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鳶尾在廚房裡搗鼓了許久,她甚至連鍋都燒不熱,只弄得滿屋子的烏煙瘴氣,把她薰的灰頭土臉。
好不容易將火點燃了,她起身正要添水的時候,忽然將露在外面的乾柴勾到了,乾柴從爐竈內滑出來,嚇得衛鳶尾後退幾步,火將周圍的乾柴引燃,眼看一場不可避免的火災將至,衛鳶尾慌亂的向外跑。
聽到動靜的寧止從屋中走出來,他看到灰頭土臉的衛鳶尾又看了看火光四射的房子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寧止提着木桶將水潑在火中,然而火勢越來越大。
“來人吶,着火了。”衛鳶尾扯開嗓子大喊道。
四鄰五舍的人提着水桶慌亂的趕到,他們紛紛將水井裡的水潑向大火,經過半個時辰的奮戰,火勢終於熄滅了,只不過三間房子就有兩間已經燒成了灰燼,只剩下一家房子還有斷壁殘垣灰頭土臉的立在風中。
“各位鄉親,多謝了。”寧止拱手向大家道謝。
“寧先生客氣了。”鄉親們散去,他們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掃過衛鳶尾。
衛鳶尾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斷壁殘垣,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她方纔已經感覺到了火的灼熱,今天的所作所爲都是她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證明一件事情,一件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到寧止看着她,衛鳶尾連忙換上了一副無辜的表情:“對不起,我總是笨手笨腳的,什麼都做不好。”
“只要人沒事就好,我去張家娘子那裡買些火燒,你收拾收拾西廂房吧,咱們湊合一個晚上。”寧止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件白色的上衣已經滿是髒污,甚至身前還被燒了一個烏黑的小洞,本是極爲狼狽的事情,可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落魄,倒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衛鳶尾將西廂房整理出來才恍然發現另一個事情,西廂房只有一張牀,並且只有一牀被褥,家是人家的,她總不能將人家趕走吧。
過了一會兒,寧止拎着一個籃子走了進來,他洗過手之後便將食物從籃子中拿出,一碟花生米,一盤熟牛肉,一碟西蘭花,還有一碟火燒。
因爲揣着心事,衛鳶尾這頓飯吃的有些不安。
寧止倒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他時不時的將西蘭花和熟牛肉推到她的跟前。
“我吃飽了。”衛鳶尾放下筷子便坐在了牀上。
寧止又吃了一個火燒,他的動作優雅甚至透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他不像個教書先生,更像是一個貴族。
寧止將碗筷收拾起來洗好後便開始寬衣解帶。
“你你要幹什麼?”衛鳶尾緊張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她可不希望與陌生男子有肌膚之親,但是如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的小身板又哪裡是寧止的對手,更何況她現在的角色是寧家娘子。
寧止淺笑道:“自然是寬衣解帶,與娘子同眠了。”
不知爲何衛鳶尾只覺得寧止的笑容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狡黠。
衛鳶尾忽然捂住肚子,清麗的五官皺成一團:“哎呦,我肚子疼,可能小日子來了,相公還是離我遠些吧。”
寧止笑着走過來:“那我更不能離開娘子了,以往娘子來小日子的時候渾身冰冷,就靠着我的身子暖暖呢。”
衛鳶尾泄氣的坐在牀上:“好吧,寧止,我告訴你,我衛鳶尾根本就不是你的娘子,你要麼是眼瞎認錯人了,要麼是腦子壞掉了。”不光是他,整個桃花鎮的人都是腦子壞掉了,她纔不是什麼狗屁寧家娘子。
寧止停住了靠近的腳步,他看了衛鳶尾一眼緩緩說道:“看來娘子依舊沒有原諒我,娘子早些歇息吧,今晚我在地上睡。”
不知爲何看到寧止那副落寞的神情,衛鳶尾的心中竟然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子,雖然這裡此時是春季,但是地上的涼氣似乎太重,到了深夜恐怕會冷,這樣更容易讓人着涼。
寧止從衣櫃中翻出些破舊的衣服鋪在地上和衣而眠。
衛鳶尾則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皎潔的月光躍入室內,在寧止欣長的身影上灑上了一層銀光,衛鳶尾恰巧側過身子來,她看着地上的寧止,心中生出幾絲不忍。
她忽然做起來說道:“喂,你上來吧,不過”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寧止猛然從地上躍起猶如一陣風一般已經鑽進了被窩中,他那雙墨玉的眸子閃着狡黠的光華:“不過什麼?”
這反應也太快了吧?
“不過離我遠點。”衛鳶尾說完這句話便側過身去,只是不過身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極爲的不舒服。
衛鳶尾走下牀去在木櫃中翻找了一堆衣服丟在寧止的身上。
“你蓋這些,這天算不得冷,你蓋這些東西也不算委屈你。”衛鳶尾將那牀薄被全部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或許是太過疲憊,不一會兒衛鳶尾便沉沉的睡去。
黑暗中,一雙幽暗的眸子靜靜的看着衛鳶尾睡熟的容顏。
衛鳶尾醒來的時候只覺得一片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脖頸上,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是熱的。
她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寧止那雙墨玉的眸子:“娘子醒來了?”
他們竟然滾到了一個被窩?衛鳶尾想也沒想擡手就給他一巴掌。
寧止有些委屈的看着衛鳶尾:“娘子這是何意?”
衛鳶尾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這纔將心放下,不過那一巴掌也沒算白打,他竟然偷偷的鑽進自己的被窩。
衛鳶尾指着寧止的鼻子有些憤怒的說道:“寧止你這個登徒子,虧你還是個教書先生,竟然連禮義廉恥都不知,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誰准許你鑽進我的被窩的?”
寧止擡眸望着衛鳶尾,他竟然上前含着了衛鳶尾的手指,甚至用舌頭掃過她的指尖。
無恥,簡直無恥到了極點,衛鳶尾憤怒的氣血上涌,她擡手正要給寧止一個耳光的時候,卻被寧止死死的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