好你,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對不起,對不起……”
似是回想起了年輕時,他們三人又在一起並肩作戰的情景,歷歷在目,時過境遷,他們的孩子都長大了,但是卻反目成仇,這是他沒有做到一個父親的職責,是他的錯。
“……怎麼會這樣……”傲凡玄看着傲傳翔滿臉的痛苦,大腦已經完全的停止了運轉,呆呆的看着傲傳翔,原來,他的父皇不是不愛他,只是太忙了,原來,他的父皇不是不愛他的母親,只是將那份愛埋在了心底,原來,父皇的心一直是偏向自己的,那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麼呢?
傲凡玄回想起這些年自己私底下做的一切,招兵買馬,給父皇下套子,籠絡大臣,聯繫上黑暗傀儡師,養蠱制蠱,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從自己的手中流走,只因爲自己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恨,自己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傲凡玄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覺得好可怕,就是這雙手,結束了多少無辜的性命,破壞了多少家庭,甚至還想了結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到最後他們都還在勸自己醒醒,都沒有恨過自己一次,自己都是在做什麼啊!
傲凡玄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覺得好可怕,上面沾滿了血跡,似是有無數個冤魂在上面,化爲一張張臉向自己衝過來,要殺了自己。
“不!不要,不要,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擦乾淨!擦乾淨就好了!擦乾淨!擦乾淨……”傲凡玄的眼睛漸漸的只是盯着自己的雙手,右手擦左手,左手擦右手,最終不停的叨唸着,等寧天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傲凡玄已經失去了神志,瘋了。
“諗只姻緣是非定,一念皈依了前因,癡兒,癡兒啊。”房頂上,一席月牙袍,男子站在其上,一臉的柔和溫潤,看着下面已經瘋癲的傲凡玄,眼中說不出的複雜,他與傲傳翔相識,還是因爲那個人,那個他們當年都敬佩的人,。
本是來找那個人的,卻不想竟是無意中知曉了傲傳翔的事,現在已經看到了故事的結尾,雖然傲凡玄到最後都沒有承認悔改,但是至少也還算不錯,相信以傲凡塵的心性,絕對不會殺了傲凡玄的,現在,他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