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本來以爲只是因爲天氣乍暖還寒時,不小心感染了風寒,這纔有些頭疼發熱,甚至還有些腹瀉,而後,宣了太醫來診脈,開了幾服藥,可沒曾想,藥是一直吃着,可病情卻是越發嚴重了,原本還只是有些腹瀉,可吃了一天的藥之後,就變成了上吐下瀉了!
太醫這下可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有些懸了,皇上本來只是小病,結果給他看了之後,病情居然嚴重了,太醫再一次哆哆嗦嗦的去延慶殿診脈,心裡當真是忐忑不安!
上官晨也察覺到了太醫的不安,當下也沒有埋怨,甚至是有些諒解的說道:“或許是朕的體質對藥方中的某味藥過敏,所以,才又嚴重些,你再診脈,然後把藥方調整一下!”
太醫應了一聲,按照上官晨所言的,把藥方中幾味藥效較猛的藥給換了!又是親自煎藥,可是上官晨又服了一天藥,結果熱度還是沒有退下去!
太醫這次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要完了,跪在延慶殿外,等候皇上處置!
這廂上官晨昏昏沉沉的,那廂小內侍腳步飛快的上前來報:“皇上,太后娘娘也感上了風寒了,症狀和皇上差不多,病症卻比皇上要更爲嚴重!”
上官晨擺了擺手,吩咐道:“另外派太醫去給太后診治,另外,宣永昌侯之子進宮,他若敢違抗聖意,就是綁也得綁進宮!”
小內侍應了一聲,卻是將上官晨的話給理解扭曲了,他當即帶了一隊內宮侍衛,浩浩蕩蕩的殺去了永昌侯府!
永昌侯乃是太后之弟,當之無愧的皇親國戚,雖說永昌侯現今年事已高,早已歸鄉養生,永昌侯府做主的人就只有王嘯一人,他端着茶盞,瞧着來勢洶洶的一行人,眼睛斜眯,冷笑着開口問道:“皇上這是忍不住了嗎?也罷,有些事情,本君說一次他還就真的沒腦子記住!”
當下也不用綁了,王嘯也是殺氣沖沖的進了延慶殿,而令他意外的是,偌大的延慶殿裡,等待他的不是上官晨佈下的天羅地網,也不是殺氣凜冽,而是一片寂靜和偶爾傳來的幾聲輕咳聲,王嘯有些不解,雖然是屏氣凝神,但還是將靈力都盡握於右掌之上!
而上官晨也聽到了腳步聲,低聲問道:“是王嘯來了?”
王嘯聽着他的聲音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他掀開了內殿的簾子之後,瞧見上官晨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斜靠在牀榻上,王嘯那個時候心情突然有了一種老天開眼的想法,但是他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所以,王嘯輕咳了兩聲,“皇上找我來,是有何要事?”
“朕這幾日偶感風寒,身體略微不適,明日早朝,還是想請你來主持!”
這下,輪到王嘯愣在那裡了,“皇上你沒開玩笑吧!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趁機篡權!”
上官晨笑了笑,說道:“我還是信得過你!”
王嘯沉默了片刻,還是應了下來,他原本打算,上了朝,讓小內侍喊一聲退朝就完事,可令他大吃一驚的是,朝中近乎一半兒的大臣都告了病假,全都在家快歇菜了!
王嘯仔細捉摸了一下,最近天氣是有些寒暖未定,但也不至於這麼多人感上風寒啊!更甚者,朝中大臣近一半兒人都請了病假,皇上都上不了早朝了!
這件事怎麼想都有些蹊蹺,王嘯返回到延慶殿,瞧着正在吃藥的上官晨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舒服的?”
上官晨皺着眉把藥嚥下之後,擦了擦嘴,這才緩緩說道:“前天用完午膳,到下午就開始發熱,晚上就已經讓太醫前來診脈,服了藥!”
“那天中午你吃了什麼?”
聽到王嘯這麼問,上官晨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他支起了身子,問道:“有什麼不對勁兒嗎?還是出了什麼事!”
王嘯此時如實相告,“朝中近乎一半兒的大臣都和你一樣,病在了家裡,今日早朝,前來上朝的臣子,只有三分之一!”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是有人下了毒?”
上官晨瞧着王嘯詢問的目光,說道:“前天中午,朕在延慶殿設下了宴席,邀請了數位愛卿一同用膳!”
“我需要一份兒名單!”
上官晨點了點頭,“好!朕馬上讓人拿給你!”
王嘯收到名單之後,命人挨個兒的去核實,後來,果然發現,凡是前天和上官晨一起吃飯的,現在全躺在家裡,甚至連症狀都一模一樣!
到了晚上,王嘯又回到延慶殿,問道:“太醫怎麼說?”
上官晨瞧着他的神色,便知道,那日的飯菜果然被人動過,他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太醫說是感染風寒,至少,從表面上看是這個樣子!”
王嘯沒有再說話,卻是握住了上官晨的手腕,代替太醫開始幫他診脈,可王嘯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以至於後來,他只是冷冷的撂給上官晨一句話,“有人下了毒!脈象已經因爲毒素的擴散而改變!看來,這是針對你的一場完美謀殺啊!”
上官晨聽罷之後,竟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他訕訕笑道:“幸好,那日容容與我賭氣,離開了宮裡,否則,容容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王嘯聽到他提及花容容,當即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說道:“你就不用擔心花容容了,只需要擔心你自己便好!”
王嘯以爲,他連惜無都動員了,肯定能找出來上官晨中的是什麼毒,可是,兩天都過去了,上官晨的病情日益嚴重了,可王嘯還是沒能找出來他究竟中了什麼毒,就更別提配置解藥的事情了!
所以,王嘯最終無奈,還是將事情的詳情告訴了花容容,當時花容容正準備吃飯後水果,聽到王嘯這麼一說,水果一推,扶着腰站了起來,說道:“我得去瞧瞧!”
當即連夜,王嘯帶着花容容回了宮,花容容挺着近乎臨盆的大肚子,一路回了延慶殿,熟睡的上官晨先是聽到了一陣有些雜亂的腳步聲,而後就是熟悉的氣息,是花容容的氣息,他猛然的睜開了眼,瞧見花容容就站在他面前,數日未見,此時兩人再見,竟然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上官晨正想開口,一訴相思之苦,卻被花容容制止,“把手伸出來,不要說話,我現在還不想和你說話!”
“嘶……”上官晨有些氣結的看着花容容,擡眼看了看她,又垂下了頭,心裡不住的安慰自己,一個大男人,和她一個小女子爭辯什麼!
雖是這樣想,但還是很聽老婆話的將手腕伸了出來,花容容細細的診脈,片刻之後,淡淡的說道:“是無花草的毒,無色無味,人服下之後,像是受了風寒一般,一般大夫不明情況,就會開含有薄荷的藥物,無花草一旦遇到薄荷,就更加變本加厲,這就是他病情不但不輕,反而加重的原因了!”
“那要怎麼解?”王嘯此時像個好奇寶寶,十分配合的詢問,卻見花容容則是搖了搖頭,“只有仙人血!”
“仙人血是什麼?”
王嘯突然發現,他的知識面好貧乏啊!好多東西都不知道,而花容容這麼博學,完全是因爲她活了兩世,見識太多了!
花容容眼神複雜的看向王嘯,十分淡然的說道:“七界之中,只有神族才被成爲神仙,而神族的血就是仙人血……”
這樣說來,下毒的人就是衝着花容容來的,他肯定知道花容容不會不顧上官晨,肯定會用自己的血爲他解毒,但花容容現在十分特殊,她臨盆在即,如果此時失血過多,那對她生產是極爲不利的!
看來,兇手要的結果,不是花容容死就是上官晨亡!更何況,那麼多朝中大臣,一個一個的挨着救,那花容容的血豈不是就要流乾了!
王嘯這般聽着,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那你要怎麼辦?”
“等!我會等到兇手沉不住氣了,主動前來要挾我,那樣以來,我就可以除去後患,專心爲上官晨解毒!”
王嘯此時不怕死的問了一句,“上官晨都那樣對你了,你還要替他解毒嗎?”
可想而知,換來的是花容容無比鄙視的白眼,和極盡的嘲諷!
“王嘯,闕雲已經被關進天牢了,而且他也承認了,當初救你完全是想要日後利用你,你報恩的計劃已經被打斷了,你怎麼還不回魔界去?天天賴到人間算怎麼回事啊!”
王嘯說花容容一句,花容容十分犀利的反駁了好幾句,這讓王嘯想要回敬花容容都有些啞口無言了,他想了好久,只能作罷!
許久之後,花容容都快要忘記這個梗的時候,王嘯自黑的說道:“我覺得,近期以來,七界必要大亂,所以,我想留下來觀看觀看!”
這個他自以爲很高端的理由,結果更讓花容容鄙視:“魔君就是閒的,哪天七界大亂,魔界肯定也會受到動盪,你不在魔界好好呆着安撫你的子民,非要在人間爲非作歹,是何居心啊!還是說,到時候,你想在人間大鬧一場……”
花容容說着,亮了亮腰間的玄舞綾,王嘯當即擺手,“我是說着玩的,我留在人間,就是準備和大家共同進退的!”
兩人這般說笑着,可是,上官晨的病情卻是有些惡化了,這倒是花容容始料未及的……