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犧牲,就沒有和平,如果你真的嚮往和平,就理應支持我的做法!”冷晨不屑道,“當然了,就算得不到你的支持,我還是要做!”
暖晨難以置信的看着他:“我真無法相信,你竟然執意要做這種事情!”
“你無法相信的事情太多了!”一聲冷笑,冷晨這就要走出房間,卻被暖晨一把抓住,他有些怒的轉過頭,怒視着暖晨,“怎麼,想束縛住我?”
“既然沒辦法阻止你,我唯有把你關起來,才能夠免除這場大殺孽。”手中的力道越發增大, 暖晨心意已決,只想快些控制住冷晨。
只不過,二者系出同源,暖晨的所有招數,冷晨都心知肚明,幾番對峙下來,誰都沒有佔到便宜。
漸漸,已經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
冷晨面不改色,反觀暖晨,卻由於剛剛與慕容家的士兵對峙,慢慢體力不支,落於下風。
“真是可惜,本來你能纏我一陣子,可現在,你沒這個機會了!”冷晨發現這一點,進攻起來更加迅猛,幾個呼吸間,暖晨就有些招架不住。
門內傳來的打鬥聲,讓慕容將軍更加惶恐,他還不斷思索,這兩個太上皇到底是怎麼回事,若說一個是真,一個是假,爲何他們並不解釋,反倒說是同一個人呢?
越想,就越覺得離譜驚人。
“將軍,咱們不用進去看看嗎?”副將心驚膽戰的問道,“聽裡面的動靜,好像打的很厲害,真的太上皇不會受傷吧?”
“你覺得……哪個是真的?”心中對上官晨的實力很放心,對比這些,慕容將軍顯然更關心誰真誰假這個問題,多一個人的答案,就多一條思路。
副將想也沒想便說:“末將認爲,一開始的太上皇是真的,後來出現的是假的,想想看,太上皇高高在上,怎麼會跟區區士兵動起手來?莫不是身邊沒人了?”
“有些道理。”沉吟片刻,慕容將軍的語氣堅定一分,“那假太上皇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精通易容之術,另外一種,則是他身爲妖物,懂得變化成人,但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我們都必須保密!”
“將軍,這是爲何?”副將困惑的問。
“我們與遼國的關係日益僵冷,如果真假太上皇的消息不脛而走,上到文武官將,下到黎民百姓,都會認定這是遼國人的手段,會挫敗我們的士氣,明白嗎!”
副將恍然大悟,連忙說道:“末將明白了!”
“傳我命令,每名士兵,都可以得到三兩白銀的獎賞,讓他們務必保密,膽敢有一個多嘴拙舌之人,軍法處置!”涉及到江山社稷,慕容將軍不敢有絲毫怠慢,面色沉凝的吩咐下去。
待副將走後,慕容將軍思考片刻,還是叩響了房門。
“太上皇,臣能進去麼?”
慕容將軍的聲音很小心,生怕會激怒了冷晨,儘管他也相信冷晨是真的上官晨,可在他記憶中,上官晨並沒有如此冷鶩。
“進來吧。”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慕容將軍心中一怔,輕輕走了進去。
當他看到屋內情形的時候,不由鬆了口氣,冷晨隨意坐着,臉上掛着詭譎的笑,而暖晨則半靠在牆邊,看樣子似乎體力透支。
“太上皇,您沒事吧?”慕容將軍恭敬問道。
冷晨搖搖頭,輕蔑道:“只是跟老朋友切磋了一下,沒什麼事。”
老朋友?
慕容將軍心中一驚,難道說,眼前這個假太上皇,與真太上皇之間,還是老相識?
暖晨筆挺站立,儘管疲憊不堪,卻還在努力堅持,他朗聲說道:“就算你有本事擊敗我,你也不敢讓我受傷,否則的話,你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
“這是什麼意思?”慕容將軍下意識問了一句,卻很快反應過來,三緘其口,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冷晨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如寒冷冬夜一般凜冽,沉凝片刻,終於說出了實情,“慕容老將軍,我之前已經說過,他就是我,我便是他,換句話說,我們是同一個人。”
慕容將軍面露疑色,轉瞬間,他的目光多了一抹驚恐:“太上皇,難道您是說,您受妖物傷損,被下了詛咒,這才成了兩個人?”
“可以這麼說,我希望,你可以完全保密這件事。”冷晨點點頭,不給暖晨說話的機會,“他擁有我的記憶和本領,只不過,並沒有帝王的才能,做事橫衝直撞,天真幼稚,我希望,你可以讓他在你這兒多待些時日,畢竟對外界來說,這個天下,只能有一個太上皇。”
慕容將軍忙不迭點頭:“您所言極是,我這就去辦。”
“不可!”暖晨大聲喝止,看向慕容將軍,“他滿口胡言,你別相信他的,事實上是……”
還沒開口,就聽見冷晨的聲音:“亂世將來,你若做了太上皇,定會兵敗山倒,如果你真的洞悉我所有想法,就安安心心的在這裡呆上一段日子,等到戰爭結束,你再回到宮中,到時候,所有權勢錢財,都是你的!”
幾句話之間,冷晨就把暖晨塑造成爲一個爭權奪勢又沒有真才實幹的庸君!
二人一個如同旭日,一個如同寒夜。
比起陰謀詭計來,自然是冷晨要勝上一籌!
慕容將軍回過頭來,語重心長:“太上皇,我知道您心中的苦,只不過,您與他本是一人,何必要與自己爭權奪利呢?”
“慕容將軍,這其中來龍去脈,你所知不詳,別被這傢伙給騙了!”暖晨心裡焦急,卻又想不出個合理的解釋,難道要跟慕容將軍說,自己是善良的,而他是邪惡的嗎?
這種話,在俗世凡人的耳中,根本就不足爲信!
“我爲何要欺瞞慕容將軍,你多慮了。”冷晨露出輕鬆的笑容,走到暖晨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紫月國大敵當前,我沒時間與你在這兒耽誤時間了,正好這慕容府固若金湯,你在這裡,很安全。”
說罷,他對着慕容將軍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相互離開。
暖晨想要追上去,卻手腳麻木,再也提不起一點力氣來。
眼看着房門關上,暖晨卻回天乏術,他的心中焦急如焚,痛不欲生,頹唐的坐了下來,似乎身下的藤椅,都變得奇冷無比。
如何才能阻止他!
容容,你告訴我,好嗎?
近乎絕望之間,暖晨的眸色之間,忽然浮現出花容容的一顰一笑來。
“啊!”
被敲碎睡夢的感覺,彷彿當頭棒喝,花容容猛地睜開雙眼,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視野之中,盡是雍容華貴的裝飾,透過窗紗,能夠看到外面遼闊湛藍的天空,看樣子,什麼都是如此的安詳靜謐。 щшш.тTk дn.¢〇
花容容這才鬆了口氣。
是個噩夢?
她哭笑不得。
看來,真的是被冷晨暖晨兩個人給搞的緊張過度了!
“皇太后,出事了!”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驚懼的聲音,花容容心頭一緊,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房門輕推,一個小太監畢恭畢敬的走進來,滿臉大汗,似乎極爲驚恐,他跪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擡,顫聲道:“太上皇失蹤了!”
“太上皇?”一時間,花容容還沒有反應過來,“哪個太上皇?”
“兩個……兩個都失蹤了!”
說完這話,小太監更覺得害怕,長跪不起,臉上豆大的汗珠,幾乎都在地上化作積水。
花容容突然間想起剛纔的噩夢!
冷晨與暖晨兩人性格不合,終究走到了自相殘殺的地步,可他們本是一人,其中一人身亡,另一人,也就會身亡!
在夢中,兩個人相繼死去!
片刻間,花容容的臉上就佈滿冷汗,他沉默了許久,纔開口說話:“速速把花國舅請來,還有皇帝,都一併請來!”
小太監不敢有絲毫忤逆,連忙起身跑得飛快。
“母后,父皇去什麼地方了!”嘉昌剛一進門,便焦急問道。
花花站在一旁,面色凝重,若一個上官晨失蹤了還好,這同一時間,走丟兩個,若這個消息傳到外界,豈不天下大亂?
“我也不知道。”花容容黛眉緊鎖,脣角也被咬的通紅,她看向花花,緊張道,“花花,你怎麼看?”
“希望是他們自己離開,若有外人蔘與,會有什麼後果,都不可估量。”花花的聲音,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敲擊在花容容的心口。
事實上,這些可能發生的嚴峻後果,她都猜想得到,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見到花容容愁眉不展的樣子,花花自是無比心疼,認真分析:“我去上官晨的房裡找找看,也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片刻之後,花花重新回到了椒房殿。
“花花,他們留下線索了嗎?”
“我打聽過了,他們應該是去了慕容府。”
慕容府?
花容容心思電轉,立即就猜出了一二,“慕容將軍握有重權,他們去那,該不是要調集兵馬,意圖攻打遼國吧?”
“十有八~九是這樣的,我想,應該是冷晨先行離開,而暖晨緊隨其後。”花花思忖道,“看樣子,冷晨要攻打遼國的心意如鐵,根本就沒有半點猶豫,否則,暖晨不會連句話都不說就離開的。”
嘉昌在旁困惑道:“可爲什麼父親要這樣做?”
花容容沒有回答,不是猜不透原因,而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心中明白,不論是冷晨,還是暖晨,所作出的一切,都是爲了嘉昌!
冷晨想要攻打遼國,是想要幫助嘉昌滅除掉這樣一個隱患,交給他一個平定之後的天下,而暖晨意圖阻止冷晨,也是不願生靈塗炭、怨聲載道,想讓天下的黎民百姓知道,嘉昌是個明君。
兩種愛,一種兇悍霸道,一種綿長如水。
“母后,你怎麼了?”嘉昌還略顯稚嫩的聲音從旁傳來,打斷了花容容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