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現在臣妾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想爲那沒出世的孩子誦經超度,好讓他早登極樂,我們之間沒有緣分,只能盼望下一世再做母子了,請皇上滿足臣妾這一點點小小的心願,不要再爲難臣妾了。”
感受到花容容極力隱忍的悲痛,上官晨心中更加心疼,此時的花容容,就像是一隻傷痕累累的小貓,只想找個地方獨自的舔舐傷口,而自己卻不能成爲那個她受傷時想要依靠的人。
“好,容容,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再強求你,我會在常青殿旁邊爲你修一個佛堂,沒有任何人會打擾你,你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爲你和孩子報仇,再也不讓你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上官晨認真的看着花容容,鄭重道。
“如此,那便多謝皇上了。”花容容微微福身,虛弱的施了個禮,隨即丟下上官晨,獨自轉身離去。
看着花容容的背影,上官晨是在隱忍不住,一滴倔強的淚水順着英俊剛硬的臉頰滑落,花容容對自己越是客氣,越讓上官晨心中猶如刀割一般,心中對彭將軍和彭媛媛的仇恨也更加深厚一層!
回到常青殿,提花已經焦急的等候在門口了,老遠的看見花容容的身影,便快步迎了上去:“娘娘,您可也回來了,該喝藥了。”
花容容微微點頭:“嗯,端進來吧。”
擡頭看向窗###沉沉的天氣,光禿禿的樹枝被陰風吹得東搖西晃,猶如花容容那一顆搖擺不定的心一般。
“娘娘,喝藥吧,再過幾天就是冬至了,天兒也漸漸冷了起來,您還在月子中,可千萬別受涼了。”話剛說完,提花就覺察到自己說錯了話,心中不覺悔恨。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花容容,見其沒有異樣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花容容強扯出一絲微笑,不想讓提花這麼擔心自己:“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放心吧,我會好起來的,只不過還需要些時間罷了。”
看着花容容故作堅強的樣子,提花心中更加難受,淚花已經不知不覺的沁在眼眶之中:“娘娘,奴婢知道您心中苦,您不用這樣委屈自己,有什麼不痛快的哭出來或許會好受一些。”
窗外的天空更加的灰暗,不知不覺間已經開始飄起了點點雪花。
花容容嘴角劃過一絲微笑,並不理會提花,伸出手去接住窗外飛舞的雪花:“這麼快就下雪了,好美。”
正說話間,門輕輕的露出一條縫,一陣涼風吹了進來,雅青拿着厚厚的狐裘從門縫中擠了進來,看到花容容衣着單薄的坐在窗邊,頓時也着了急,關好窗戶之後快步走了進來:“娘娘,您怎麼可以坐在這裡呢,受了涼以後要落下病根的。”
說話間,雅青已經將窗戶關上,快速的將雪白的狐裘披在花容容身上,又轉過頭去一臉埋怨的看着提花:“提花,娘娘現在時關鍵時刻,怎麼能這麼不注意呢,萬一要是受了涼,以後會疼一輩子的!”
見雅青動了震怒,提花也有些嚇到。
“呵呵,心都涼透了,還怕身體上的寒冷麼。”花容容不禁苦笑一聲,轉過頭來:“好了,是我自己非要在窗邊看雪的,這一定是小皇子想念我這個孃親了,所以化作雪花飛回來看我了,提花也只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哪裡會懂這些,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花容容淡聲說道,彷彿整個事情都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跟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是,娘娘。”雅青喏聲應道,隨即狠狠的瞪了提花一眼。
“提花,你可一定要照顧好娘娘,我這就去內府局看看怎麼銀碳還沒有送來。”雅青說着,又不安的站起身來。
“是,雅青姐姐,我這下一定會寸步不離的跟着娘娘,定然不會再讓她受涼了。”提花急忙保證道。
“嗯。”雅青這才放下心來,輕輕的推開一道門縫,擠了出去。
椒房殿中,彭媛媛穿着一襲大紅色厚厚的狐裘,站在院子裡欣賞新開的紅梅。
“娘娘,這紅梅雖然嬌豔,但是卻被您給比了下去,遠遠的看去,這些紅梅到了您身邊,通通變成了陪襯,一會兒皇上要是來了,定然會被您的風姿給迷住。”
蝶兒跟在彭媛媛身後,手裡拿着精緻的小剪刀,輕輕剪下一支紅梅插在身後傲雪懷中的花瓶裡。
彭媛媛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對蝶兒的恭維很是受用,笑道:“聽說花貴妃要出家做尼姑,是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聽說花貴妃現在已經跟皇上鬧翻,還吵着要皇上給她建造佛堂呢,應該不會有假。”蝶兒臉上隨即綻放出一絲笑容,遞給彭媛媛一支還帶着雪花的紅梅,笑道。
“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倒是給本宮省去了不少麻煩。”彭媛媛接過紅梅,湊到鼻子前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清冽甘甜的梅香頓時讓人神清氣爽。
“皇上這兩天怎麼樣了?”睜開眼睛,彭媛媛問到。
蝶兒微微嘆了口氣:“還是老樣子,正日生活在朝陽殿中,除了批改奏摺就是飲酒,整天酩酊大醉,只怕再這樣下去,就廢了。”
彭媛媛猛然回頭,狠狠的瞪了蝶兒一眼怒道:“大膽,小小奴婢怎麼敢議論皇上的是非!”
蝶兒心中一驚,急忙跪倒在地上:“奴婢知錯了,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起來吧。”彭媛媛對蝶兒的反應很是滿意,隨即笑道:“其實皇上這樣也沒什麼不好,雖然每日飲酒,但是也並沒有耽誤什麼國事啊,整個朝廷還是安然有序井井有條,適當的放鬆一下,也尚無不可。”
說完,將手中的紅梅花瓣一片一片的拔下,聲音也愈發的陰狠:“至於花貴妃,就猶如本宮手中這紅梅一樣,總有時間慢慢收拾她,本宮一定要讓她認識到,誰能笑道最後,誰纔是贏家,即便她再怎麼嬌豔,也只是短暫的,過了這個冬天,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
傲雪遠遠的站在蝶兒身後,卻還是對彭媛媛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更加恐慌,彭媛媛的性格已經日漸暴戾,自己和父母的小命還捏在她手裡,將來某一天不高興了,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一家的忌日!
想到這裡,雖然天空中飄着大雪,傲雪還是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入夜。
一個黑影在雪光的映襯下前往常青殿。?輕輕的叩門,值夜的護衛一臉警惕的打開門:“大膽,深更半夜的竟然敢私闖常青殿!”
“噓……”傲雪急忙噓聲道:“我是椒房殿的掌事宮女傲雪,漏夜前來找貴妃娘娘實屬要事,還望侍衛大哥稟報一聲。”
那護衛上下打量了一下傲雪,皺皺眉:“椒房殿跟我們常青殿向來不和,不知道這位姑姑半夜前來找我們家娘娘能有何貴幹。”
傲雪擡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常青殿,不禁急道:“侍衛大哥,我今日冒險前來找貴妃娘娘真的是有急事,求求您大發慈悲,幫我通報一聲吧。”
護衛搖搖頭:“我們娘娘已經睡下了,你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到明天天亮再過來吧。”
“我要是白天能過來,就不會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了,你這個侍衛大哥怎麼這麼不通情理呢!”傲雪不禁也上了火,怒道。
隨即繞到一旁,對着常青殿大聲的呼喊道:“貴妃娘娘,奴婢找您有急事,還望您召見奴婢啊!”
護衛隨即跑過來,三兩下將傲雪制服,緊緊的捂着傲雪的嘴:“大膽!竟然敢大聲吵鬧影響娘娘休息,不想活了你?”
傲雪冷冷一笑:“如果今晚見不到貴妃娘娘,我就真的不想活了。”
花容容本來就躺在牀榻上輾轉難眠,猛然聽到門外的叫喊聲,更是嚇了一跳,急忙披上衣服站起身來,走到門外對值夜的奴衣說到:“外面是怎麼回事?”
奴衣急忙恭敬道:“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這就去查看一下。”
“等等,把外面的人帶進來吧。”花容容看着門外皎潔的月光再雪地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明亮,心中那股抑鬱也消散了一些,輕聲說到。
“是,娘娘。”奴衣應了一聲,向門口走去。
推開門,正巧看到傲雪嘴巴被捂的嚴嚴實實,不禁皺眉道:“來者何人,大半夜還再次喧鬧驚擾貴妃娘娘,不知道娘娘現在正在養病期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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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見到奴衣後激動道:“快讓我去見貴妃娘娘,我找她有要事要說,你們快放我進去啊。”
奴衣擡眼看了傲雪兩眼,確定傲雪不會傷害花容容之後這纔不悅道:“你跟我進來吧。”
“是。”傲雪這才鬆了口氣。
花容容正坐在大殿之中等着,見到奴衣竟然把傲雪帶了回來,不禁有些吃驚。
“傲雪,你這麼晚過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花容容淡聲問道。
“娘娘,您救救皇上吧,皇上現在每日都在朝陽殿以酒度日,早已經心灰意冷了,彭將軍和皇后娘娘趁着這段時間大肆拉攏朝中大臣,似乎想要謀反。”傲雪跪在地上急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