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豐打開房門，見是樓下的住戶。剛搬進來的時候打過照面，平時也沒什麼交集，可是此時她居然穿着睡衣跑了上來。
“實在抱歉，這麼晚打攪你，我想讓你幫我換下燈泡，我買了螺口的燈泡，可是不會裝，晚上我一個人又怕黑，所以……”這女孩聽口音像是四川人，看樣子年齡在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長相普通。
陳豐並沒有將警惕心用到她身上，十分爽快的說：“你等我一下。”
陳豐隨意穿了一件外套就跟在女孩身後下樓。樓道里面黑漆漆的，這棟小區也有些年份了，聲控的燈泡壞掉之後也沒人來修過。樓道逼仄，並排走兩個人都覺得擁擠。陳豐跟在穿睡衣的女孩後面，腦海中卻閃過一副恐怖小說的場景，同樣是穿着睡衣，在夜半三更敲響單身住戶的房門，同樣是幫忙修水管之類的橋段。只是這類恐怖故事的結局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關上門就會莫名死亡。
陳豐腦海裡想着這些有的沒的鬼故事，腳步竟然有些虛浮，陳豐狠狠咬了咬牙，暗罵一聲：“你二大爺的。”這才重新振作精神。
樓下的房間沒有燈，黑漆漆的，只有兩人的手機屏幕發出微弱的光。陳豐直接把手機裡的手電筒應用打開，屋裡面纔看得真切一點。
這是一個老式的一室一廳，外帶一個陽臺，臥室和客廳中間只有一箇中式的屏風隔着。陳豐踩着凳子將燈泡給換上，臥室和客廳的燈泡都壞了，這個叫彭玉的女孩只買了一個備用燈泡。
螺口的燈泡相對比較好換，陳豐讓彭玉用手機手電筒打着光，隨手就把燈泡換好了。
陳豐示意彭玉去打開開關，新換的節能燈泡散發着白光，屋內陡然亮了起來，竟然有些刺眼。
彭玉在燈光下臉色看起來紅撲撲的，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陳豐還是覺得有必要避嫌：“燈泡換好了，早點休息吧，我也該休息了。”
“謝謝你陳豐，改天有時間請你吃飯……”彭玉說到這裡似乎覺得有些不妥，話說到一半停了。
“改天有時間再說吧。”陳豐沒等彭玉回答就走出了房門，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二天還有面試，陳豐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回屋不一會就睡了。
第二天陳豐早早的就起牀洗漱，還特意換上了唯一一套正式的西裝，對着鏡子看了一會，沒有發現什麼不妥，這才趕往海洋大廈。
深貸網約到了九點面試，所以陳豐第一站到了11層，接見的前臺二話沒說直接丟下了一張試題，安排在一個小的會客室做卷子，算是筆試。
陳豐看了看試題，好在不算難回答，都是網貸方面的相關知識，不過陳豐非常反感這種形式，他大學畢業後第一次出去找工作就被面試企業強迫填了好幾份卷子，所以對這種筆試可謂是深惡痛絕。但是，這幾年工作下來以後，陳豐的心態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夥子了，知道這是一種流程，既然到了人家的一畝三分地就要遵守別人畫出來的道。
陳豐老老實實把“網貸平臺、投標、借款、發標、年化利率”等術語一一解答了，這才被安排在一個會議室裡等着，會議室裡面同時等待的還有三個一同前來面試的青年。
十五分鐘左右，陳豐被叫到總經理辦公室。面試的人年紀在四十五歲左右，有點微胖，肚子稍稍隆起，不過面貌看起來十分和善。
陳豐把自己的簡歷遞了過去，他事先已經查過這裡的總經理叫俞澤水，履歷很唬人，不過能瞅準網貸這個新興行當並且投身其中至少說明他不是一個庸人。
俞澤水問了陳豐之前的一些工作經歷，又順道問了一些網貸行業的情況，然後才略作思考給了一個準確答覆：“我覺得你可以勝任我們公司的運營一職，如果沒什麼問題明天就可以過來上班。”
雖然陳豐之前信心十足，可是面試過程並沒有那麼自信，畢竟別人在這個行業裡面這麼長時間，瞭解的肯定比自己多。現在突然聽到對方錄取自己他還是忍不住滿臉激動，但是他還有另外兩個面試沒有去，陳豐這次選擇了實話實說：“能不能給我一天時間考慮一下，我也不瞞你，我投了好幾家簡歷，這幢大廈就有三家要面試我的企業，所以，我想等我面試全部結束以後再給你答覆，你看行嗎？”
“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我就答應你，給你一天時間考慮，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俞澤水站起身回答的很乾脆，伸出手和陳豐握了握。
對俞澤水的態度陳豐還是很感激的：“我會認真考慮的，謝謝你能寬限一天時間。”
離開了深貸網，陳豐又着急忙慌的來到了7樓。大樂投的面試流程沒有深貸網這麼複雜的搞個筆試，進門之後直接到面試環節，不過面試卻分爲兩輪。第一輪是人事經理面試打分，合格後再轉到總經理那裡。
有了剛剛面試的經驗，陳豐這次並沒有費多長時間就過了面試，總經理陳流深對陳豐十分滿意，並且以本家身份來拉近關係。但陳豐依然提出一天時間考慮，陳流深也爽快的答應了。
出了海洋大廈，陳豐有些迷惘了，選擇哪一家是一個問題，如果下午面試成功，就可以到網貸界工作，那自然沒有其他兩傢什麼事了，也不存在什麼選擇障礙。對於上午的兩次大捷，陳豐有些飄飄然：“這個行當也沒有書上說的那麼唬人嘛！”
正當陳豐以爲下午的面試一準成的時候，陳豐卻收到了網貸界的一條短信，大致意思是接到上面的指示，公司目前暫停招募新員工。
陳豐剛剛翹起來的狐狸尾巴突然如同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耷拉了下去。這次又輪到選擇障礙了：“到底是去深貸好呢還是大樂投好呢？”
這本來應該很高興的事情，陳豐卻覺得無比失落，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就在這時陳豐的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