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將飛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生活在距今幾百年前的古鎮上。那一天都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沒有徵兆,一支兵馬踏進龍將飛的小鎮,當時他是個普普通通,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百姓,看到千騎兵馬踏入,自然是想轉身逃走。不過正當他想轉身逃的時候,一刃長戟貫穿他的身體,還沒有看清楚殺他的人是誰,他就已經倒下了。
鮮血不斷的從腹部涌出,慢慢地龍將飛的意識看是模糊起來,眼睛的景物都像隔了一層毛玻璃,看着街上的人影相互推搡,爭着逃亡,卻不料即使如此也沒能保住性命。龍將飛絕望地閉上雙眼,也不知道再睜開會看到什麼,也不知道是否眼睛還有再次睜開的機會。
萬幸的是,有!龍將飛醒了過來,街上的屍體鋪滿了地面,他們都是再也沒有能爬起來的人。現在這是一座用鮮血染紅的小鎮,但是誰還有力氣去同情。突然龍將飛想起了自己的深愛的那個女孩,不知道她有沒有遇到危險,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自己一樣幸運的活下來。龍將飛踉蹌着從屍體堆裡爬出來,順手拔出插在屍體上的一把劍,到處尋找都沒有找到那個女孩的下落。
龍將飛不斷地喊,喊得撕裂了傷口,還是沒有人回答他。家!她一定還在家!龍將飛捂着肚子上的傷口,一路扶着牆到了她的家。門已經壞了,門軸都掉在了地上,看起來是被強拆掉的。將飛一邊喊,一邊用劍撐着往屋裡走,“等我,一定要等到我!”四周是慌亂的寂靜,如死一般。客廳的牆上還掛着兩個人一起買來的手鍊,只是有一條,線斷了一點。屋裡還有人!那羣人從來不曾停止掠奪,龍將飛此時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萬一他心愛的女孩在哪裡,那她會有多危險。
將飛踹門而入,三四個掠奪者都是盔甲加身的武將,聽見踹門聲,都把目光集中多了將飛的身上。“莫鈴呢,你們把她怎麼樣了!”將飛手裡握着劍都在抖,不過依然指向那四個人。“你說那個小妞?被我老大弄回家做老婆了!”剩下的三個人附和着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將飛長長地叫了一聲,一把插到武將甲的身體了,那個武將沒有想到將飛敢真的動手。將飛慌亂的拔出劍,那個武將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將飛不怕,反笑道“哈哈哈哈,還有誰,都來吧。”
他臉上的那個詭異笑容,讓人都不敢接近他,不過畢竟是三打一,那三個人提起板凳什麼的就是上。將飛也不躲,椅子砸在他身上,劍就刺在他們身上,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四個屍體躺在了地上。將飛丟掉劍,蹲在地上顫抖,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殺人的恐懼最終還是被對心愛的人的思念而打敗,將飛拿起刀,在屍體身上擦了個乾淨,找了幾塊布包在傷口上,嘴裡唸叨着女子說過的話,沒幾步便暈倒在了地上:你功成名就時,我不一定錦上添花。但當你一無所有時,我,一定不離不棄。
經過了幾年,憑着對女子的思念,他拜從名師,練就了一身武藝,打聽到他心愛的女子被邱矢國的大將軍娶作小妾。
夜裡,龍將飛拿着萬仞長槍潛入大將軍的家,在一番纏鬥後,竟難分上下
。不過龍將飛帶走了女子,女子還是美貌如花,等着他。大將軍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到別人的手上,下令放箭,把兩人都殺人。萬箭齊發,就算你功夫再好也躲不掉,女子轉身擋在他的身前,弓箭一支一支沒入她的身體,白色綢緞被染紅,多了迷離之色。
龍將飛大吼,抱着女子一路衝了出來,身上也中了數箭。
女子快要死了,龍將飛緊緊地抱着她,豆大的眼淚不斷地落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女子緩緩伸出手,撫摸着將飛的臉頰,將飛抓住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眼淚竟止不住的流。女子張張嘴巴,說不出聲,龍將飛耳朵貼在她的嘴,聽他說:“謝……謝,你……你來救……救我,對不起……我……我髒了!”他們真的再也不能再相見了,龍將飛那邊已泣不成聲,用手不斷錘擊地面,硬是打出了鮮血。
龍將飛葬了女子,把一條手鍊給女子戴上,自己身上留一條壞掉的,又把女子身上的箭和自己身上的箭都插在墳前立誓:邱矢貴族,我必殺之!他們都是侵略小鎮的人,他們必須死!
幾年來,龍將飛帶着仇恨,不斷刺殺邱矢國的貴族,終於,他成了懸賞第一的重犯,不過他一點都不在乎,用鮮血換鮮血他也願意,正如同女子用她的身體保護着他一樣,這是他一輩子的傷!
七月初七,邱矢之國岸,夢怯紫羅蘭圍城而開。城門久開,出門俱是看花人。
月明星稀,夢怯花映射着月光,在風的吹動下,如人頭攢動,好不熱鬧。隨着深夜蟲鳴,腰間的鮮血捂都捂不住,染紅了小半衣裳。
男人苦撐着,沒有方向地一路向前走,可能他的意識已經模糊了他的判斷,他竟然一步步走向他的深淵——邱矢之國。但他沒有走多遠,就倒在了夢怯花叢中。
男人半眯着眼,胸口不斷起伏,嘴裡喘着粗氣,黑色帽紗掉落在旁。男人雖然面容痛苦,但在月光下不難看出他的俊朗。
“公子?公子?”受傷男人在昏迷前依稀看到一個白素紗衣的女子,站在自己的身旁。
當男人再醒來,腰間的傷口已經綁好了繃帶,躺在一棵樹下。“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女子眨巴眨巴眼睛,流露出一種脫俗的神情。“好了很多,謝謝姑娘了!”男子抱拳道謝。
說罷,男人神色黯然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殺了我,你會獲得一輩子都用不完的賞金,這樣也算是報了你的救命之恩了!”說罷,把匕首遞到女子前。以前救他的人都是衝着賞金來的,這種人他見多了,也累了。
女子沒有說話,也沒有接過刀子,只是從袖子裡拿出一張手帕,拭去男子臉頰上因痛苦而流出的虛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唱着飄搖的歌,女子似乎遁入了風中,時遠時近歌聲還在迴盪。
此刻,龍將飛一臉愕然,攥緊手裡了手帕。手帕上繡了金邊的小字:夢怯花開,與君俱來,願爲白首,攜子看海。
龍將飛還沒有品味詩中的意境,一陣砍殺聲襲面而來,他本來不想再躲,但他爲了救了自己命的女
子,這條命還不能送,他又踏上了逃亡之旅。
輾轉三年,早該開的花現在纔開。
邱矢國岸,夢怯花叢中多了一個婀娜的女子,白素紗裙混着花的香味,名曰沈夢怯。
花開的不突兀,因爲男子現在纔來。
兩人四目相交,融入花叢中。淡淡的花香伴着螢火圍繞在兩人的身旁。女子笑顏如花如畫,男子目光如水如光,好不般配。一隻粗厚的手牽着一隻小手,漫步在花叢中,許下一世的誓言。這是將飛第二個心愛的女子,他希望可以一直愛護下去。
夢怯與將飛相約,待到夢怯滿山,女子珠冠紅衣待君花轎;待到夢怯滿山,男子長袖文裝攜伴歸鄉。
龍將飛是邱矢的嫌犯,每日都在刀光劍影中渡過,他流亡在外,收集着邱矢之國的信息,苦等花開。
夢怯人如花,因爲將飛的血流入土中,再加上她凡心已熾,幻作人型。她含苞而立,苦等花轎來。
時間總在等待中渡過,苦痛總在等待中流逝。等了半生,將飛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心中始終割捨不下夢怯,終身範未娶“老爺爺,今天怎麼不找我玩啊?我可想您了!”鄰村的小女孩跑過來跟老將飛撒嬌。
將飛眼裡閃過一絲亮光,又黯淡下來。自言道“對啊!我爲什麼要等!”說着摸摸小女孩的頭,換上文裝朝着邱矢之國走去。距離夢怯花叢被清理掉還有兩天。
人生最大的痛苦和後悔,就是在沒有必要的等待中痛苦了太多日子,而真正等失了自己所愛的人。
“也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一路上,黑衣人隱匿了數十人,隨時準備拿下將飛的人頭。“好了,出來吧,等我辦完事,我會把我的人頭送給你們”。
將飛長袖文裝,走到邱矢城下夢怯頓時開遍滿山,夢怯依然在花叢中,相貌不曾改變。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我將隨着土地深埋地底。”將飛顫抖着抓住夢怯的手,滿目淚水。夢怯緊擁着他,淚眼滂沱,待着哭腔“我隨你去!”
夢怯眼淚溼襟,珠光紅衣,許給他地下的幾萬個日子。將飛的鮮血灑在夢怯紫羅蘭上,滿山夢怯花全部凋零,再也不見開邱矢國岸,夢怯花開,花等人來纔開,人等花開方來。過數年之日月,花衰兩鬢白。老人看花開,花開老人來,六葉開了衰敗,等,人不復花也不在,雙雙赴幽途,共相思,歲有長,等之何所?
夢怯是夢怯花之靈,她用自己的百年修爲,將龍將飛送入往生途,希望他可以投得好人家,但他陰差陽錯地走進了地下王朝。他發現自己還活着,而心愛的女子又再不能見,整日悲傷度日,發誓這輩子不會再愛了。由於這裡的人都很熱心,時常幫助龍將飛,爲了夢怯和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子莫鈴,他要好好的活下去,等她們轉世,這一等就是幾百年,他再也沒有從這出去過,不過他還一直奢望着,那兩個女子可以投胎轉世,讓龍將飛再看他們一眼。
一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一生有兩知己夫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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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