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石林傲立,灰白的石地滿是裂痕,那是上空強者戰鬥灑下的餘波。
狂風肆虐,夾雜着撲面而來的殺意,前方看不到敵人,但敵人似乎已經近在眼前了。
陳虎甚至能聽見甲冑與兵器的鏗鏘聲。
他手持一柄大斧,站在軍隊最前方,大吼道:“不要畏懼,不要膽怯,元帥就在虛空之巔,爲我們擋住了所有的修者。”
“我們所面對的,不過是普通的士兵。”
“當他們走進我們土地上的那一刻,就註定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拿起你們的刀!拿起你們的長矛!把他們的腰子砍出來!把他們的頭砍下來!”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聲聲驚雷,震得所有人心潮澎湃。
終於,陳虎看到了對方第一個人,第一批人,第一隊人。
他手持大斧,厲吼道:“兄弟們!把西晉這麼狗賊殺乾淨!跟我衝!”
“轟!”
六百萬大軍齊聲嘶吼,戰意達到了最巔峰。
他們按照虞白秀的指揮,結成特殊的陣型,朝着千萬大軍衝去。
怒吼之聲震天徹底,狂暴的殺意不斷肆虐,虛空也因此震動。
無數的修者在廝殺,一時間難分伯仲,每當有剛到的修者加入,便有另一批修者迎上去,敵我南邊,殺得也難解難分。
冷應龍全身都在溢血,他的劍已經摺了,他的雙手指骨已經斷了數次,又恢復了數次。
他看着前方這個黑衣面具青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無力感。
什麼手段都用盡了,什麼禁術都不顧一切用了出來,可對方還是那些稀鬆平常的手段,卻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戰力,似乎沒有任何缺點與短板,就是能將自己壓制。
賀蘭耀修負手而立,沉聲道:“現任日月聖宮光明神官,不過如此,你不是我的對手。”
冷應龍咬牙道:“你以命運壓我,等我到了你的年紀,我會比你現在更強。”
賀蘭耀修搖了搖頭,不屑道:“錯!我今年不過二十八,只比你大一歲,但別說一年,就算再給你五年,你也未必能到我現在的高度。”
冷應龍道:“一年,我足以踏足殺伐之宗!”
賀蘭耀修道:“你以爲我僅僅是殺伐之宗嗎?看好了!”
他身上突然涌出一道道血光,丹田像是噴薄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全身的皮膚都變得猩紅無比。
肌肉虯結蠕動,一拳轟然砸出,整個虛空似乎都在震盪。
遠處數位殺伐之宗竟然抵擋不住這一股力量,不禁連連後退,面色駭然。
遠處,萬江流眉頭緊皺,沉聲道:“糟了,我感覺死亡魔國的氣勢竟然起來了,那個年輕人是誰?天下能勝冷應龍的二十八歲青年,屈指可數吧?”
司空龍臉色並不好看,而是凝重道:“他不僅僅是能勝冷應龍這麼簡單,而是以他的年齡,能到如今的境界,可以稱得上是天下龍首了。”
“除了東海那個黑魔之外,恐怕只有血海中那位年輕的鬼和尚了。”
萬江流臉色一變,疑惑道:“你是說,這個黑衣人,是賀蘭耀修?”
司空龍道:“靈氣霸絕,氣勢強悍,武技非凡絕倫,攻殺能力不可阻擋,不是黑魔還能是誰。”
萬江流道:“那疑惑解開了,這些修者都是他找來的,也只有神羅帝庭太子的身份,才能讓他在短時間內請來這麼多強者,幫易寒戰鬥。”
司空龍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即使是以神羅帝庭太子的身份,要讓這麼多的宗師和強者出力,也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萬江流適時說道:“畢竟他還是黑魔,在修煉界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大多數門派都相信他將來可以問鼎神靈,此刻賣神靈一個面子何樂而不爲呢。”
果然,司空龍聽到這句話,雙眼微微眯起。
他輕哼了一聲,道:“他東海黑魔有地位,我中天白龍就沒有影響力了嗎?”
說完話,他一步跨出,便直接出現在了場中。
一道道白光自他體內激射而出,四周的修者都不禁退後遠離他。
“是司空龍!”
“看來他要出手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中天域第一天才啊,悟出了《光明天典》第四境的強者啊。”
“天下龍首,可算是坐不住了。”
他就這麼站在那裡,白衣飄飄,宛如一個太陽。
他的目光鎖定賀蘭耀修,道:“我與你同齡,與你打一場不算佔便宜吧?”
賀蘭耀修忍不住笑了起來,壓着聲音對易寒道:“你看,司空龍這就坐不住了,想要和我打了。”
易寒道:“你要接戰嗎?”
“當然,我早就想和他痛快打一場了,也見識見識《光明天典》的威力。”
說完話,他大步走了出去,輕笑道:“中天白龍,號稱天下龍首,有意思啊。”
他全身的黑氣狂涌而出,與血光交相輝映,面具顫抖着,滿頭的長髮狂舞,整個人都像是成了一個血人,每一寸肌膚都猩紅無比。
而司空龍白光如雪,宛如一個太陽,朝着賀蘭耀修而來。
兩個人都清楚對方的身份,都再無言語,一白一紅,宛如兩顆流星,驟然在虛空之中撞擊。
兩大殺伐之宗,兩大神朝之太子,似乎命運註定了他們有這一戰。
僅僅是一瞬間,天地正氣便浩然席捲,司空龍使出了《光明天典》第二境——光明正大。
此刻他像是天選之子,世界的光芒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甚至包括大半修者的目光。
他便沐浴在這光明之中,隨手一揮便是滔滔不絕的光明之力。
而賀蘭耀修像是一個無數光明都照不亮的黑洞,將《神羅帝經》運轉到了極致,背後竟然出現了一個古怪的獸影,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迎着光明而去。
兩人的靈氣在虛空不斷碰撞,發出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大笑卻突然從遠方天空傳來:“哈哈哈哈!熱鬧啊!真是熱鬧!”
一汪血海滔滔不絕,一個身穿僧袍、戴着骷髏佛珠的
年輕男子,便站在這血海之上,傲嘯而來。
他沒有頭髮,光頭上紋着血紋,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邪性。
萬江流當即臉色劇變,不禁驚聲道:“無啓血海!九命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