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心中有數,面帶微笑道:“孫先生,錢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們來說,一次的生意是小事,我們期盼我們將來還有合作機會。但是信任卻是大事,孫先生真的完全的信任我們調查社嗎?據我所知,在國際犯罪一塊,有一種隱身人的業務,就是提供給你新的身份,新的地址,開始新的生活。東歐有沒有我不知道,但美國有不少,很多主顧是遭受了家庭暴力婦女。一次收費大概需要五萬美金左右。”
孫東正醞釀說詞,於明接着道:“而這些遭受家暴的婦女,多數本身沒有資產,沒有工作,沒有技能。她們用什麼繳納隱身費用呢?只能是依靠偷竊丈夫的金錢來完成。隱身後她們要依靠什麼生活呢?還是錢的問題。這普通人真沒什麼,但是這次委託的對頭可不好惹,相信你我都知道這一點。”
孫東手指輕敲桌面好一會:“比起五十萬美金,我更在乎你所說的信任。”
“孫先生對我們調查社有什麼瞭解?”於明問。
“是……一家很出名的調查社,全國都頗有名氣。”孫東回答。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孫東道:“好吧,五十萬美金,預付20%,事成之後付清剩餘尾款。”
果然人心險惡,於明有八成把握,孫東是將星星調查社當凱子了,給十萬美金,然後把一位姑娘送到a市,同時留線索給黑老大。調虎離山讓黑老大把時間和精力都浪費在星星調查社上。而真正的僱主已經暗渡陳倉。
於明早有準備,道:“一次付清!”
“這……”孫東搖頭笑:“這不可能,不符合業內的規矩。”
於明耐心道:“孫先生,請相信我們都是遵守行業規則的人,不會泄露客戶的秘密。現在選擇權在孫先生的手上。當然無論孫先生是否願意。我們都會爲孫先生保密。”
於明很委婉說明自己態度,自己已經開價,至於你要不要委託,就看你自己。於明這方法是用金錢買掉信任,於明知道對方對星星調查社不存在信任,與其僥倖的去賭對方是否信任自己,不如直接讓對方花錢買斷信任。調查社本就是商業公司,業務也是以賺錢爲中心。風險大,收益高,這是資本市場的常識。
杜青青一直沒有插口。她看着於明和孫東的交涉,感受到於明身上明顯的蛻變,沉重冷靜,膽大心細。於明獅子大開口讓杜青青嚇一跳,卻發現於明咬對了。孫東並沒有對價錢有任何看法。這可不是蒙的,而是從吃飯和先期交流中。捕捉到了孫東的真實想法。
孫東問:“五十萬代表我的信任。但是貴公司有沒有你們能給我的信任?”
“呵呵,五十萬美金?三百多萬人民幣,今天我們公司一位同事打算買房子,隨便都是四百萬以上的。孫先生似乎完全不瞭解我們公司,我們公司承接過杜氏國際價值一億多美金的油畫追擊案,承接過兩千萬人民幣贖金的綁架案。是爲巴西淡水河公司指定的調查社,同時協助警方偵破數起刑事案件,包括連環殺人案,白銀殺人案。密室自殺案等等。”於明道:“這些就是我們值得五十萬美金信任的原因。”
孫東考慮良久點頭:“我需要考慮考慮,在人到達前十小時,我會和你們調查社聯繫。”
“非常感謝孫先生的信任。”
……
杜青青和於明上車,於明罵了句王八蛋,對杜青青解釋:“這傢伙要讓我們和黑老大斗個你死我活,如果孫東真是國際刑警的臥底,那黑老大爲了得到目標,很可能會傾力和我們一戰。”
杜青青驚問:“那你還接?”
於明搖頭:“有錢不賺是王八蛋,我們見到人後,先證實是禍水東引還是委託目標,如果孫東誠意的委託我們,我們可以藏女人,如果是禍水東引,我們就集體逃亡,黑大佬手再長,很難在一個月內找到我們。”
杜青青鄙視:“你倒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盤。”
“我算盤是打的響,但是我懷疑孫東不會找我們。”於明道:“如果是禍水東引,孫東不需要一個這麼精明的調查社幫助。不着急,價碼我們已經開出去,現在是見招拆招。”
杜青青看於明:“你現在越來越鬼了。”
“誇獎?”
“不。”杜青青道:“我希望我員工精明一些,但是感覺你學的太快了,過份精明。”
“呵呵。”於明笑下,轉移話題:“有件事沒和你說,上次我去荷蘭時候見到了吳悠悠。”
“悠悠?”杜青青立刻被轉移注意力問:“她怎麼樣?”
“過的還行,準備近期回國。”於明停車在紅燈線外。
一輛藍色普通國產轎車並排停靠,杜青青看了一眼,驚訝揮手:“大叔,你好。”臨近夏季,開空調夠不上溫度,車少時多數車輛放下車窗。
於明轉頭一看,操,這不是太子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太子轉頭看見於明和杜青青,隨便點點頭,也不回話。綠燈亮起,太子駕車左拐去了。杜青青道:“還真有緣分,a市這麼大,和大叔遇見了三次了。”
於明道:“只要不宅在家中,每年我們會遇見陌生的同樣的人三到五次,不奇怪。”不知道葉戰那邊怎麼樣了。
回家,洗澡,於明回自己房間,聯繫了葉戰。葉戰告訴於明,櫻桃和白筱珊現在關係相當不錯,同時發現,白筱珊似乎聽命於一個人,對此人說電話時,白筱珊態度和動作都很自然的恭敬。於明看法和葉戰一樣,這人是爲關鍵。估計也是太子和布穀鳥感興趣的最終目標。
剛和葉戰結束通話,倪秋打電話來:“於明,你也覺有問題是吧?”
於明思想轉移陣地,回答:“確實,張遙的存款和其收入不符,但是無法就這點說明她是商業間諜。原本我們打算讓李復安排假消息,但我現在感覺太不厚道,這女人既然對你這麼好,我覺得你得信任人家。”
倪秋皺眉:“於明,你小子什麼時候對感情這東西有這麼深的瞭解?”
於明想起了曼迪:“人生就是一個成長史啊,別想那麼多。”
倪秋糾結張遙的事,葉戰糾結黑桃a寶藏,李復糾結杜雷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於明感覺有些疲勞,真懷念這個月的旅程。
也不知道海娜是半夜三更幾點來的,於明早上起來時候,發現海娜正在使用公用洗手間。不過這次海娜沒那麼漢子,是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早飯時候一聊,海娜確實過不了,或者說沒法過普通人的生活。海娜有自己幾個交際圈,第一個交際圈是杜青青於明他們,這部分人省錢.第二個交際圈是空手道圈子,也算比較省,第三個圈子是賽車圈,這圈子的人非富即貴,普通人哪有閒錢去改裝車輛飈車.車隊有個妹子即將結婚,早就邀請海娜當她伴娘.那時候還富裕的海娜預定了派對的場所,並且豪氣大方。
“又爆了?”杜青青震驚三秒後道:“海娜,你一個星期刷爆三張卡,八十萬啊。”
海娜不在乎道:“都是朋友,而且結婚是大事嘛,手錶也是買給她的禮物。我生日時候,她花大錢,把f1賽車冠軍,我的偶像請到宴會來,人家要結婚了,我怎麼也得投桃報李。”
杜青青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於明一邊道:“要不我和杜小姐陪你去向你老頭子道歉?古人云,盡孝既是義務,也是責任。”還有自己的車。
“才一個星期……”海娜道:“我這次態度很堅決,我要自力更生。我那邊還有一些限量版的皮包,還有一些首飾,我想可以撐一段時間。等我適應了普通生活,我就贏了。”
於明納悶問:“你和你老頭子吵架,說會自力更生,但是還是把老爺子的錢買的首飾、皮包全部帶走?”誰再說自己無恥,自己和誰急。
“不行?”海娜反問。
“我有個辦法。”於明道:“海娜,要你突然適應普通消費生活,疏遠車隊朋友肯定不太現實。但是海娜你有自己的資源,不如你去拉客,我們做單子。你拿80%抽成,我們拿20%抽成。”
“什麼?”杜青青和海娜一起看於明。
“找你弟弟接業務啊,比如你弟掉了一根頭髮,開一千萬委託費讓我們去找,我們找到後,將八百萬做爲提成交給你。”
“哇,這倒是個辦法。”海娜摸下巴。
“……”於明嘆氣,自力更生個屁啊,自己就是幫海娜找點偏門,好快點找回自己的車。
“不行。”海娜道:“我說真的,於明你不要懷疑我,我已經訂購了一整套的廚房用品,我發現自己煮飯可以比外面吃飯更省錢。”
“訂購?”於明問。
“一套?”杜青青問。
海娜點頭:“是荷蘭廚具設計大師專門爲中國人習慣而設計的,昨天上飛機,今天會到,下午就有專人安裝。”
“多少錢?”於明和杜青青問。
“二十萬人民幣吧。”
於明和杜青青嘆息,於明正色道:“海娜,你還是做好自己富小姐的本職工作比較好,吃喝玩樂的也不算虛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